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静默和温和只存在于片刻。
苗容从来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虽然上次云淮初和她的交谈还算友善，但她清楚这个少女和她的九王绝对不是什么信男善女。这回她被释放出来，定然不会给她自由，只是不知道带她来苗疆大山做什么。
只是当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这个少女时，她愣住了。
那个原本就漂亮的少女变得更加夺目了。
她此时未施粉黛，想来原本在宴会上见到的细细眉毛想来是剃了许多再画上去的，而现在她的眉毛大概是重新长了出来，浓密而粗，显得英气勃勃。但她的眼睛却依旧修长而精致，阳光下的瞳孔像是两湾暗紫色的深泉。
她穿着一身枣红色的圆领袍，上面绣着漂亮的云龙纹，映衬得她愈发肤白胜雪，俏丽无双。
“你们要我做什么？”
“我们要给你自由。”玉九衍笑得诡秘得像是玉瑾那只臭狐狸，只是话只说一半，很是欠揍。
“自由？”苗容呲笑一声，无所谓地转过身子，面向大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倒是也不说话了。
“当然有代价。”玖蕴轻轻道，身子一拧就诡异地闪到了苗容前面，将一颗小药丸闪电般地塞进了苗容地嘴里。
“毒药，”玉九衍也算是解说担当了，“控制你用的，你必须每个月找御前羽将军玉瑾或者是修罗卫大统领兆言，否则嘛，虽然也不会死，不过肉体缓缓从内而外腐烂地感觉，你应该不会想尝试的。而且你要知道，当初我们可以灭了你的直系一族，现在，包括以后，都可以灭了你全族。”
“我们要你做的其实很简单，”玖蕴笑道，“统领苗疆一族，永久归顺我大宁。”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自由？”苗容听得怒极反笑，眉毛一挑，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永生永世的奴役和毒药？”
“你可以选择继续住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匣子里直到死，”玖蕴看着她的眼睛轻轻道，“也可以重新当上苗疆一族的族长，说不定有朝一日，还有翻身的机会。”
“你们……”苗容露出恶毒的神色，刚要开口就被玉九衍打断。
“你真的以为，你有拒绝的余地么？”玉九衍邪异的五官简直就像是魔鬼一般，他轻蔑笑道，“你或许会觉得，你不答应大不了就是死得痛苦点，但你真的觉得，灭族是见很难的事情么？”
“你说什么？”苗容听出言下之意，顿时慌了神，“你什么意思？”
她慌乱地看着玉九衍和玖蕴那神闲气定的，胜券在握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狼狈不堪。但他们俩说的，都是真的。
她绝望地想。
真的要答应么？那样，她的全族都会……都会被拖入无底深渊吧。
虽说她自那年起，就再也没见过她的族人，但……
苗容思绪万千。
三人静默着对峙之时，黎犀从一边冒了出来，对着苗容劈头盖脸地道：“你好笨啊，你怎么就不明白，不就是要么听我们的，要么杀你全家么？这还要选么？我记得山上的人，都还挺好的，杀了还是有些可惜呢。”
若果说苗容之前的内心就像是被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的湖，黎犀的这番话，就像是直接抽干了那个湖一般。
多简单的选择题啊。
多愚蠢的犹豫啊。
苗容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