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深看的压根就不是灏熠，怀疑的对象自然也不是他。
只是灏熠这样明显的诱导措辞，便是摆明了态度要偏袒曌兮了。
落家这一代，一共就兄妹二人。
而且落深的母亲在生妹妹落浅的时候难产死了，是父亲一个人即当爹又当娘将兄妹俩拉扯大的，落深更是从小将妹妹视作掌上明珠，也是因为这样，才纵得落浅多少有些娇纵。
是以，即便昇阳王权势滔天，在妹妹的性命面前，他也不会退让。
于是，明明知道灏熠要保曌兮，他却仍旧梗着脖子道：“微臣不敢怀疑王爷，但也请王爷不要包庇罪犯。”
“哦？”灏熠懒洋洋的向后一仰，似笑非笑的看着落深，道：“本王若是非要包庇不可呢？你又能奈本王如何？”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可还有一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灏熠的手腕轻轻一动，折扇哗啦一下打开，干脆利落。“你莫要忘了，本王到底是陛下的亲生儿子，是皇亲贵胄。只要陛下在位一天，本王便可承陛下的庇荫，称一句君，而你……终归是臣。”
灏熠这话说得十分明白。
莫说杀你一个妹妹，便是要你落家满门抄斩，也未尝不可。
“陛下……”
落家老爷子显然要比落深更懂得朝堂的门道，所以不于灏熠针锋相对，只老泪纵横的喊着皇帝。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复杂。
曌兮能够感觉得到皇帝有意偏袒自己，她不明白皇帝对她的这份偏爱从何而来，但却明显知道任何一朝的皇帝，都不可能也不应该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如此厚爱。
难道真如灏熠所说，皇帝是希望通过拉拢她来控制灏熠吗？
曌兮却觉得也未必如此。
“落大人是父皇潜邸的臣子，是暨凤国的肱骨之臣。便是本宫，也未曾敢在落大人面前如此倨傲，却不知昇阳王何来这般胆量，竟敢在父皇与本宫面前，舔称为君？”
灏熠侧目看向太子，不慌不忙道：“只要太子殿下一日未登基，本王便可仰仗陛下自称一声‘君’。至于本王胆量如何……呵，为护该护之人，本王何曾惧过什么？”
“呵，听昇阳王这意思，便是要以权谋私了？”
“有何不可？”
“灏熠，你不要太嚣张。泱泱暨凤，还轮不到你做主！”太子一拍桌子，怒斥道：“只要本宫一息尚存，就绝不允许你徇私枉法。”
灏熠唇角的笑意渐深，扇子一合向下拿着，下颚轻搭在手腕上，道：“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啊，竟然当众教训起本王来了。”
“长兄如父，本宫身为兄长，教训你又如何？”
“呵。”
灏熠只是一呵，再无他话，太子却是一噎，自知失言。
长兄如父……
前提是父亲已故。
偷瞄了一眼高座上始终一言不发的皇帝，太子的心里开始打鼓，十分的不安。
“那个……”曌兮轻轻举了举手，道：“落浅小姐应该还没死，你们真的不打算再抢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