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慕若还未回神，便听见一阵朗朗的读书声，不远处有一个书屋学堂，那声音便是从此地传来。
面前的水缸中有不知何人培育的夏荷，碧绿色的荷叶撑开他挺拔的脊背，映衬的荷花越发亭亭玉立，娇艳无比。清澈的水中游荡着几尾红鲤，不时用尾巴打个水花，吐出几个泡泡，然后又欢快的游走。
慕若的眼睛并没有停留在他处，面无表情的看着水中如镜面般照映而出的那张脸。
清水芙蓉，脆生生颤巍巍的惹人怜惜，巴掌大的脸颊上圆圆的猫里一片的澄澈明净，眉心的红宝石在水面金粼粼的阳光下越加璀璨耀眼。
这不正是胎记女的那张脸吗？
慕若抬手摸了摸眼睛，心中有些疑惑，难道重瞳的功能又开发了一些？能入意识情景了？
她颠了颠背后背着的小竹篓，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材满满当当，她难道是个药师不成？
“又来了！又来了！”
小镇街道边一阵喧哗然后聚集了很多人，慕若因为站的远看不见什么东西，只能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骂。
“药人谷的余孽又来了！别让这个害人精进我们的镇子，万一他将我们做成药人怎么办？”
“就是就是！这该死的药人谷呦！怎么不死干净啊！”
“滚！滚开我们的地方！”
等慕若挤到近前时才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被人推搡在地，还有人用刀割破了他的手腕，起着哄在放血。
“你们在干什么！”
慕若出手制住那个放血的人，眸光凌厉。
“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便是有滔天的怨恨，何至于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下手。”
来人被震慑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慕若抱起这个孩子就出了镇子。
镇外树木繁茂，不见人烟，慕若将小孩带到溪边洗净脸上的脏污，想了想便从她满头的辫子上拆了一根红色发带，给他扎了个马尾。
小孩的表情比同龄人要老成许多，他睁着一双漆黑的有些压抑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慕若只觉得有些眼熟，接着便被一团小黑影给扑倒了。
漆黑的发顶在她的肩窝处蹭着，有些发痒。
“阿……诺”
“你说什么？”
慕若没有听清，微微低下头，怀中的人却忽然抬起头，吧唧一口亲到了她的脸上。
“阿……若。”
这一次慕若听得清清楚楚，小孩因为长期不说话而有些破碎的嗓子里，吐出了一个名字，阿若。
是巧合吗？
她垂眸，视线和小孩眼中的浓黑胶着在一起，那双眼睛漆黑无光一片荒芜，慢慢的这双眼睛和画上那双眼睛重合在一起，慕若瞳孔一震。
“你……”
眼睛又开始灼烧，热意一波接着一波涌来，比任何一次都要灼热，金红两色从猫眼深处闪烁，她感觉到自己要从这个身体中抽离出去。
“阿若……不……不要……走……”
面前的小孩惶恐的抓着她的手，张口还想要说什么，一阵天翻地覆后，所有景色消失不见。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庄周蝴蝶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