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这两人看她的眼神透着浓浓的鄙视。
张妈走过来，狠狠瞪楚翘。
“老实点，不安分，那就把你绑起来。”
被老女人这样无礼恐吓，楚翘也来了气，越过她径直走到封御背后。
“老爷子，你绑错人了，给你生了孙子的是我继母的女儿楚俏，我们不是一个人，麻烦你放我回去。”
楚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任张妈瞪直了眼，警告她不要乱说话，她还是压下心头的忐忑，把想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是吗，可我怎么听说，我孙子亲口承认的女人，是你。”
苍老的声音，自有一股让人心折的雄浑和刚劲。
当封御转过身，楚翘看到他的正脸，震慑于他帝王般的气势，更有种封景霆老年版的即视感。
多了眼角纹，头发全白，胡子长满了下颚部位，眼神犀利，但更显沧桑，那是经过岁月锤炼出来的睿智，身材还是很高大，但脊背稍稍有点驼，跟大部分同龄人同比，这位爷爷算得上顶级帅老头了。
对上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楚翘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呆住了，微张着嘴，一瞬间说不出话了。
她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位不苟言笑的老爷爷，估计比他那个嚣张的孙子更难搞定。
“为什么不回我的话？心虚了？”
果然，她这还没开口，他就给她定性了。
楚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上封御那双满含审视和打量的鹰眼。
“您应该比我更了解您的孙子，他存心要把我推出去，挡掉来势汹汹的记者，我拒绝的了吗？还有，您觉得记者是信我，还是更相信他的话。”
话语权，从来是掌握在上位者手中。
楚翘此刻的心情是忐忑的，她摸不着这位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是个什么样的脾气，如今也只能就事论事，试着讲明道理，让他早点放她回家。
“这么说，是景霆不对，打扰到你的生活了？”
封御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望向楚翘的眼神也是颇具深意的，楚翘听不出他这是褒是贬，只能老老实实点头。
“您不用担心我抓着您的儿子不放，我也没有嫁给他的想法，这场风波已经被您孙子镇压下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淡出大众的视线，新闻永远是新的精彩，没人会再去提到这桩无中生有的虚假爆料。”
楚翘说得斩钉截铁，好像她跟封景霆的关系已经彻底摘干净了，同时，也是在向封御表明心迹，她不会贪图封家的权势，请他放心。
却不知，她这一番话，让封御难得对一个黄毛丫头产生了兴趣。
“我孙子从不在人前说到自己的感情归属，你是第一个，你难道不觉得荣幸？”
荣幸？
呵呵，当他是皇帝啊，随便说句话也是口谕。
可惜了，就算封景霆是皇帝，她也没有一点进宫给他当妃子的兴趣。
楚翘很认真的摇头。
“我心小，装不下太多东西，您孙子，跟我不是一路人。”
“是吗？”
封御看向楚翘的目光更加耐人寻味了。
居然有人在他面前表示对他孙子不感兴趣，真不知道该说她欲擒故纵，还是很傻很天真。
可这女孩的眼神又异常的清澈，一眼就能望到底那种，不像是在作假。
以他阅人无数的本事，她要是能骗过他，也算她了不得，前途无量了。
“少爷，少爷，鉴定出来了。”
顾琛挥舞着手里的文件，急急忙忙奔向婴儿房。
封景霆正在跟儿子玩大眼瞪小眼，看谁能撑到最后的幼稚游戏，听到顾琛难得失控，惊惊乍乍的声音，眼睛不由得眨了眨，一秒钟破功。
然后，他看到儿子扬起小嘴微微一笑，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嘲笑。
......
