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你怎么会在这？”
林皓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一下眼睛。
“呃……领导安排我过来接你们啊，你们这趟去西藏出差肯定累坏了，走吧，领导给了特权，三万块钱之内，可以请你们去腐败一回!”陈雷嘿嘿一笑，上来就要帮我拿包。
“领导安排？哪个领导？”我这包自然不会给他拿，一方面是里面有重要的东西，另一方面是，真没这个必要。而且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更加疑惑，我们这次回来完全是偶然，为什么会有领导提前知道我们的行程？
“草海市公安局局长亲自点名让我来接你们，我也觉得奇怪呢，为什么偏偏要我过来。”陈雷见我不愿把包给他，又转身去拿林皓的包。
林皓到不会那么客气，他手刚伸过去就主动把包拿下来塞到了他手里。其实我们包里没什么东西，背在身上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市公安局局长？你详细说说，什么时候通知你的？谁来通知你的？”我一边跟着陈雷往前走一边问他。
“早上十点多吧，我们局长亲自到办公室找我，说是市公安局老大打电话过来亲自点名让我晚上十点半在龙洞堡机场等你们，他还给我派了一辆车，我亲自开车过来的。”陈雷语气中透露着几分兴奋，估计在他看来，能让市公安局局长亲自点名来接我们是一件很有荣誉感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林皓我们俩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虽然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疑惑，但也都没继续往下问。
对方不仅可以把邵城等人弄走，而且还能让一个市公安局局长听他们的让人来接我们，这说明，对方的关系网很广。广到我们什么时候从扎达县出发，订了几点的飞机他们都一清二楚。
故意让陈雷来接机，应该是给我们的一种警告。
我们都不想把陈雷牵扯到这些事情里来，所以这个事儿暂时不能深究，回头让他送我们到草海市再打发他回去就行。
“雷子，饭我们就不吃了，咱们哥几个直接回草海吧，现在直接从龙洞堡上高速。”航站楼下面停车场，这辆警车停在这里看起来多少有些突兀。
“啊？可是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淼哥。”陈雷把车门拉开，有些疑惑的盯着我。
“啊什么，给你节约三万块，就当淼哥提前给你发年终奖了。”我直接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不再给陈雷辩驳的机会。
“行吧，那咱们回去吃也行。”陈雷等林皓也上了车，才关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实际上，从扎达县出来到现在，林皓我们俩一路上话都很少，心情很差，现在虽然见到陈雷多少有些开心，但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和目的，却让我们更加郁闷。
“诶，淼哥，皓哥，你们这次去西藏是干什么去了？跑那么远？卧底工作是不是结束了？要不然上面也不会让我来接你们吧？”车子拐个弯出了停车场之后，陈雷就开始问了起来。
“雷子，不是我不回答你，为了你好，你什么问题都别问我们。到草海你就先回去，连夜回去。”
我正想着怎么跟陈雷解释，没想到林皓却先开口了，而且他说得很是果断，也很直接。
“皓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知道你是怕仇家找上门来牵连到我，你看我陈雷是怕事儿的人吗？况且我……”陈雷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一眼，当时就急了。
没等他说完，我就连忙打断他：“雷子，你是什么人我们都知道，但现在的情况的确很复杂而且也不明确，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有些情况是临时发生的上面还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来接我们。如果你还当我们是朋友，就听我们的，连夜赶回去，就当你没来过。”
“我……”
“雷子！”
陈雷还想说什么，却又被林皓一声呵斥打断。
“好吧，我听你们的。”陈雷见我们态度坚决，也只得点头答应。他也当了好几年警察，自然也知道当卧底有多危险事情有多复杂。很多兄弟去当卧底之后，即便任务结束了，也很难彻底脱身。
从贵阳到草海市，一路高速，三个小时。
下了高速之后还没到市区我们就在一个有出租车经过的地方下了车，坚持没让陈雷送我们回去。目送他掉头折返又朝高速入口驶去，我们才打了一辆车直奔正一堂。
半夜快三点，这条街道上已经没人了，只有昏黄的路灯和一些招牌还在亮着。站在正一堂门前，我忽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一趟回来，正一堂的主人没了，连以前住在里面的另一个人也不知所踪，而我们后来的两个人，一个成了主观意义上正一堂的主人，一个……
“耗子，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俩好像是替换了老周和邵城一样。”想到这里，我就盯着大门上方正一堂三个字问林皓。
“谁说不是呢，哎……世事无常啊……你说我们好好当个小警察什么都不知道多好，现在呢，回不去咯！”
林皓说着，就朝满边的花池走了过去，这语气听起来竟然有点儿老气横秋的感觉。
他三两下就从花池里把钥匙给刨了出来，然后走上前去又叹息了一声，才用钥匙去开锁。
我们都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时间，这正一堂居然就有了物是人非的萧条气息了。
林皓上去扭动了几下，双手就推开了大门，可是当大门打开时，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顿时就扑面而来，我们站在门边，刚好就直接与这股气息碰撞在了一起。
这种气息，我们二十几个小时前刚闻到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就从心底升了起来，而前面的林皓好像也愣住了一样，好一会儿不见继续往前走，于是我上前一步一把就将林皓拉到了旁边……
借着昏黄的路灯灯光，我顿时就看到，这正一堂大厅里面，竟然他娘的堆满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纸箱子，扑面而来的那种气息就是土腥气，而这种气味，理所当然的，就来自于那些纸箱子！
“大爷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扭头看了一眼林皓手里的钥匙，顿时就忍不住大骂了一句。
“你问我我问谁去，这门不是锁得好好的吗这些箱子是怎么进来的？”林皓把钥匙拿起来左看右看：“这钥匙，难道被人挖出来过？”
他这么一说还就真的提醒了我，我连忙就扭头跑到了花坛旁边，可是刚才林皓刨土的时候已经把这里刨得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来这里的土之前有没有被动过。
不过我虽然没找到证据，但现在也只有这种可能性，福尔摩斯说过，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最后一个可能即便再怎么不可能，它也是事实。
“先进去再说。”回头见林皓还站在那，我只得上前连推带拉的把他弄进了屋子，然后转身关上了大门。
打开灯后，这屋子里的景象看起来更加壮观，除了中间有一条一米左右的过道可以往里面走之外，其他地方全都码放着大大小小的纸箱子，连原先放东西的柜子都已经完全遮住几乎要码放到了天花板的高度。
这里箱子的数量，是扎达县那家客栈房间里的三倍有余。若不是开关就在门边，我们甚至连灯都没法开。
我们俩足足在箱子搭成的过道中间站了三分钟，这才回过神来。
“妈的，先不管了，睡觉去！”
林皓冲着箱子踹了一脚，转身就往楼上走。等他上楼开了灯，我才把下面灯关掉也往楼上走，折腾了这么久，是该好好睡一觉了。只要是天还没塌下来，那就等我们睡醒再说。
可我爬了几步之后，却发现林皓还站在楼梯后，大概是听到我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便回头看了我一眼……他这一眼顿时又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到不是说他的眼神如何，而是他的表情……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就窜了上去，连忙朝客厅里看……
果然，这客厅里，也满满当当的全是纸箱子……
“我操你掐我干什么！”我还没反应过来，肩膀上就挨了林皓一下。
“真的疼吧？看来不是幻觉，这真他娘的……见鬼了……”
林皓把手缩回去又在自己脸上也掐了一下，目光略微呆滞的喃喃自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