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开比手画脚,表情狰狞,憋着嗓子夸张道:“他啊,杀人不眨眼,你这么点小脑袋,他轻轻一拧,咔擦——”男人嘿嘿嘿阴测测笑,“直接送你见阎王爷。”

    楚翘退后两步,有钱人怎么都这种德性,不是禁锢就是恐吓,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

    为了自由,楚翘只能忍了。

    她迫不及待地抓住燕云开手臂,急切道:“我被他绑架,你行行好,放了我。就当日行一善,大人有大德。”

    “我为什么帮你,你解脱了,我成了替死鬼。”

    燕云开饶有兴味地扫视楚翘,避封景霆如蛇蝎的女人,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每次只要那家伙一出现,即使站在原地不说一句话,轻飘飘一个眼神,都能迷走他一干女伴。

    那些女人处心积虑从他这里套封景霆的身家背景和联系方式,遗憾的是他一点都不大度,吃里扒外的女人,没给她们颜色瞧都算他大发善心了。

    所以说,女人是欲望的代名词,吃着碗里的,觊觎锅里的,欲壑难填。

    封景霆其人,认识了近十年,燕云开至今也没摸透他的脾气。

    “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投诉你家酒店,任由宾客胡作非为,罔顾女性意愿强行禁锢。像你们这样高档次的酒店,肯定很注重名声和信誉,如果外界知道你们纵容宾客为非作歹,你们必将名誉扫地。”

    “你怎么知道这家酒店是我的?”

    他一没穿制服,二没带胸牌,她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瓶酒上面贴有酒店名称,你说是你家独有,酒店不是你的,难道酒是你偷的,那我更要举报你了。”

    燕云开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噗嗤笑开。

    “有意思,就算是我偷的,你又能如何,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告我,想多了吧。”

    燕云开一脸不以为然,他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没见识过,楚翘这种幼稚园级别的小朋友,他一只手就能撂倒。

    “就当我欠你一次,以后还你人情。”

    “你能还我什么?”

    燕云开双眼在楚翘身上流连,故意做出色眯眯的样子,楚翘抱着胳膊挡住自己胸前,紧张兮兮。

    “不犯法,不违反道德,健康的积极的向上的要求,我都答应。”

    燕云开“切”了一声,躺回沙发。

    楚翘盘腿坐在地上,直勾勾盯着装睡的男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比封景霆好对付,只要坚持,就能搞定他。

    燕云开背过身,用靠枕挡住自己的脑袋,然而,背后一双眼赤裸裸盯着他,如怨灵一样,幽怨哀戚,盯得他背脊发凉。

    女人和他单独相处超过五分钟,不是宽衣解带挑逗他,玩点小情趣,就是生龙活虎直接开剥,饥渴扑倒他。

    这女人实在奇葩,什么都不做,默不作声跟他较上劲,企图用沉默迫他妥协。

    而他燕云开,最讨厌安静中透着诡异的气氛,这会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事,心情很糟糕。

    莫非,封景霆就是看上她这点,果然是嗜好独特。

    口味太重,燕云开表示,无福消受。

    燕云开翻身跳起来,指着他脚边的楚翘,恶声道:“你狠,记住你的话,我会让你好好还个够。”

    楚翘暗自欣喜,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紧跟男人身后走到玄关。

    “这里的电子系统只认我和他的声音。”

    燕云开指着门边的金属面板。

    楚翘连说是:“那就请您高开贵嗓吧!”

    燕云开没好气瞪她,这丫头,白长了张清纯的脸,其实是扮猪吃老虎。

    他清了清嗓子,面对微型声控系统,颐指气使道:“我命令你,芝麻开门。”

    这是什么指令,童话故事看多了吧。

    楚翘有点囧。

    门一开,楚翘玩命似的狂奔,这架势,燕云开摸着下巴啧啧好几声。

    “不进国家田径队太可惜了。”

    燕云开回到客厅,看到靠在落地窗前欣赏外景的男人,他扬唇咦了一下,大步走过去。

    “你倒是贼啊,开了我的红酒,一个人先喝上了。”

    封景霆恍若未闻,目光仍定在窗外,日光直射进室内,一地黄灿灿的光辉,而他的周身,镀了层灿烂夺目的光晕,给人一种迷离眩晕的视觉冲击,清冷空绝的样子,仿若天人。

    “还好我不是gay!”

