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严灵珊匆匆地走进公司。
事发突然，她让家里的保姆给她送了一套衣服，刚才在楼下做了交接，这会儿急着去办公室换。
但是还是让肖俊看到了。
狐疑地看她，“昨晚没回家？”
他问得直接。
严灵珊尴尬地笑笑，“被朋友叫去喝酒，晚上睡她家了，出门的时候跟她借了套衣服。那个，我需要换一下，麻烦您在外头等一会儿。”
办公室是两人共用的，她没想到肖俊来得这么早。
肖俊若有所思地点头，“好。”
他是大忙人，有忙不完的事情，不能进去办公室，就拿出手机，踱去走廊边打电话。
早上赵铎有给他打电话，他在停车不方便接，这会儿打回去。
那头接得快，声音有点沉，“余佳那边有消息了。”
哟，这个可是大事件，他莫名有点兴奋，“怎么说？”
赵铎却是头痛的样子，“是深仇大恨。”
肖俊有心理准备，“嗯，具体说说。”
“余佳找到一张秦佩玲小时候的照片，是跟同学的合影照片，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人能对上？”
“对不上，盛少的妈妈叫甄静宜，甄家是做百货的，在三十年前的香港也称得上豪门。在甄静宜十五岁那年，他爸爸做了一个错误的担保，导致资金链出现问题。刚开始也没啥，有银行愿意融资帮着过关。但是甄家和老太爷有过节，说起来是为了一个女人，刚开始是甄家哥哥吃亏，被揍进了医院。甄家的爸爸不干，找了黑道的人，拿刀子砍了老太爷。你想想老太爷的脾气，逮到机会就跳出来。利用舆论放大了甄家的资金链问题，以至于银行放弃签约，之后就是墙倒众人推，破产还在其次，甄静宜的哥哥被追债的人推进海里溺亡，他爸爸更是从高楼跳下自尽，算是家破人亡。”
“这么惨？那甄静宜怎么样呢？”
“她流落去了街头，做了小太妹。”
这个情节又是出乎意料，肖俊愣一愣，“那后来怎么来了大陆？”
赵铎摇头，“可能遇上麦文鉴了吧，具体不清楚，反正出身是查明白了，后面的事情也能推测得出来。应该是麦文鉴互换了她和秦佩玲的身份，一个去了bj，一个去了香港。不过余佳没能在香港找到那个假的甄静宣，据说二十年前就移民了，去向不明。”
肖俊听得晕，“你和盛哥讲了吗？”
“还没。”赵铎慢吞吞地说，“先给你打个底，后续什么的你考虑一下先。”
“行行，我知道了。”
肖俊的声音听着郁闷，“这事儿干系太大，你让余佳管住嘴，别透露出去。尤其是路心悦那儿，要说也让盛哥自己说，让她别多事儿。”
赵铎知道轻重，“我已经交代过她。”
电话挂断，肖俊看着窗外的街景发了会儿呆。
甄静宜？
他很想知道，盛少的爸爸知不知道这件事？
……
路心悦一大早就生气，坐在办公室里默默不语。
戴昊程可以啊，才过来几天，已经可以独挡一面替她做决定了，还自作主张给总公司写报告，这是要架空她的节奏吗？
外头有人敲门，秘书探头进来通报。
“路总，麦顾问找您。”
“请他进来。”路心悦淡然。
“好。”
下一秒，麦文鉴走进来。他精神不错，气宇昂轩的，眼睛先是落到她的座位后头，小床不见了？
他颇好奇，“表外孙呢？”
路心悦平静地看他，“快四个月了，睡觉的时间明显少了，白天都是管教阿姨在带。”
“哦。”麦文鉴点点头，踱去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她一会儿，“戴昊程出手了，你爹地让我过来看看你。”
路心悦皱皱眉，“小事儿。”
麦文鉴笑笑，“你打算怎么应对？”
路心悦生闷气的那点时间，已经想好了对策，此时淡淡而言，“戴昊程送去总部的报告，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管内容是否合理，总部都应该发回重议。这个部分我会坚持。”
麦文鉴饶有兴味地扬起眉，“你这么直接，不怕戴氏二房搞事情吗？”
“他们不是已经在搞事情了吗？”
路心悦冷笑，“这是投石问路，戴昊程想通过这件事情来试探我的反应，我必然不能让他失望。”
麦文鉴抿一抿唇，“可能他已经备好下一招，你这么干会不会掉进他的圈套。”
路心悦淡然，“有招数尽管上，我最擅长见招拆招。”
“会不会太被动？”
“t城那边缺个执行力强的总经理，我会向集团总部推荐他。”
“他的目标是取代你，哪有可能去外地。”
“但是他工作能力出众，t城是戴氏内地公司的重点发展城市，希望他以大局为重。”
麦文鉴笑起来，“要不要我给个附议？”
“您是顾问，可以单独提议。”
“好，就由我来提议吧。”
麦文鉴满意地点头，“最近你一直中规中矩，没有跟戴昊程较量的意思，与你相比，他毛躁了，把他调去t城冷静冷静也好。”
路心悦挑一挑眉，继续讲，“他思路清晰，工作能力也很强，最合适他的城市是s市，但是大规模启动s市需要很大的资金量，最近半年不会考虑，但是后期一定会是戴氏内地公司的重中之重。我希望戴昊程能够看清楚愿景，把t城当成自己的第一站。”
她的这个说法让麦文鉴非常意外，“你肯把s市给戴昊程？”
“t城干的好，就可以给他s市。”
路心悦想得很清楚，“他是有本事的人，必然不肯屈人之下。内地总裁的位置，大房要抓在手里，所以我不能退。他不甘心，就要挖空心思地搞事情。不如给他s市，我想二房会满意。”
“会满意。有卫舒在，他们也知道总裁的位置轻易拿不到手。与其打肉搏战，不如拿到实惠。”
路心悦极之淡定，“就这么办吧。”
麦文鉴点点头，“我会在提议中写上这部分的意见。”
“好。”
这件事情就这么谈定了，路心悦陡然发现麦文鉴这个顾问做得还挺称职，挑一挑眉，“我还以为您不管这边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