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秦覃那张俊颜一点点变得扭曲起来，楚暮只惊得僵在原地。
自打懂事以后，她再也不敢做这种硬往秦覃嘴里塞东西的事来。楚暮很清楚地知道，秦覃有洁癖，不喜欢跟人用同一双筷子。
刚刚那个勺子，她用过的，现在居然还用同一个勺子，往秦覃嘴里塞饭？她会不会，被毁尸灭迹啊？
楚暮都快哭了，她真怕秦覃生气啊！
“那个，哥哥，我，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暮左右看看，也没发现什么好用的东西，索性把自己还剩下一点饭的碗递过去，急切又可怜巴巴地说，“你，你把饭吐出来吧！这样含着，多难受啊！”
从刚刚起，就一直僵着的秦覃，慢慢有了动作。却是开始咀嚼口中的饭，直到完全咽下去。在这个过程中，眼神始终放在楚暮脸上，不曾移开分毫。
见他如此，楚暮更是战战兢兢，脑子里一直想着，自己要不要在他还没来得及教训自己的时候，先跑回房去？
然而，对上秦覃幽深不见底的眼神，楚暮就怂了。她不敢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秋后算账什么的，更加可怕好吗？
“内个，”楚暮已经看出来，秦覃已经把嘴里的饭都咽了下去了，却一直不说话，只顾盯着她看，看得她浑身发毛。于是，她只能选择自己主动开口，“哥哥，要不，我去给你准备好，你去簌簌口？”
“不用。”秦覃总算是收回了注视着楚暮的目光。
那仿佛具有实质性的眼神移开了，楚暮总算松了口气，也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弱弱地擦了擦额头，没想到，还没等她的手放下来，秦覃的视线又转了过来。
楚暮一滞，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为好。
“小柒，”秦覃的嗓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脸上还带着非常明显的困惑，“你很怕我。”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即便是表情显得困惑。
虽然秦覃觉得，逗弄楚暮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很乐意看到楚暮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始终保持着战战兢兢的模样。那谨小慎微，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让秦覃觉得很碍眼。
原本还想挣扎着否认一下，却在对上那双漂亮的眼睛之后，败下阵来。
秦覃一向聪明，楚暮也深知，很多事情，自己根本就瞒不过他。更别说，他这会儿，十分确定自己害怕他。
是害怕吗？
其实也不尽然。
楚暮仔细想了想，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小心翼翼，要更加恰当些。
从小到大，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秦覃对她，是真的态度恶劣之外，后来这么长时间里，秦覃对她真的很好很好，也从来没有真正冲她发过脾气。
至于楚暮为什么还会表现得如此谨小慎微，她自己觉得，大概是太过在意了吧！越是在意，就越是希望这个人能够一直开心。
这个原因，显然不能告诉秦覃。于是，楚暮只能摇头，说不是。
一时间，气氛显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