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烨从屏风后出来,他的脸掩在兜帽的暗影里,雪色银发划过璀璨的流光,他如同清贵雅致的世家公子,执长剑向着妇人斩去。
眸光疏离,神色冷漠,剑光寒影里是他独一无二的风姿。
妇人似乎是在瞬间清醒,发觉面前人并不是自己曾经的那个噩梦,很快的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你是何人,可知此间和地,便敢擅闯?”
凤烨将兜帽掀起,那一头璀璨耀眼的雪发晃了面前人的眼,他手中的剑如同他整个人,寒光亮影,起手间锋利无常,剑落处碎裂四方。
眨眼间,妇人便被切割成一个血影,凤烨轻蹙眉头,似乎有些压制不住心底通天的怨气,因而下手颇为折磨。
他淡然睨过去,八方不动的站在原地,回答着刚刚妇人的问话。
“我是取你性命之人!”
“此间自然是阿鼻地狱!”
“老祖宗!”
凤烨反手一个剑花,来人便跪地吐了一口鲜血,他抬起的脸是病弱的苍白,却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满脸生疫,他跪爬到妇人身边,张开双臂像一个护崽的母鸡。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不要伤害老祖宗!”
凤烨垂眸,长而浓密的睫毛打下了一层暗影,室内的烛火发出滋滋的声响,他问:“你是活下来的药人谷余孽?”
“不……我是老祖宗捡回来的小乞丐……”
“那你可以让开了。”
凤烨开口打断他,眼睛突然和佛龛旁那张画像上的人眼有了对视。
浓重的怨气忽然暴涨让凤烨猝不及防,他的食指没来的及点到眉心,便整个人如同木偶般僵直不动了。
慕若在室内摆弄着胎记女的东西,忽然隔壁的雪狼发出战栗的呜咽声,随后便是足以地动山摇的巨大震动,慕若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阿若。”
凤烨熟悉的声音带着他独有的清哑和醉人,低低的传来,浅薄的呼吸喷洒在眼角,微微酥痒的麻,腰间的双臂小心翼翼的环住她,雪色银发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
“我找了你……好久。”身后人的声音略带委屈。
慕若闻声察觉到不对,扯下腰间的双手整个将人转了过来,那张霞姿月韵,素来不染红尘是非的脸上此刻是委屈又倔强的表情。
漆黑如墨的眼中透出了清亮的微光,仿佛有星辰揉碎在其中,他看她看的专注,看的认真,好似除了眼前人,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入眼。
“你上一次为什么消失了,我都闻不到你的气息……”
“我明明有好好洗脸,好好梳头,我一直都没有扔掉那根红色的发带,我很安静的在湖边的树林里等你……”
“可是……我等不到你了……”
慕若只觉得脑中一震,等等,红色发带?
那不是上次在重瞳的梦境里,她给那个小孩扎马尾用的吗?还是从那个胎记女头上拆下来的,凤烨怎么会和他?
“我是闻着你的味道来的……”
面前的凤烨一脸纯真无邪,那眼尾的一抹艳迹烫的人心头发慌,可须臾间,又有很重的怨气涌上来又消失。
嘴唇微麻,慕若看着面前放大的脸,仿若蝶翼初生的睫毛轻轻刷过她的眼,呼吸一滞,灵巧的舌尖滑进来,慕若看着凤烨,脑中轰的一声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