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真的是路家的那五位！”
“全聚齐了！”
“上次听到说路六第一天上学时他们五个就在，可惜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还能够见到他们重聚！”
“难怪有人说如果能够得到路家五位的青睐，甘愿一死，这五位聚在一起，确实是……”
“确实是什么？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谈起陌生男子来这般热情，满面春色的，羞是不羞？”满是打趣的声音，逗得说话的姑娘原本不过因为奔跑和激动惹红的脸更红了。
“那，那又怎样，如今又不像以往，倾慕一个人难不成还有罪？更何况，更何况我也只不过是远远的瞧上一瞧……”
目光远远的看过去，有着清醒的自知，又有着满怀希翼的向往，满含情意：“那样的人，我们不过是屑想而已……”
“屑想什么？这路家五位，也就老大和排行第二的那位成了亲，其余三位，甚至是连路子游都过了男子成亲的年龄了，都还未成亲，也没听过与哪家姑娘有过亲订什么的，咱们啊，说不准还真有机会……”
“适才还问我知不知羞，如今你自已倒是胆大，连这等话都说出来了，你是知不知羞？”
话虽是如此问着，可心思却也是被带动了，不住的开始往那些话的勾勒出来的场景去想，少女怀春，羞红了脸，头更是低得恨不得将其埋到地底下去了。
“那正中间那个男子是谁啊？一个男子，怎么能长得这般好看的？”
“中间那个？男子？噗，那可不是什么男子，那是路六，路家最不循规蹈矩的一位，是跟咱们一样的姑娘家。”
“不过听说她打小就不爱穿女装，也没穿过，还喜欢调戏别的姑娘，我听我爹娘说，她还爱穿着男装逛楼呢，不止这样，听说还有一个楼的头牌跟她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每次出门，我娘都让我小心点，见着路六一定要躲远点……”
“你没见着，跟她一块玩的连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都没有吗？都是些忘九城里说起来都让人鼻子犯酸皱眉头的纨绔子弟。”
“不是还有徐家的吗？徐家六公子和七殿下，他们……”
“所以我娘说她就是个祸害呀，七殿下便算了，她是路丞相的掌心宝，疼得紧。当今的就算是碍于路丞相的面子，也会让七殿下忍着些，不然根本都没人跟她玩。”
“那徐六公子，徐家和路家根本就是百年的冤家，也不知道她到底使了什么不入流的法子，硬是让徐六公子跟她在一起玩，还整日不要脸的喊人家小娘子。你说说，这世道哪有这么厚脸皮不要脸的女子？”
“其实我觉得啊，她那五位哥哥就只有两位成了亲，其他三位年岁都那
么大了还没有娶亲，肯定就是因为姑娘们都怕她，我娘说，路丞相有这么个女儿，就是倒了八百辈子的霉，因为这种人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道德伦理在的……”
说话的姑娘越说越激动，头上戴着的发簪都因为她的情绪晃动得快要绕起了结，那言词之间，已经从最初的议论，眼看着就要一路畅通无阻往污蔑，侮辱，抹黑方向走了。
一不小心站得离她们近了些的夜子寒，越听那眉心就皱得越紧，到最后他那千年寒冰的性子都搓出了一团火。
“冒昧打扰一下。”
“谁呀？”被冷不防响起的声音打断的说话的姑娘很不高兴的应了一句，可一回过头，看到面如冠玉，一身骑装更是衬得其气宇轩昂，出类拔萃的夜子寒的时候，带着明显愠怒的脸色瞬间便变了。
“这位公子有何事？”放低放软的声音，温柔得仿佛都能够滴下水来，那张刚刚还因为谈论路遥，眉眼都生动得仿佛能够将每一个字都给配上表情的人，这会脸颊红红，连看都有些羞于看对面站着的夜子寒的样子。
拘谨有礼极了。
“这位小姐，在下适才听你谈论路家六小姐时，那般熟识，有些好奇，小姐是不是跟路家六小姐很熟啊？”夜子寒一脸诚恳的看着那姑娘问。
“不熟不熟。”就像是眼看着某种瘟疫朝自已扑过来了一样，那姑娘连连摇头罢手，全然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会跟那个没有一点礼仪教养的粗鲁汉子相熟，我可是正正经经的大家闺秀，我娘从小就教导我女子得行坐有矩，那能如她那般，常常坐没坐相……”
一开了口就止不住的贬低别人，同时又不忘抬出自已的种种来做比较，全然是一副踩高棒低的样子，甚至是半点都没有觉得自已这样有哪里不对。
这会就连刚刚跟她说话的姑娘都有些皱了眉。
“小姐既然不与之相熟，那敢问小姐，你刚刚义愤填膺所指，抑扬顿挫所骂，又是从何得知？”
