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盛没往这个方向想，眸光微闪，“尹一和毒品有关系？”
“不知道。”
赵铎答得快，“余佳跟的毒贩交代出来，日本有人过来接应。我算了算，和尹一出现的时间差不多，可以朝这个方向查一下。”
王景盛的眉头皱起，如果尹一真的和毒品有关，那真的是亡命之徒。而且，他和老太爷关系这么近，牵扯到锦城，事情就大了。
他犹豫了。
隔了好一会儿，他淡淡道，“不要走余佳那条线，咱们自己查，不管他是不是和毒品有关，把他赶回日本就行。”
赵铎懂他的意思，但是他心底有一条底线。
想一想，他表出态度，
“缉毒战线的斗争非常残酷，我们警校的缉毒专业一度停止招收学生。因为就读这个专业的学生很多都牺牲了。每每消息传来，整个院校的老师都会痛心疾首，这中间包括我教过的七个学生。余佳不是缉毒专业，但她也是因为缉毒受的伤，当年她抬进医院时的样子，我至今历历在目，难以忘怀。别的事情我可以将就，但是如果尹一和毒品有关，我绝对不会任其逍遥。如果没有让我查出关联，我会想办法把他赶回日本。”
王景盛默然，沉一口气，他轻声应下，“好，我知道了。”
……
挂断电话，他有点发怔地盯着欢天喜地拆着城堡的路扬扬，脑海里有点放空，难道锦城的劫数要来了？
身后有走路声，软呼呼的气息吹到他的脖子，“想什么呢？”
王景盛侧过头，“半小时到了？”
“我不爱听废话，散会了。”
路心悦笑吟吟，“你看上去心情不大好，要不要我给你敲敲背，舒活舒活筋骨。”
王景盛搂住她的腰，“这种活动等儿子睡着了，再弄。”
路心悦面孔一红，嗔啐他，“德性。”
他两人恩爱互动，正拆着城堡的路扬扬回过头来，乐呵呵地笑，爸爸麻麻，宝宝玩得帅不帅？
看到爹妈鼓励的笑容，他玩得更来劲了。
“你说咱们路扬扬会不会是商业奇才？”王景盛随口一问。
路心悦歪过头，“商业奇才有什么好？我想让他做学问，做高大帅气的大学教授。”
王景盛没想到她是这个想法，“他要继承锦城的。”
“给股份拿分红就可以，做董事长总裁这种，天天跟人勾心斗角，跟咱们天真帅萌的人设不符。”
路心悦摇头，“富豪圈子都是些坏男人，把咱们宝宝带坏呢。大学里比较单纯，可以做学问，谈恋爱，生活简单又有滋味。”
王景盛无语了，转过头看一会儿路扬扬，“我觉得他会喜欢经商。”
路心悦好奇，“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
“小样啊，我看宝宝满脑袋的书香，一定喜欢读书，做教授。”
“你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
两口子一起盯着宝宝看，突然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让他抓抓看。”
……
说干就干。
仿真手枪、黄金、书（路心悦怕他不抓，特意选了可爱的卡通封面）、小地球仪、人民币、算盘、毛笔、印章、尺子、小鞋子、一瓶药、鼠标……
围一圈摆放，称得上玲琅满目。
路扬扬被他们拎到圈圈中间，大眼睛瞪得大，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些东东。
路心悦拍着巴掌，鼓励着说，“宝宝喜欢哪个，挑一样。”
路扬扬怀念地看着墙边的城堡，宝宝想拆房子。
王景盛皱皱眉，“咱们宝宝是不是想做建筑师？”
路心悦不高兴了，手指按一按他的额头“你皱眉头干嘛？建筑师不是挺好的，咱们宝宝也可以做建筑系教授。”
说来说去还是大学老师。
王景盛无语了，继续看儿子，“他好象对小鞋子感兴趣。”
“虎头鞋颜色鲜艳，吸引他注意力吧。”路心悦有点紧张，“小鞋子有什么寓意？”
“旅行家，探险家。”
“旅行还行，探险就太危险了。”
“男人都喜欢探险。”
“做探险家不如做商人勾心斗角。”
“慈母多败儿。”
“你不怕？珠峰那儿每年死多少人啊。”
“不怕，咱儿子不会那么傻。”
“这个有时候看运气。不行，不能选这个。”路心悦很坚决。
两只大的还在争执，宝宝的目光已经离开小鞋子，盯着伪真手枪发起了呆。
“这个不行。”这回是王景盛，赵铎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警察太危险了。”
“万一你儿子想做强盗呢。”
路心悦也紧张，小小的开个玩笑放松心情。
王景盛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有你这种娘？”
路心悦嘿嘿地笑，“宝宝在看书，爬过去抓住了，做大学问家。”
“自做多情了哦，他在看书旁边的黄金。”
“财迷啊。”
路心悦嘿嘿笑，“这个也行。咱家就是黄金万两，抓了这个在家里做米虫，也是个积极的活法。”
“积极？”
“活下去就很积极。”
王景盛摇头，“这个世界观啊，说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抓了抓了。”
路心悦的声音说不出喜忧，路扬扬小宝贝居然抓了……算盘？！还高兴地拨来拨去。
“你这基因不行啊。”
路心悦哭丧起了脸，“一股子铜臭。”
王景盛安闲自在，“这叫天注定。”
路心悦不死心，拿了书塞到路扬扬的手上，“宝宝，这个是书，书中有颜如玉，有黄金屋。”
路扬扬莫名其妙地昂起头，麻麻这个不好玩。
然后他使劲地爬啊爬，抓了鼠标使劲地朝路心悦这边扔，好象在说，麻麻不要抢宝宝的算盘，这个给你玩。
路心悦服气了，好吧，你就是未来的商界天才。
……
夜深人静，路扬扬摊着小手，睡得酣熟。
小算盘搁在他的枕头边，翻个身就能摸到。
“他可能是觉得这个好玩。”路心悦不甘心，嘟喃着说。
王景盛微笑，“你真信这个？”
“不能说全信，但是他抓算盘也太邪门了，我觉得他抓手枪的可能性也比算盘大。”
路心悦叹气，“锦城太复杂，我不想让他踩这个坑。”
王景盛搂住她，“有我在，不怕。”
他说得轻松，实际上，他已经感觉到乌云密布，锦城的这片天空，随时都会有疾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