小子，别以为你小，我就舍不得打你。
封景霆抱起儿子，用强健有力的双臂把儿子的小身体稳稳托举了起来，玩抛高高。
小家伙胆大，随他爸，一点也不怕，还很嗨森的发出银铃般可爱的笑声。
顾琛这时也没心思敲门了，推开门就直奔向封景霆。
“少爷，报告上显示--”
关键时刻，岔气了。
跑太快了。
顾琛拍了拍胸脯，匀了匀气，继续说，然而，眼前一晃，手里的文件瞬间没了。
封景霆一手托住儿子，一手查看文件，看到最下面的鉴定结果--
被鉴定者基因相似概率大于99.99%，符合亲生关系。
也就是说，除非楚翘有个同卵双胞胎姐妹，跟她拥有同样的基因型，不然她就是墨墨的妈妈。
楚翘没有亲姐妹，所以就是她了。
是她。
封景霆感觉浑身血液都要沸腾了。
其实，这个结果，他在心底早就认定了的。
可当鉴定报告摆在眼前，用事实告诉他，楚翘和墨墨就是母子关系，封景霆仍是掩不住内心的激动。
激动之余，更有一种松了口气，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
很好，以后不需要再对章明丽她们客气了，他孩子的生母也敢冒认，活得不耐烦了。
接着，封景霆想到另一件让他挂心的事。
“那个女婴呢，楚翘在医院生下的女婴，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疑点，我正在查，给楚翘小姐做剖腹产的三个医生护士，这两年已经相继离职了，目前了解到的，还有一个给她做术前麻醉的医生还留在医院，我找到那个麻醉师套了一些话出来，她说给楚翘小姐打完麻醉针以后，主刀医生看她连着跟了三台手术就让她提前下班回家了，孩子生下来什么情况，她完全不知情。”
按照规定的手术原则，麻醉师给病人打完麻药以后，必须守在手术室检测病人的实时身体情况，就算开个小差，离开一小会儿，手术进行中也必须再回来。
主刀医生手术前就叫麻醉师离开，不是掩人耳目又是什么意思。
看着少爷阴沉的脸色，顾琛小心翼翼继续说，声音刻意放缓了，也更加沉重。
“找到楚小姐当时的住院病历，上面写的是女婴，生下来全身紫绀，状况很不好，抢救无效，出生第二天就殁了。”
顾琛脑袋越埋越低，不敢看少爷的脸色。
他能感受到从少爷身上散发的强烈戾气，如果不是小少爷在他怀里，他可能就爆发了。
封景霆抱住墨墨的手臂不自觉收得很紧，小家伙感觉到不舒服，在爸爸怀里拼命乱挣，发出不高兴的哼哼。
察觉到儿子的不适，封景霆又稍稍放松了手臂的力道，拍拍儿子后背安抚他，把他放进摇篮里，让他自己抓铃铛玩，又叫来小玉陪他。
静静看了儿子一会，封景霆便带着儿子去了书房。
“那么，楚俏真正的孩子又在哪里，是那个夭折的女婴？”
“这个，目前还没清楚章明丽母女是如何偷龙转凤的，要不，悄悄把她们绑过来审问？”
章明丽心思狡猾，诡计多端，不动用一些极端手段，恐怕不容易揪出她的把柄。
封景霆刚想说可以，随即转念一想，动静闹太大，万一惊动了楚翘怎么办。
他暂时，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以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告诉她，未必是好事，说不定会将两人的关系弄得更僵。
所以，调查真相，只能暗中进行，尽量不要惊动到太多人。
于是，封景霆沉了沉声，强行压抑住暴动的情绪下命令。
“那三个医护人员，尽快给我去查，不管他们跑了多久，都要给我翻出来。章明丽母女，还有周雍那边，继续派人盯紧，不能让他们跑了。”
男人深邃的眼神迸射出狠厉的幽光。
顾琛连忙应是。
沉默半晌，封景霆又问。
“楚翘，她这几天在做什么？”
“楚小姐，她--”
顾琛面色犹豫。
封景霆眸色一沉。
“她怎么了？快说！”
“找不到她的人了。”
“什么叫找不到？一个大活人，还能遁地不成？”
“给她打电话，没接，去她店里，店员说她一直没来店里，最后一次联系是爆料那晚，那晚楚小姐也跟我打过电话，感觉她还算镇定，情绪上不算特别激动。”
所以，联系不到人，顾琛也很诧异。
“要不，我今天去她家一趟，看是不是在家。”
“现在就去。”
“好的。”
顾琛一走，封景霆静坐了片刻，打开电脑却没心思办公，想不过，又回到婴儿房看儿子。
然而，他推开门，竟然撞见小玉正对着儿子猛拍照。
“你在干什么？”
突然从背后响起的浑厚低沉的男声，惊得小玉猛地弹起，连忙摆手解释。
“我没有开闪光点，也调了静音，不会吓到小少爷的。”
封景霆眼角跳了跳。
“我问你在干什么？”
“拍，拍照，楚小姐拜托我每天给小少爷拍照，发给她看。”
封景霆，死鸭子嘴硬，
“用什么发？”
“微信。”
微信？
哼，他都没她的微信。
封景霆板着脸臭臭问。
“她微信号多少？”
“她的手机号。”
