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宋白心中忽然闪过一个不是很妙的念头。
这汪怡然似乎也是很诡异。
莫非……
宋白看向杨伍华，一下松开了汪怡然的手臂道：“你对怡然做了什么？”
“宋小姐果然聪明。”杨伍华赞赏地看着宋白，走到汪怡然的身边，挑起了后者的下巴，“她早就已经被控制了。”
此时的汪怡然看上去像个破败的布娃娃一般，任人拿捏。哪怕那杨伍华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不过几尺的距离，也没有丁点反应。
“什么时候？”宋白还想确认一下，“当初汪怡然在我梦境里的时候，那股噩梦能量也是你？”
“不错，那次是怡然帮助我把噩梦能量带进你的梦境之中，否则你那屏障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破开。”杨伍华笑道，“不过那次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才会再去踩点。”
“这么说来，汪怡然是故意带我来这里的？”宋白皱眉。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的奇怪就都能说通了。
从一开始的汪怡然在梦境之中被噩梦能量缠身，宋白和时鲸两人发现了病房中的那具奇怪的女尸。
随后汪怡然便说要去找那个杨伍华做什么整形手术。
没多久，杨伍华就带着一家三口来梦境之中踩点，更加是不惜代价将噩梦能量附到小海的身上，用这来试探宋白的底细。
“我还有一个问题。”宋白咬了咬牙，瞥了一眼床上那个安睡的女人，“这些人死的时候，为什么是那个表情？”
几乎宋白每次看到的被噩梦能量缠死的人，临死时的表情都是非常恐惧的样子，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只有这整形医院的人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
“宋小姐果然是非常地细心啊。”杨伍华慈祥地看着床上按个女孩道，“其实，这些人都是我的病人啊。”
“在梦境之中给用噩梦能量给她们幻觉，给她们一种整形的错觉，让她们在见到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刻时是美丽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美地死去，是人都会很幸福的。”
杨伍华像是说到了什么动情之处，看那女孩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一样，一时间居然是有一种深情的感觉。
“然后你就借着这个借口吞噬她们的梦体？还真是歹毒。”宋白厌恶地看着杨伍华。
“你不觉得她们死得没有痛苦吗？”杨伍华抬头，不解地看向宋白，“难道说，比起那些直接残忍吞噬梦体的人，我这还不够仁慈吗？”
“无论再怎么仁慈，你也是在无端夺取他人的性命，让别人失去了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力，你这也算是仁慈？”
宋白嗤笑。
杨伍华皱眉道：“我从不夺取她们的性命，甚至帮她们整形，难道说我也不够仁慈？”
“从不夺取她们的性命？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我上次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宋白指着床上的女孩，质问道。
说实话，这个杨伍华突然说的这句话是让宋白有点发蒙。
“我确实没有故意夺取过她们的性命，只是噩梦能量太过于难控制，在梦境之中经常会失控。我有时候只不过是想要吸取她们一点点的梦体，可是噩梦能量突然就暴走，我也控制不了。”
杨伍华低下了头，刹那间居然有点像个犯错了的孩子。
宋白原地愣了一下。
当时在灰色空间追逐的那团噩梦能量，似乎只是有点淡淡的红色光晕，并不是很深。
时鲸说过，噩梦能量吞噬的梦体越多，能量颜色便是越深。
当时杨伍华的那团能量似乎真的挺淡的。
莫非这人真的是如他所说？
“不过，我和你解释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宋小姐，我记得你的梦体很好看，而且你的梦境非常纯净，要是说能给我吸取一点的话，那真的一件太令人享受的事情了。”
杨伍华刚刚的那一点点做错了事被骂的委屈一瞬间便是消失不见，转而代替的就是满脸的笑容。
仿佛在菜市场中，大妈看到了打折猪肉般的笑容。落在宋白的眼中，很是油腻恶心。
转头看了眼汪怡然，确认后者没有一点反应，宋白便是咬牙准备直接转身离开。
“宋小姐，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杨伍华淡淡道，甚至是没有一点点想要阻拦的意思。似乎在他心中，宋白不可能逃得了。
宋白心下一沉，回头看了眼病房门口。此时的门口已经被打开了，外面站着十来个人，死死地盯着宋白。
有穿病服的顾客，有小护士，有保镖，毫无例外，每个人的眼神都是空洞的。
宋白能够肯定，这些人肯定也是被杨伍华给控制住了，就和汪怡然是同一个情况。
宋白冷着脸回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还不明显吗？”杨伍华好笑，“让你成为我的能量提供者。”
“把她给我抓起来，扔进地下室！”杨伍华脸色也是冷了下来，朝门口的那些人喊道。
而那些人也不回答，只是一拥入内，仅仅就只有两个人便是直接控制住了宋白的身子。
宋白从小就不是一个擅长打斗的人，碰到那么多人的围攻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在被人押着离开病房的时候，宋白回头看了一眼。
那杨伍华此时正低着头盯着她，像是窥探猎物的毒蛇一般。
当那些人将宋白推进地下室的时候，本来就在里面的那些女孩子们情绪丝毫没有一点波澜，只是淡淡地看了宋白一眼，便是再也没有搭理宋白。
最后离开的小护士给宋白指了一下她的床位，在房间的最角落，一张看上去有些破败潮湿的床。
宋白蜷缩床上，看着周围那些如同人偶般的少女，不由苦笑了一声。
之前进来的时候，宋白还是被杨伍华邀请进来的。离开的时候宋白甚至是有一丝丝解脱的感觉。
可是命运总是那么戏剧化，宋白又一次进来了。
而且还是用阶下囚的身份。
“你们都有接受过杨医生的整形手术吗？”宋白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己隔壁床的一个妹子。
那姑娘看上去年龄不大，姑且就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一张小脸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要说不好看，可能也就皮肤黑了些。
但是，那姑娘被宋白搭话之后，却像是见到了瘟神一样，惊恐地转过头去，不愿意和宋白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