    燕云开捂着眼,长叹一声。

    片刻后,他咳了咳,直奔正题。

    “我东南亚的酒店成了你金屋藏娇的庇护所,对此,你有何解释。”

    “你赚到了。”

    “......”

    燕云开收敛了笑意。

    “条子盯上拉菲特了,前两天差点搜上门,说我家窝藏军火贩。”

    “搜了吗?”封景霆淡淡问道,不甚在意。

    “没有。”

    燕云开摇头,摇了一下,马上跳起来大叫,差点又要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了。

    “现在不搜,不代表将来不查,不代表拉菲特永远安全无忧。”

    “那就关了它,永除后患。”

    封景霆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一家资产破百亿的国际连锁酒店关门歇业。

    燕云开长吸一口气,稳住呼吸,冷眼抛过去。

    “我傻啊,有钱不赚,收山啃老本。”

    开玩笑,家族里一堆豺狼虎豹,等着看他好戏,然后取而代之,东南亚是他的大后方,若没守住,他无颜见江东父老,干脆一毛巾闷到脸上,永远沉睡了事。

    “那就赚你的钱,少废话。”

    封景霆单手转着高脚杯,时不时抿上一口,细长的眼,一瞬不瞬,注视着楼下,时间在他身上凝结,他的侧脸,静谧得像幅人体素描。

    酒店外是个大广场,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鲜花,往来的人不多,三三两两,她像只兔子一样急吼吼冲出酒店,冒冒失失,蹦蹦跳跳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然后,她停在广场上,原地转圈,抓着脑袋,他看不清楚她的脸部表情,但可以想象,她应该很苦恼。

    神奇的一天,燕云开看看窗外,又瞅瞅萧御北,咧嘴笑得开怀。

    “难得啊,居然有女人不买你的帐。她跑了,你不去追?”

    “你放的。”

    女人返回酒店,封景霆回眸,瞥一眼幸灾乐祸的无聊男人。

    “没有你默许,我哪敢。”

    封景霆有意阻拦,别说是那女人,就连自己也不可能走出房门一步。燕云开轻推男人肩膀,一脸坏笑。

    “猫捉老鼠,好玩吗?”

    女人再次出来,拦了辆的士,很快没了影。

    封景霆收回视线,把空酒杯塞到燕云开手里,嘱咐他放回原位。

    燕云开瞪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狠狠挥了一记空拳。

    混蛋,又把他当空气。

    原以为封景霆对她失去了兴趣,不再纠缠她了,这半个月来,他也确实没再来找过她。

    可是,即使他不来,带给她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因为,包括她花店在内的这片老旧社区要拆迁了,开发商正是封氏旗下的房产公司,房东找上她,急着收回店铺。

    真正拆迁也是一个月后的事了,楚翘不明白房东为何这么着急。

    房东也不跟楚翘绕圈子,直接说:“房产商过两天就要派人清查店铺了计算赔偿款了,你这花花草草摆满了一屋子,房子都给整小了,万一给我算少了面积,你赔我啊。”

    “我把花盆搬开,不碰到墙壁,边边角角打扫干净,让出路来,绝不会让他们给你少算的。”

    闹市区的店铺寸土寸金,一时半会到哪里去找合适的地方,楚翘严重怀疑封景霆是故意的,名义上不闻不问了,背后居然耍这种手段。

    说不通房东,楚翘只能找上顾琛,强烈表示自己的抗议。

    顾琛听着楚翘义愤填膺一番话,半晌过后,才慢悠悠道:“楚小姐,你这回是真的冤枉少爷了,这个旧区改造项目是四年前就已经敲定好了的,因为居民拆迁和赔偿款问题花了不少时间,现在才动工已经是延迟很久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房管部门查证,公司在那里都有备案的,而且,我们少爷对这种小工程,是不怎么过问的,你如果还有疑问,可以直接找房产公司。”

    十几亿的项目,居然说是小工程,还不过问。

    你牛。

    楚翘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个花店对她和怡然来说很重要,尤其是怡然,几乎把所有的家当都拿出来了,刚开店那段时间,她正怀孕,要养胎,也帮不上什么忙,从装修,办证,到进货,全都是怡然一手包办,经常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干脆搬到了自己这里,说是离店近,省车费。

