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
“小姐，您真要去啊？”沫儿皱着眉头，好不情愿地给自家小姐套上褙子。
“怎么？”云淮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右手抓起手边的一个珠宝装饰得极好的匣子，随手从里边儿抽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在沫儿惊诧中眼神中“咻”地往脸上怼，沫儿吓得脸都白了，却见云淮初只是拿着小匕首给自己修了修眉毛上下的小杂毛，一对大浓眉倒是变得精致了不少。
沫儿只看主子神色自若地摸了摸自个儿干净的脸蛋，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还轻车熟路地抓起口脂抹了抹。她左右照照镜子，“还不错？”
“是！小姐本就是芙蓉之姿，稍稍打扮就……”沫儿确实从未见过收拾好了的自家小姐，小嘴倍儿甜，只不过来不及多夸，就被打断。
“得，刚还没说呢，我怎么不能去了？”
“小姐自幼不爱诗词歌赋，这些事儿，从来都是能推则推，为何这次要参加？”沫儿很是疑惑地看着自家小姐，又有些委屈，小嘴嘟的老高，嘟囔着抱怨，“她……她们可都是要看小姐你的笑话的啊！”
“看本小姐的笑话？”刚刚修好的眉毛扬得老高，“谁敢？”看着沫儿畏畏缩缩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云淮初只觉得好笑，“想说什么就直说就是了。”
“小姐，你，你最近变了……”沫儿撇了撇嘴，“变得好奇怪。”
“哦？我变了？”云淮初嘴角一勾，放下手上的簪子，从容地站起来，直直看着沫儿，“我怎么变了？”
“小姐最近，变得有活力了，也比以前爱说话，嗯，也，也随心所欲了些。”沫儿看着比自己高了半头的小姐一点一点靠近，有些紧张，便一步步后退，想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一下碰到墙，退无可退，沫儿笑得很是难看，“小姐……你这要做什么……”
云淮初一手将沫儿壁咚到墙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很是暧昧地问：“那你喜欢以前的小姐，还是现在的？”
“你问什么啊你？”真正的云淮初在识海里大喊，“你这是在……耍流氓啊？”
“你不是说了，解决了你姐姐的事儿，你这个身体，完全交给我控制么？”玖蕴看着沫儿脸颊渐渐变红，面上只是一个劲地朝着小丫头笑，识海中则是很是开心地道。
“这……你昨晚不过与姐姐讲了几句话，怎能算是解决问题了？”云淮初震惊，“我方才让你控制身体只是为了让你给我装扮罢了！”
“那……先给我一个月呗，反正，你姐姐那边基本已经稳定了不是。”
“就今儿！”
“那可不行，”一边控制着身体，玖蕴一边讨价还价，“十五天！你想想我这些日子帮了你多少？”
“三天最多了！”
“十天吧。”
“五天！最多五天！”
“八天，真不能再少了。”
“……罢了，成交。”
识海里一边跟云淮初达成交易，玖蕴一边放走了脸红的小沫儿，深吸了一口气，定下心神，才走向了门外。
就这样，在不知过去了多少年后，玖蕴终于名正言顺地，站在了阳光下。
“小姐，我准备了马车，我同您一起去！”沫儿急急忙忙地追出来说，“姥爷吩咐我陪你一起去。”
“不必了。”玖蕴一吹口哨，一匹纯黑的骏马从马厩里跑出来，兴奋地嘶叫着，冲到主人面前又乖顺地低下头，让她轻轻抚摸自己的头顶，“大黑，我们走。”说着，她牵着缰绳把这黑马牵到将军府门口——家中纵马不但不合规矩，骑起来也无法尽兴。
“大黑？”云淮初在识海里抗议，“它明明叫踏霄！”
“大黑挺好的，简单，直白。”玖蕴在识海里回，说着拍了拍黑马的脑袋，“是吧大黑。”只见黑马颇为愉悦地打了个响鼻，“不过踏霄可是踏碎凌霄的踏霄？”
“嗯，这是我娘亲取的名字。”云淮初闷闷道，“当初我娘有匹黑马就叫踏霄，于是后来我爹爹也给我的小黑马取名叫踏霄。”
“踏霄，这倒是个不错的名字，霸气得很，踏碎凌霄，下次收把武器，就叫弑神好了。”
“啊？”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和你这马刚好配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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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菊大会还是在盛坛的中心——疏倚苑举行，收到了请帖的都是有头有脸的贵人们，大家一起看看传说中的瑶台金凤，再一起聊聊天，喝喝茶，写写诗，比比武，好不悠闲，此时身着锦缎华裳的贵族们被人请着进到了围着的地方，他们神色倨傲，平民百姓们若想一看究竟，只能买票排队等待，即使是这样，大越百姓们依然排着长队，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管事的都是小官员，此时喊得口干舌燥，却也没有办法，就在此时，一个女声从远处传来：“闪开！”
众人远远望去，一骑黑马绝尘而来，身着枣红色褙子的女孩正拉着缰绳使马儿减速。
来者自然是云淮初，准确的说，是套着云淮初身体的玖蕴。
“这是谁家的女娃娃？”一糙衣大汉好奇道，“这马倒是当真不错。”
旁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则不屑地哼了声：“好好姑娘家，怎如此跋扈？”
逼近了人群，踏霄依然在小跑着，不少人都有意躲闪，生怕这比人还高的马一不留神踩到自己，这下倒好，原本人山人海的地儿生生被玖蕴逼出一条路来。马上的玖蕴坐得笔直，目不斜视，大抵是见惯不怪了。
此时她心里却突然有了另外一副画面——当初她在魔界之时，被人尊为修罗鬼姬之时，是否也会身骑什么奇异魔兽，在一片惊恐之中立于众生之巅呢？
“好生跋扈！”那书生再次咬牙切齿，却被那枣衣少女冷冷瞥了一眼。
那是怎样的气势啊？！顿时，那书生浑身抖了抖，腿都发软了，却看那少女漫不经心地一笑，比了些唇形。
“百无一用。”
书生气得摔到了地上，看不见少女的影子后，才敢小声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