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程厉扬带着莫浅秋和欢欢乐乐去了趟医院。
不管怎么说，老爷子和程镇南都算是长辈，他们住院一个多月，莫浅秋还没有带两个小家伙去看过。
“老爷爷，你怎么生病了呀？”
欢欢小姑娘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一见到程老爷子就趴到了他的床边，秀巧的小眉毛微微拧了起来。
一见到两个小家伙，程老爷子原先对着程厉扬酝酿起的满肚子的怒气瞬间又消了下去。
“欢欢乐乐，你们来看太爷爷了呀……”
老爷子脸上的褶皱立刻不带一丝犹疑地挤到了一起。
“老爷爷，你生病就要乖乖的，不能玩电脑。”
小姑娘说得一本正经，她和乐乐生病的时候妈咪都只让他们休息，不准玩电脑的。
“老爷爷，你有没有哪里疼呀？”
小姑娘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小脸上却写满了心疼，这让程老爷子的心瞬间感动不已。
他没想到他生病这么些天以来，最心疼他的会是欢欢这个小丫头。
“太爷爷不疼，太爷爷不看电脑了。”
程老爷子瞬间缴械投向，他的心里第一次涌动起了因为被关心而激动的情绪。
有多少年了？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这么纯粹地关心过他。
“老爷爷，你要乖乖听医生的话，乖乖吃药、乖乖打针，就可以早点好起来了哟～”
善良的欢欢小姑娘最见不得人生病和伤心，如今一看到生病了的老爷子，立刻就打开了话痨模式。
“好，太爷爷乖乖听医生的话，那欢欢乐乐经常来看太爷爷好不好？”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让人意想不到的，程老爷子竟然对着两个小家伙发起嗲来。
小姑娘为难地转过身去看向爹地。
“爹地，你能经常带欢欢和乐乐过来看老爷爷么？”
欢欢的小脸上写着期盼，她觉得老爷爷一个人在这里太寂寞了。
程厉扬淡淡扫了一眼程老爷子，很快又将视线落回到欢欢的身上。
“好。”
面对小姑娘的善良，他和秋秋一样，都想要保护住它不让它消散。
“耶～”
欢欢立刻兴奋地转回过身，“老爷爷，爹地答应了，那欢欢乐乐以后就经常来看你。”
程老爷子说不出此刻是种什么心情，他在这个病房里已经待了一个多月了，来看望他的人虽然多，但却没几个是真心关心他的。
程老爷子这辈子阅人无数，什么人对他怀着什么心思，他都一清二楚。
这些天，除了欢欢乐乐，没有人是真正关心过他的。
这让他不禁又喜又悲。
“乐乐也一起来。”
他又看向在欢欢身后一直没有吭声的小乐乐，这个孩子太像程厉扬了。
“欢欢来乐乐就会来。”
小家伙回答得一本正经，就算老爷爷不说他也会来的，他和欢欢是不会分开的。
“好～好～”
程老爷子瞬间感觉自己的病好了大半，原本灰暗的心情也因为欢欢和乐乐的出现而明亮了起来。
他的余生也许也没有那么悲观。
这次生病，让程老爷子对自己的人生重新审视了一遍，越审视他越悲哀，自己掌控了一辈子，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得到。
那些外在的东西原来不管你怎么掌控最终也还是会从指缝中溜走的，抓得越紧，流逝得越快。
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