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星星，我们真的中标了。”展柠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消化，声音已经变得平静，她轻轻笑了笑，打从心底为许如星高兴，也为集团高兴。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只要等着公示期一过，拿到中标通知书之后，就可以和对方签订合约了。”
压了自己这么久的事情，终于有了尘埃落定的迹象，许如星的心里立刻轻松了不少，喜悦感过去之后，理智又立刻占领了她的大脑，她睁开眼睛，看了顾夜流一眼，毫不避讳的对展柠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但前提是，没有企业和个人会因为某种原因对中标结果提出异议，我们才能正式入主这个项目。”
喜悦是必然的，谨慎也是不可或缺的，许如星说的这些展柠都懂，她“嗯”了一声，语气变得更加平静了，“说到这里，我还忘了问你，你最后递上去的标书，到底是哪一份？”
“等我回去再说。”许如星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顾夜流一眼，对展柠这样说道。
“你去哪儿了？”展柠用她灵敏的触觉，迅速捕捉到了她话里的漏洞，她试探着问道：“一上午没来公司，还连个信儿都没有，这些年还是第一次。”
她顿了顿，坏笑着说道：“是不是跟谁约会去了？”
看来展柠还不知道自己和顾夜流昨天在交易大厦一起消失，又一起出现在度假山庄被记者抓个正着，并且莫名其妙被顾夜流自曝他们两个正在交往的事情，要是她知道的话，恐怕现在就不会是这样一幅相安无事岁月静好的场景了。
所谓火星撞地球。
大概也就那样了。
许如星有些头痛，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开始认真的思考，如何才能避开展柠敏锐的嗅觉和触觉，留下一条命，看看明天的太阳。
她用舌尖轻轻顶了顶腮帮子，装作若无其事，轻飘飘的说道：“等我回去再说。”
说完就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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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度假山庄门口的那条路，是一条没有红绿灯的公路。
蜿蜒漫长，气氛静谧，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车子开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遇到第一个红绿灯，许如星挂断电话的时间，刚好是顾夜流慢慢把车在红绿灯前停下的时间。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方向盘，沉思了一会，转过头，看向许如星说道：“忘了恭喜你。”
许如星把手机扔进包里，摘掉蓝牙耳机，放在手心里把玩，然后也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想不到顾总还有偷听人家讲电话的特殊癖好。”
你声音那么大，想听不见都难。
如果换成许如星听到这句话，她一定会牙尖嘴利的反驳，并一定要坚持把对方反驳到哑口无言，承认自己没有偷听才罢休。
然而顾夜流只是轻轻笑了笑，他看向许如星的目光里，写满了久违了的容忍和宠溺。
“你还没醒的时候，秦彧就已经告诉我了，”他盯着许如星的眼睛，声音里像是含着一把粗重的沙砾，“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许如星轻轻“哦”了一声，“那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这句简单的“抱歉”，可以当作是许如星终于懂得什么是见好就收的标志，也可以当作是她和顾夜流划清界限的一种标志。
前者说明她经过了这几年的历练，她变得更加成熟了，而后者则说明，她还是一样的幼稚，一样的得理不饶人。
但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只要是属于许如星的标签，顾夜流都会照单全收，不会和她计较。
他墨黑的瞳孔紧紧锁着她，嘴角轻轻勾了勾，刚想说话，许如星的手机，再一次叮铃铛啷的响了起来。
她把手机再一次从包里摸出来，戴上耳机，接听电话。
“萧大哥，你找我。”电话是萧未打来的。
“嗯，我听说城北改造项目的中标公告出了，diàmond中标，特意打电话给你，说声恭喜。”萧未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像是沉淀了多年的佳酿，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萧大哥你可真是有心了，”许如星感激的笑了笑，“人在国外居然还关心国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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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萧来和许恪结婚，萧未陪许如星回英国，萧氏就有目的的开始把集团业务逐渐往海外扩展，这必然是一个比较艰难的过程，但开拓创新总好过固步自封停滞不前，再加上与diàmond的合作，萧氏在英国的业务，也终于变得初具规模。
萧未从和许如星订婚的事情不了了之之后，就接下了萧氏在英国的项目，回去伦敦主持工作，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个多月。
这段时间，他和许如星一直保持着一周至少三次的通话频率，即使什么都不说，只是简单的聊上几句，这个习惯也一直没有打破，多数时候也是萧未在迁就她的时间。
比如现在。
“别人的事与我无关，”听完许如星的话，萧未直截了当，毫不避讳的说道：“我只关心和你有关的事。”
“那我也要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许如星说。
“关心你是应该的。”萧未早就已经把这种关心和迁就变成了习惯，他轻轻一笑，这样说道。
关于“关心到底是应该，还是不应该的”这个话题，许如星已经和萧未争辩过无数次了，每次都以她的失败而告终，因此她不想再和他争辩，每次提到的时候，也都会欣然接受。
她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轻轻笑了笑，问道：“最近怎么样？工作忙不忙？”
“还好，”萧未那边很安静，只有偶尔会出现几下敲击键盘的声音，“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管理层，既不用去工地监工施工，又不用做销售代表去跑业务，已经算是很轻松了。”
他的语气听上去真的没有什么异常，但不知道为什么，许如星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到了一丝故作轻松的意味，她想了想，轻声开口说道：“你这些话骗骗别人还行，骗我，你就省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