见封景霆拿出手机貌似在加号，小玉胆战心惊，切切提醒。
“要对方验证，楚小姐今天都没回信，现在加不上---”
一记冰冷的刀子眼射得小玉从身到心都是凉飕飕的。
“我去看看辅食做好了没，小少爷要吃了。”
语毕，小玉风一样消失在封景霆面前。
封景霆的脸更黑了。
他有这么可怕？
说不到几句话就跑。
也就她敢跟他呛声了，可是这个可恶的女人到底去哪里了？
难不成，为了躲避他，怕他去店里找她，钱也不赚了，生意也不做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真的该死，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女人。
不教训她，他每天睡觉也不安稳。
顾琛先到店里找小吴问楚翘的地址，小吴心性单纯，没多少戒心，又因为这个大叔经常帮忙照顾店里生意，还找了经验丰富的老花农帮忙料理花草，小吴很感激他，三两下就出卖了老板的居住信息。
问到了地址，顾琛火速赶往楚翘的家，他找到物业经理，问楚翘昨天回来后有没有出门，经理支支吾吾，拿话搪塞他，顾琛不想跟他废话，果断亮出自己的身份，这片小区的开发商便是封氏旗下的，少东家要见到人，他们竟然敢避而不答。
顾琛直接一个电话打给总经理，结果总经理那边苦哈哈说是大老板要见楚翘，他们哪里敢拦。
顾琛听了，意外之余，更是心惊。
深居简出的老太爷竟然已经得到消息，这也太快了，才一个晚上而已，到底是谁捅到了老太爷那里。
顾琛火速返回山庄，把他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封景霆。
“什么？爷爷也知道了？”
这么快！
爷爷如今修身养性，寄情山水之间，别说看电视，就连手机都很少用，如果不是有人在中间搅混水，爷爷怎么可能这么快知道。
封景霆脸色沉下来。
“给我查查老二老三都在做些什么？”
老二，老三是封景霆的二堂弟和三堂弟，也是动摇他继承权的有力竞争者。
“我马上去办。”
话刚说完，手机响了，顾琛接起一看，是主宅打来的。
顾琛赶紧抬头望了封景霆一眼。
封景霆用眼神示意，接。
顾琛接过电话，静静听着那头喋喋不休的声音，张妈啰嗦起来真是要命，他无奈的皱起了眉头。
那头讲完，顾琛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抬眼看着封景霆。
“是张妈，说老太爷得知少爷在外面有了孩子很不高兴，要你立刻回半山，跟他交代清楚。”
“楚翘呢？他把她怎么样了？”
“张妈，楚小姐被留下来做客，目前很好。”
做客？
封景霆冷哼一声。
说白了不就是软禁。
老头子的行事作风比他更狠，他想留谁，谁敢走，想走，也走不了。
“多派几个人守在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是。”
顾琛说着就起身去安排回半山的车。
封景霆叫住他：“你也在这守着，我自己开车去。”
他开跑车，更快。
封景霆到大宅时，张妈带着佣人出来迎接，他直接走向张妈。
“爷爷呢？”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楚翘呢？
“在湖边钓鱼！”
“......”
为什么他每次回来，老头子都是在钓鱼。
封景霆赶到湖边，看到眼前的景象，微微有点愣。
老头子拿着鱼竿垂钓，这不惊讶，稀奇的是，楚翘蹲在不远处的泥地上，用铲子挖地？
她这是做什么？
找回童年挖坑填水的乐趣？
封景霆几个大步走过去：“好玩吗？”
楚翘挖得正专心，冷不防冒出一个男声，还是她熟悉的某个可恶的男人，不由得吓了一跳，拍着胸口，脸色有点白。
封景霆冷眼挖苦她：“没出息。”
楚翘缓过来，撅了嘴：“我突然站你面前，你也一样被吓到。”
封景霆的回答是，一记傲娇的冷笑，显然，对楚翘的话是全然鄙视加无视的。
看男人傲慢的态度，楚翘气不过，回身对封御道：“老爷子，你看到了吧，你孙子脾气有多臭，我是吓了还是傻了，会喜欢上他？你还是放我回去吧，我已经给你捉了五十条泥鳅了，够你钓一星期的鱼了。”
谁知，封御盯着湖面观察情况，半天才发出一记冷哼。
“不够。”
两个字就把楚翘打发了，比孙子还要高冷贵。
她不伺候了。
楚翘站起来，把小铲子递给封景霆。
“你爷爷要泥鳅，你给他找吧，孝顺爷爷，是你的义务。”
他不是最喜欢用话堵她吗，她这回用孝道堵他，看他怎么接。
楚翘微微扬起唇角，那叫一个洋洋得意。
说她胆小，不经吓，可敢跟爷爷和他这样说话的，也就她一个了。
看着她红嘟嘟的嘴唇，忽然间，封景霆好想吻她。
老头子在这里，要克制。
封景霆修长的身形站得笔挺，双手抱臂，显然没有接过铲子的意思，而是极为冷艳的吐出一句。
