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沨走后，段子濯立刻从袖子里甩出一个小瓶子扔到了灏熠的面前。
灏熠捏着瓶子并不急着吃解药，只是看着那前后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
北堂在鸿堂客栈里对沅沨说的话，何尝不是说给他听的？
若是在他眼里有半分威胁，他便不会放任他多活一时半刻。
呵，在他眼里，自己和沅沨一样，根本不足为惧吧。
原本是想借着沅沨试探一下水深，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可现在看来……
“他是何时下的药？”
段子濯摇头，表示不知道。
若不是沅沨临走时专门的提醒，只怕是到了灏熠药发时，他才能察觉到沅沨的手段。
这就是小厮和正统少爷之间的差距。
便是习得同一本书，理解和运用的程度也不可同日而语。
奴才，永远是奴才。
终究难望项背，鞭长莫及。
*
香客来里那一幕很快在江湖上传开了。
曌兮并没有跟风掣握手言和，但江湖中追杀她的人却仿佛忽然之间销声匿迹了。
后来，曌兮听到了一个江湖传言。
说当初昇阳王能够在无相殿将所有江湖豪杰一网成擒，根本就不是什么魔女勾结官府，而是无相殿的一场里应外合。
之后，又陆陆续续传出无相殿之前和太子过从甚密的实锤。
所以也有人说，无相殿早就已经沦为了皇权争斗中的爪牙，不知是临阵倒戈归顺了昇阳王还是原本就是昇阳王安插在太子身边的暗桩。
总不过，那是皇宫里的事，早已经脱离了江湖范畴。
既然如此，江湖人自不必去趟那淌浑水。
不过也有人说是因为曌兮身后不但站了一个武功盖世的北堂流殇，现在又多了一个全是滔天的昇阳王，招惹她实在得不偿失。
江湖人士或许不怕死，敢于挑战比自己武功高强数倍甚至数十倍的高手，尤其是像北堂流殇这样的魔头，即便是不敌而死，那也是荡气回肠。
可是，他们却并不愿意跟官府沾上关系。
说到底，所谓江湖人士，不过一群草莽而已。
“有关昇阳王对你情有独钟的事在江湖上传得人尽皆知，昇阳王府那边好像不但没有澄清，反而还有些推波助澜的意思。所以江湖上现在都认定了无相殿那件事根本就是昇阳王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意在皇权争斗而非江湖，所以那些自持正义的江湖人士，便也就偃旗息鼓了。”
沅沨这样说着，便将一块削皮去核的苹果用牙签扎着送到了曌兮的嘴边。
曌兮没张嘴，而是直接伸手接过牙签，另一只手所幸将装着苹果的碗也拿了过来，自己扎着吃。
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道：“皇城里的勾心斗角水深的很，咱们没必要跟着浪费脑细胞。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反正咱们不反驳、不配合、不负责。即没必要去跟他做对，也绝不同流合污。”
曌兮觉得苹果很甜，便扎了一块送到北堂的嘴里，同时自言自语的咕哝着：“跟官府合作是要掉恶点的，我才不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