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不是完全遮光那种，从窗帘透进来的光线足够把里面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姜斐然进来的响动没有把陈欣吵醒。
见陈欣在睡觉，他索性放轻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下，低头，看着陈欣的五官。
这次的旅行，是他们离危险最近的一次。
当然，最后凭借着陈欣的好运气解除了危机，但即便是现在，姜斐然依然觉得自己还能感觉到当时陈欣说有人埋伏的时候他头皮发麻的那种感觉。
幸好，最后他们都没事。
姜斐然用眼神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描摹着陈欣的五官。
陈欣的五官比当初他刚看见她的时候精致多了——姜斐然一直把那天在响水村后小竹林的相遇视为陈欣和他的第一次相遇，至于之前那个陈欣，不是他的妻子，和她认识的那些经历，不能算进去。
“下次，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我觉得我可能不会像这次这样惯着你了，我不能容易你再次陷入这样的困境。”姜斐然无声地、只用口型对睡得很香甜的陈欣说了一句。
人不能一直依靠好运气，谁也不知道好运气什么时候就用完了。这次好运遇到一个有原则的的杀手，下次呢？
“没有下次。”姜斐然继续无声地对陈欣说道：“我会想办法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陈欣不知道是不是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什么，她突然动了动，眼睛缓缓地睁开，有些迷糊地看了姜斐然一眼。
时差和疲倦让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几点，他们又在什么地方。
她冲姜斐然呢喃了一句：“你在跟我说话？”
说这句话的时候，前半句她的眼睛还睁着，后半句，眼睛又眯了起来。
“没有，我只是在看你。”姜斐然轻轻说道。
陈欣哼唧了一声，似乎没有想要起床的样子。
姜斐然便哄道：“妈给你熬了粥，你要不要吃点？”
陈欣闭着眼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句话，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回到姜家了。
她哼哼了两声，“我是有点儿饿了，但我不想睁开眼睛，算了，还是不吃吧。”
姜斐然盯着陈欣看了两秒，站了起来，“……你等着。”
陈欣也没理他，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是在家里，他们已经安全了，他想干什么干什么。
片刻之后，姜斐然回来了。
他用托盘端着一大碗粥和两样小菜，还有一笼小笼包，用脚开门，再一脚把门关好。
他把托盘放在书桌上，再把书桌前的椅子搬到床边，把饭菜端到椅子上。
接着，他再把陈欣从床上捞了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说道：“你闭着眼睛，我喂你。”
为了确保把陈欣唤醒，他的音量很适中，就像平时说话那样。
陈欣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很快，一勺熬得很浓稠的肉粥就递到了她的嘴边。
陈欣笑了，彻底睁开了眼睛：“我自己来。”
说着，她就伸手去拿勺子，姜斐然的手平平稳稳地一躲，执拗地要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