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的长安比之前更冷了几分，前两天下了一场鹅毛大雪，颇有瑞雪兆丰年的气势，往年这个时候，长安的大街小巷里被冻死的乞丐至少有两位数，而今年有走街串巷的义诊，隔个两三天便安排施粥的东宫太子妃以及相府夫人，其下还有大大小小的官员妇人们捐出的衣物，让长安城内的乞丐和难民的生活都好了起来。
自从九月份边关动荡，慕家军倾巢而出后，将军府内便荒凉了许多，除了进出运送日常所需之物的马夫，就连仆从都甚少出门。
慕颜因施粥之事和慕容苏的走动也频繁了许多，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苏陌然陪着她一同进宫，体贴温柔，耐心呵护的姿态，羡煞了京都深宅大院里的妇人们。
因此，长安城里也渐渐流传出诸如，要嫁就嫁苏陌然的这种话语。
前几天刚出炉的长安风雅才子榜上，苏陌然凭借着他深情又痴情的人设，一跃而上，成为榜上探花，直接将第三名的萧一踢了出去，听说为此，酒中鬼萧一在他的院中大骂众人，有眼无珠，还说什么夏虫不可语冰，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之类的话语。
远在金銮殿的皇帝，本来是绝对没有闲工夫去关注这些民间的琐碎小事的，可奈何前几天萧一又做了一件大事。
他用钱将一个人生生砸成了榜上探花，直接将苏陌然挤了下来，若这个人是久负盛名的文人雅士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萧一院子里一个酿酒的酒童，肚中毫无半点文墨不说，长得也是一言难尽。
听闻那天萧一包下了长安里数一数二的酒楼，然后将榜单悬于楼外三天三夜，直接将苏陌然的那群妇女粉丝惹毛了，大呼他毫无君子气概，满身铜臭，小人姿态。
也便有了后来传至皇帝耳朵里的三问三答。
此间何处？
天子脚下。
设榜何人？
江湖百晓生。
有违姜国律法？
并无。
一句话翻译过来就是：那干你屁事！
不过事实往往是在传播的过程中，被很多人夸大并且强行赋予了别样的色彩。
据说，原话是这样的。
“这酒楼你家开的？”
“并非，但是公子此举……”
“我捧人上榜花你家钱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但公子……”
“那你多给我些身外之物，我缺……”
“公子你不要如此不可理喻！”
“怪哉！我求着你理我了？”
“……”
如此这般，萧一在摆平了这些脑残粉之后，痛快的包了一天的酒楼，每一个在他面前说一句，苏陌然是个伪君子的客人，都得到了那天的免单。
当然，原本并没人敢说，但是偏偏那一天二皇子姑苏铭就坐在雅间饮酒，当他翩然白衣，温文尔雅的吐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酒楼都安静了，然后他理所应当的拂袖离开，真的没有付一文饭钱。
前面有皇亲国戚开头，后面的人便也大了胆，萧一痛快的饮了一壶酒，潇洒离去之前还留下一句，被后来人奉为经典的爱情语录，那就是：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