“我……”
“小姐口口声声说自已是大家闺秀，礼仪教养非常人所及，难道小姐的教养没有包括‘不乱议别人是非’这一条吗？纵然是小姐的教养没有包括这些，那身为长春书院的学子，先生难道没有教导过小姐，没有实证乱编排他人长短，是污蔑，非君子所为吗？”
“我……”
“还有，其实小姐不用对路家六小姐退避三舍的，毕竟，依路家六小姐的品行相貌，除非她有生之年犯了眼疾，不若是不可能对小姐你生出什么别的心思来的。”
夜子寒的言词特别诚恳，就像是生怕刚刚那位说话的姑娘还不相信，会有所担忧一样，在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她的容貌之后，还十分
肯定的冲她点了点头。
屡次欲开口，屡次都被夜子寒打断的姑娘最终被气红了眼睛，生生让夜子寒给骂跑了。
旁边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动静的其他学子，各色的目光投在了夜子寒身上，女学生中不少带了异样，像是在无声的指责他，夜子寒如同没有察觉一样，半点脸色都未变。
反而还挺高兴的哼了一哼。
挺直身子，夜子寒正欲直接离开，一转头，见跟刚刚那位被他骂跑的小姐一同说话的姑娘还站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他。
心里奇怪，却也没说什么，原本想直接走的，但想起路遥教导他的，与人要尽量显得和善，这才略略施过一礼。
“公子留步。”夜子寒才刚迈腿，那一直看着他也不说话的姑娘叫住了他，人也跟了上来，拦到了他跟前。
“小姐有何事？”夜子寒一点都没有刚刚把别人的同伴给气哭了气跑了，会被别人拦着找麻烦的自觉，看着拦路的姑娘还挺疑惑。
“你诉责谣谣，你觉得我拦下你能有何事？”古妤看着夜子寒这样子就觉得好玩，原本要说的话临到了要出口了给改了，故意逗她。
“谣谣？”夜子寒脸上的表情迷茫的不行，好像她说的是谁，他根本都不认识这号人物，她怎么这么莫明其妙一样。
古妤忍住笑，故作严肃：“就刚刚那个被你气哭了，骂跑了的那个。”
原来是那个乱造谣生是非的长舌妇。
夜子寒终于算是将人对上了号，再看着面前的人一脸气愤的样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义正词严的纠正她的错误用词：“我没有骂她，也没有气她。”
“我刚刚都听到了。”
“那你也应该听清楚，我是在询问她，向她请教，也是在告诉她，做为一个有礼仪教养的人，不可能会做的事情。”
“她根本都不认识路家六小姐，却在背后肆意评价她的好坏，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肆意污蔑辱骂她，这将误导一个不认识她的人对她产生不好的印象，她是大家闺秀，这样有损她的名誉，我只是在纠正她而已。”
夜子寒难得有耐心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解释什么，也难得有耐心的说这么一长串话，本以为这个看上去应该还算理智的姑娘应该就此夹着尾巴走了，结果没想到她就像是故意跟他扛上了似的，一脸老大不高兴的看着她，一副非要胡搅蛮缠的样子。
“那你又从何得知她说的一定就是错的？你认识那个路家六小姐？”话一顿，古妤像是像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睁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子寒：“我听说路家六小姐男女不忌，你该不会也是……”
“也是什么？”夜子寒下意识的问了这么一句。
古妤脸上的表情
一下子变得很古怪，尤其是看着夜子寒的眼睛。
也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反应有些迟顿的夜子寒，古妤还没有开口把那个也是后面的话说出来，他就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她那个古怪的表情后面隐藏的深意，以及那个也是后面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荒谬！”气极了般的甩手，怒斥着古妤，俊白的一张脸更是一下子泛起了粉红的颜色。
原本也只是故意逗一逗人的古妤看着他这脸上的变化，当下都有些瞪目结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