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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8章 隔墙有人
    关山说了句无事,将她放进被窝,正要替她把被子盖上,季妧挡住了他的手。
    “既是什么都不肯说,还来做什么?”
    关山还是拉过被子将她裹了起来。
    “昨夜……原是有许多话要跟你说的。见到你之后,就只想看着你。”
    季妧哼了一声,心道讲好听的也没用。
    “你后半程明明就在睡觉,睡醒的时候怎么不把我叫醒?”
    “我亦没想到会睡的那般沉,醒时天已微明,见你睡的香甜,不忍心叫你。”
    这话季妧深有体会,在关山身边,她也睡的格外踏实。
    但……
    “左右都是你的道理。”
    季妧不乐意了。
    “是不是又打算用这招敷衍过去?我可告诉你,今晚再像昨晚那样,你明天绝对进不来王府。”
    顿了顿,加重语气补了句:“以后也别想进来了。”
    “不会了。”关山道。
    “真的?”尽管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季妧仍旧用狐疑的视线盯着他,“我问什么你都会如实告诉我?”
    关山似乎点了一下头。
    “你问。”
    季妧顿时来了精神。
    “你先说说……”
    话才起了个头就停下了,她忽然想起悬心了一整天的事。
    “你先上来。”
    季妧往里挪了挪,给关山腾出位置。
    关山稍作犹豫,便脱靴上了床榻。
    “忘了,灯还没拿……”
    季妧披好衣服就要起身,被关山按坐回去。
    “告诉我大概位置,我来拿。”
    也没问季妧要灯做什么。
    “就在正中间那个圆桌上。”
    等关山端着油灯重新回来,季妧欠身把两侧床幔掩严实,摸出火折子将灯点燃后,置于炕柜之上。
    狭小的空间忽然间有了光亮,虽然季妧特意改了灯芯,显得昏暗暗的,却带着一种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全然不同的暖意。
    “白日里我特意换了幅最厚最遮光的床幔、临睡前亲试了,外面看不到……”
    季妧把火折子放回原处,刚转过身,就撞入一双深邃幽寂的眼底。
    虽然昨晚就已见过,但那时犹如半瞎一般,音容笑貌全靠往昔的记忆和心中的勾勒——今晚才算是切切实实见到了。
    季妧也不错眼的看着关山。
    入了冬,麦色的皮肤倒是白了些,但整个人瘦了很多,五官瞧上去更立体、轮廓也更锋锐了,就是胡子拉碴的,十足十一个糙汉子。
    季妧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埋怨关山,却也清楚关山回京后面临的危机以及这阵子的奔波,天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
    没见面的时候咬牙切齿,要把人如何如何,等见了面,千般感受都化为了万般难受。
    季妧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不行……
    “很难看。”关山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进京到现在,除了昨晚在季妧身边躺了会儿,其余一刻没得闲,便也顾不上收拾。
    见季妧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才想起她衡量夫君的关键标准之一是脸。
    季妧摇了摇头,想起他当流浪汉那会儿。
    “你更难看的时候我都见过。”
    那会儿何止是难看呀,简直是难看的吓人。
    关山眼神柔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瘦了。”
    季妧唔了一声:“我在减肥。”
    这个词关山并不陌生,春夏之交的时候季妧就一直嚷嚷着要减肥,但其实她身条修长、纤秾合度,一点也不胖。
    季妧却说这是迎接夏天的仪式感,减不减的不重要,主要是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走个流程。
    尽管知道她有种种歪理邪说等着,关山还是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
    “你之前就很好,无须减。”
    季妧倾身凑到他面前:“那是之前好看,还是现在好看?”
    灼热的视线逡巡着她的眉眼,关山如实道:“都好看。”
    真是一点惊喜也没有。
    季妧心里乐开了,面上却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把衣裳脱了。”
    关山神情微滞,没有反应。
    “愣着干什么呀,脱.衣服。”
    “隔墙有人。”
    季妧反应过来,噗嗤笑出了声,越笑越止不住。
    “想什么呢你……”
    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季妧抬脚踢了他一下。
    “别废话,快点,我要看看你的伤。”
    关山从季妧笑倒之际,就知道自己想岔了,脸上倒是没显出什么,眼神却移去了别处。
    季妧知道他这是不自在了,忍笑亲自动手。刚移到腰带处,手就被关山抓住了。
    “没……”
    季妧打断他的话:“任何事情上都不许再瞒我。”
    关山看着她坚定的双眼,缓缓松开了手。
    褪去薄薄一层夹长袍,里面就只有一件中衣,再将中衣褪下,便是光裸着的了。
    前面倒是还好,只有小臂上添了一道新伤,长长的一道,像是刀剑类利器划伤所致,已经结疤。
    “我看看你后腰那块,肯定很严重吧。”
    季妧说着就要转到他身后。
    关山扯住她:“季妧……”
    季妧甩开他的手,眼睛黏在他背上,说不出话来。
    新添的伤何止后腰一处,总有好几处,而且一看就没有好好处理,敷点药粉就了事的那种。
    后腰那处是箭伤,外面有些结疤了,但不知是赶路还是别的原因,又挣开了,伤口处变得潮漉漉的。
    季妧抿着唇,一言不发从炕柜下层取出自己的随身药箱,重新替他清理伤口。
    期间关山想回身,被季妧冷声叱了回去。
    有些伤好处理,有些处理起来就比较难了,重新上药包扎之前,还要用手术刀将腐淤之物剐除。
    季妧心口堵的难受,眼睛也涩的难受。
    关山这些伤怎么来的,她即便不知道也能猜到,以关山的身手尚且伤成这样,该是怎么个围追堵截法,她想都不敢想。
    那些人是真的必致关山于死地不可呀。
    关山全程没什么反应,除了动刀的时候腰肌那块绷紧了些。相比这些微不足道的伤口,季妧突然的沉默才更让他在意。
    约摸过了一刻半钟的样子,季妧把最后一处伤处理好,冷着脸将医药箱放回原处。
    回身的时候,关山突然长臂一勾、勾在她腰间,毫无防备的季妧便以公主抱的姿势跌坐在他怀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