一直沉默跟在月笙身后的九绾，此时一脸心痛和不值，为玉离而不值。
轻叹一口气，敛了神情，对着月笙道：“主子，玉离大人怕是又陷入了自己编造的幻境之中，还请您，帮帮她吧！”
玉离仿佛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事物一般，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刘彻的名字：“阿彻，阿彻...……”
月笙望着不远处的玉离，淡淡出声道：“她这样，大概有多长时间了？”
九绾苦笑：“据九绾所知，玉离大人这个样子，应有千年岁月了。一直如此反复，不知年月。”
月笙不语，转过头望着玉离道：“刘彻已经死了，你的阿彻也已经死了...”
“什，什么？”
玉离眼含朱泪，僵硬地转过身子，看向梧桐树下的月笙。
“刘彻死了，他早就忘记了你，不断的轮回，不断地爱上其他人。”
月笙的声音里仿佛带着蛊惑，总是让人止不住地想去跟随。
玉离轻柔一笑，高贵而又威严至极，就好像站在那里的，不是鬼修玉离，而是汉武帝的发妻，皇后陈阿娇。
“荏苒，我刚才还见着阿彻呢！你……怎得说出这番话语！？”
“哦，是吗？那你看看这个如何？”
月笙面不改色，素手一划，周身的场景便快速变化了起来，来到了汉武帝在位时期。
九绾在一旁暗自心惊：玉离大人的幻境之术已是炉火陈青，而主子却直接就在玉离大人的幻境之中开辟了另一个幻境，这等实力，恐怕已是她所知的人中，最强的了吧？
甚至，就算是那位大人也不一定能做到主子这般。
主子，太过可怕了！
玉离轻笑，仿若三月海棠，醉人心神：“荏苒，你看，阿彻不是好好地在那儿吗？”
“你且看下去。”
玉离不再多言，可眼中却满是嗔怪和不信。
人世痴儿，总是爱自欺啊！月笙施施然跳到梧桐树上坐下，含笑淡看凡事浮沉。
走马观花，时光荏苒，这一眼，过去的是千年。
玉离眼神溃散，嘴角勾起的弧度一如往常，但却如同一个精致的木偶一般，只是行尸走肉。
“阿彻....死了，汉武帝刘彻！死了.……”
“玉离大人，生人已逝，您如今还是保重魂体为重！”
九绾不顾主仆之分就擅自开口，月笙也不恼。
这种安慰人的活儿一向都不是她所擅长的，有人代劳再好不过，她倒也能省一番口舌。
“荏苒，你又救了我一次。上次是自毁，这次是长眠。若非是你，这世上早就没有玉离了。”
玉离神色疲惫，魂体却更加稳固，丝毫不见疲惫之感。
月笙有些好奇，她的前世到底实力强了一个什么地步。按理来说，鬼修自毁所爆发的力量是一个普通恶鬼的百倍，更何况是这种身负凤命的鬼修。
玉离本就受天道福泽，即便是自毁，天道亦不会多加干涉。
可前世她竟阻止了玉离的自毁。这等实力，她实在不敢想象……
“行了，如果你的感谢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的话，那就不必了。我这个人比较懒，更喜欢值钱的东西。”
玉离一愣，随即了然一笑，道：“这梧桐树中藏有一把钥匙，它是西泠城北一座荒府的门匙，这府上藏着百两金银珠宝还有旧时古物；还有，空湖底有一面古镜，应是上古神佛时期留下的。虽有些破损，但以荏苒的能力，定能将它修复。这些，不知够不够？”
月笙沉吟半晌，幽幽憋出一句话，将玉离和九绾都给懵了：“西泠在哪儿？”
“这，我在这一方天地待了千年，得知那地方还是一个小鬼告诉我的，如今这西泠在哪儿，我还真不知道，不如，你问问九绾？”
月笙的视线还未与九绾对上，九绾便先出了声：“主子，我沉睡了千年，知道的，恐怕还不如玉离大人多！”
翻译过来就是——她不知道！
就这样，一人两鬼愉快地在这一方天地中沉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