“你说得对，五十条，够了。”
次奥，男人，你这么矫情你自己知道吗。
楚翘恨不能把铲子扔到封景霆脸上。
这爷孙俩，一个软禁她，一个把她拖到舆论的风口浪尖，都是只顾自己心情，冷漠到不顾别人的死活。
楚翘扔掉铲子，蹲到水边洗了洗手，跟两人说了声她要回房补觉了，也不等两个男人的回复，她就自顾自离开了。
两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看着她果决离开的背影，愣了那么一秒，封御淡淡瞥了孙子一眼。
“她平时对你也是这样？”
封景霆摸摸鼻头，心底突然有点无奈。
“其实，我和她相识相处加起来的时间还不到一星期，你把她带到这里，有点急了，爷爷，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封景霆就差说一句你烧脑了吧。
封御斜眼一瞪，狠狠剜了孙子一眼。
“你要是给我省点心，不把事情闹这么大，我管你在外面如何鬼混，一直以为你比你爸爸稳重，知情重，谁知，一个样。”
话一出，封景霆不干了。
拿谁跟他比不好，偏拿那个抛妻弃子，私生活混乱的老男人说事，他有那么渣。
“我已经认下孩子，也打算妥善安置孩子他妈。”
“是啊，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能力，景霆，这一次，我真的无法高看你了。”
甚至，可以说是失望的。
封御看着孙子的眼神变得严厉起来。
他对这个孙子一直抱有很高的期望值，从没想过有这么一天，孙子跟儿子一样，突然冒出私生子，还被网络大曝光。
封景霆走到爷爷身边，用干净到发亮的皮鞋头蹭了蹭脚底的青草，眯起了眼睛，神情悠然闲适。
“爷爷，你就不要卖关子了，是不是老二，老三他们谁跟你说了什么？”
他的车祸，还有那次被下药，他还没查出是哪个混账干的，他们最好不要被他抓到把柄，否则，他是不会顾及那么一丝廉价的兄弟情。
“你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做错了事还有理了，喜欢人家就正正经经跟人家交往，不喜欢那就处理干净了，非要等到孩子生下来，多了个不知道如何安排的麻烦，你这辈子都别想安宁。”
他爸就是，三天两头回来闹，说要给外面的儿子女儿名分，家里又不是没有妻子儿子，外面那些怎么给如何给，闹出去只会被大众唾骂。
封御英明一世，到老了被这个大儿子烦透了心，于是好好培养这个最像他的大孙子，以为孙子是个懂事的，虽然行事乖戾了一点，但人还是稳重的。
谁知，他还是放心得太早了。
封景霆最烦别人拿他跟他爸说事，他蹲下身子，烦躁扯了一把草丢尽水里，水面顿时荡开层层涟漪，一如他此时烦乱的心情。
“墨墨是我儿子，不是麻烦，过两天我会带回来给你看，我绝不可能让他成为私生子。”
封御冷笑：“你还能娶了他妈妈不成？”
“为什么不能？”
封景霆顺口回答，然后，他一愣，封御也愣了。
封御很快回过神，眼底浮上一层薄怒，声音透着浑厚的力度。
“撇开她的家世，还有为人，光是她在少管所那一年的前科，还有精神病的案底，你以为能瞒得住谁，我不看新闻不问世事，就真当我聋了傻了是吧。”
老头子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射向封景霆的眼神冰冷又暴戾。
封景霆垂下眼，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以为你对她不讨厌。”
能给老头子抓蚯蚓的，这世上没几人了。
“不讨厌是一回事，有没有资格做封家人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的经历太丰富，不适合你。”
“那我呢？我就不丰富了？八岁被绑架，爸妈忙着吵架冷战，没人管我，我自己逃了出来，九死一生，三年前又因为车祸瞎了眼，还被人阴了一把中了那种不得不找女人纾解的损药，我的经历又如何能见光，我和她半斤八两。”
其实，封景霆没想过娶楚翘，最多跟她谈一场好聚好散的感情，然后，看在她给他生了儿子的份上，好好安顿她，保她衣食无忧。
可是，如今为了赌一口气，他也必须娶了。
脑子一转，封景霆又有了新的主意。
也许可以试一试，用他的婚姻逼出那些躲在暗处不敢露面的牛鬼蛇神现身呢。
他有了妻子和儿子，一些人应该急了吧。
反正，娶谁也是娶。
楚翘，忽略她那些糟糕的过去，就她本人而言，他是满意的。
她出奇符合他审美标准，不仅长相，还有性子。
似乎要找到更多的理由说服自己下定决心，封景霆列举了他和楚翘年龄，星座，血型，还有性格的匹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