    所以,听说门店要拆,赵怡然很激动。

    “我靠,太无耻了,说拆就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当我们弱势好欺负是吧,不行,我找房东去。”

    赵怡然脾气火爆,差点跟房东大打出手,她是女人,自然打不过男人,还是楚翘和小吴一边一个,生拉硬拽把她拖走了。

    踢馆的结果就是,事态不仅没解决,反而恶化了。

    房东张牙舞爪怒吼。

    “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必须给我搬走,晚上六点前,再不走,我就找人砸了你那些不值钱的花花草草。”

    不管封景霆有心还是无意,楚翘都不想看到怡然难过。

    至少,晚一两个月拆,让她们有足够时间去找新的店铺。

    为此,楚翘不得不低头,尽管,她内心很想把封景霆千刀万剐。

    而封景霆并不惊讶她的到来,因为,他早就说过,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这个人,真是自私到天理难容。”

    楚翘咬牙切齿,封景霆悠然一笑,浑不在意。

    “那又如何,你还不是回来了,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别说你不懂,你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是不是我做你的女人,你就不拆店铺了。”

    封景霆微微一笑:“不可能,你要知道,拆的不是你一家,而是整栋楼。”

    “......”

    楚翘转身,封景霆的声音再次从她背后响起。

    “如果,你让我高兴了,拖个一两个月,甚至一年半载,也不是不行。”

    楚翘回过身,脸臭臭的。

    “要怎么做,你才高兴。”

    “你懂的。”

    桌上摊放着一堆名录,封景霆随便拿过一本,信手闲翻,看中一件便停留数秒,手指在图片上点了点。

    恭敬立在封景霆身旁的总经理大脑飞运转,擦亮眼睛,提神醒脑,牢牢记住封景霆指下的每一件衣服。

    等到封景霆钦点完毕,总经理立即分派各部门经理,把指定的衣服尽可能快送上来。

    楚翘规矩矩坐着,几乎目不斜视,手中翻着时尚书目。

    一页又一页,缓慢的,轻柔的。

    目光看似定在华丽的彩图上,实则神游天外,若有所思。

    身旁虎视眈眈的眼神,令她坐立不安。

    封景霆半靠在沙上,高大的身体全然放松舒展,长身横斜,姿态慵懒闲适。一只胳膊松松散散搭在楚翘身后的椅背上,乍一看去,楚翘娇小的身子,像被虚搂在封景霆怀中。

    两人靠的极近,不知不觉中,封景霆一步步靠拢。

    楚翘想躲开,转而一想,嘲讽的弯了弯嘴角。

    躲,又能躲到哪里。

    她就是砧板上的肉,由封景霆决定她的生与死。

    窒息难耐的时刻,直到总经理和几名经理提着衣服上来宣告结束。

    封景霆拍拍楚翘的屁股,示意她进去试衣服,楚翘又气又恼,又松了口气,几乎逃也似的带着衣服进试衣间。

    不得不说,封景霆挑衣服的眼光没话说。

    无论是小露胸口的性感短裙,还是波西米亚风格的沙滩长裙,亦或是清爽干练的时尚窄裙,楚翘皆能很好的把控住衣服属性,穿出自己独特的魅惑。

    漂亮又具有风情的女人,果然是个宝。

    楚翘很清纯,先她没谈过恋爱,甚至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但她有阅历有沧桑,所以她纯而不涩。

    清纯之中,兼具妩媚。

    楚翘生过孩子,而怀孕是对女人身体的一次重大改造,因此她的身体是成熟的,这是上天赋予母亲的一大特质。

    在封景霆眼中,楚翘就是个熟得刚刚好的水蜜桃,散着清甜的诱人香气。

    少一天,涩嘴。

    多一天,软嘴。

    迫不及待的,封景霆今晚必须咬下这颗饱满多汁的桃子。

    楚翘试过的衣服,封景霆统统非常满意,一一让人打包送到公寓。临

    走的时候,眸光无意中一瞥,扫到桌角摆放着的一张内衣图。

    黑色蕾丝的□,男人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