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然疾步走来，行走时带起的风掀落了泛黄的宣纸，他抽走丝帕，低垂的眼睫里漆黑一片。
“阿墨，这是谁给你的？”
“慕若。”苏墨停在原地，沉默寡言的脸上是一派清冷：“慕颜与慕容苏，哪个更能让相府长盛，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再过不久皇上就会考虑为我赐婚，而我也撑不了太久了。大哥，你好自为之吧！”
苏墨径直离去，身影已渐显模糊，只有大朵的绣金牡丹在夜色中闪着光，像是忽而灼起的鬼火。
“慕若。”苏陌然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羊角宫灯处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那双极其好看的眼睛微微发凉，少顷他将丝帕放在烛火上，在嗤嗤的声音中化为灰烬。
姜国的冬天格外的漫长，梅树上结的冰凌在午后初晴的日光下像璀璨通透的白色水晶，隔过一层又一层的长长阶梯，前来商讨政事的老臣们已经见怪不怪的将慕若忽略一旁。
一月前，当慕若一身广袖红衫似笑非笑的站在皇帝身旁时，差点没吓破那些臣子的胆，这个五年前姜国盛名在身的纨绔将军，差点没把天捅下来的篓子硬是被慕家压下，如今又是出现在上书房这种军事要地，心理素质不太好的一些老臣险些昏倒。如今慕若站在上书房中一边给姑苏复左三右三周而复始的研墨，一边爱答不理的盯着门口不远处的小太监，盯得他身体发抖。
“陪着朕很无聊？”姑苏复在看着她又打了一个哈欠后，眉头微皱，上挑的眼睛微微一眯，这睥睨众生的慵懒神态和慕若如出一辙。
下首的老臣们顿时倒抽一口气。
“皇上圣明，臣女只是念及舍妹今日出嫁有些心不在焉罢了。”
“也罢，前几日你所求之事，朕允了！”
慕若眸光大盛，广袖下的五指飞快并拢，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叩谢皇恩！”
姑苏复一向冷厉的嘴角，勾起撩人又隐秘的笑意：“左相今日要迎娶慕家女儿，朕便领你前去看看，许久不见怕也是想的紧了。”
这宠溺的语气从姑苏复口中滑出，顿时让慕若一身不自在。而底下的大臣错愕的看着这个人，恍惚觉得不是那个为红颜而铁骑撕裂夏楚两国，血洗手足众臣登上皇位的绝世大帝。
“皇上，这个好像不合时宜，帝后同辇是为正统礼节，而慕若还是尚未出阁的姑娘，况且皇后久居宫中……”太傅擦了一把汗一板一眼的说着。
“无碍。皇后仁德后宫，素喜慕家小四，这点小事不会介意的，无事就退散了吧。”姑苏复一句话堵死太傅的后续谏言，慕若眼角轻佻，这也是个任性的皇帝呢。
“怎么，还不走？是想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