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程镇南还这么大方。”
莫浅秋边笑着边将文件递回给了程厉扬，“欢欢乐乐不缺这些东西，要不要接受，你来决定。”
程厉扬扫了一眼文件上的内容，眼中也露出一丝惊诧。
这些，应该已经超过了程镇南一半的财产了。
他是知道被骗后，幡然醒悟了？
嗤——
程厉扬在心中不屑地嗤笑，他以为什么东西都能用物质去补偿么？
“我来处理。”
他没说欢欢乐乐要不要接受，而是说由他来处理。
莫浅秋和裴菲依都点了点头，尤其是对裴菲依来说，由厉扬来处理这些东西，让她感觉轻松了很多。
如果让她接受程镇南所给的这些东西，会让她感觉她是为了程氏的钱而出卖了自己三十一年的青春。
不管曾经喜欢过程镇南的自己有多么的傻，但那至少还是有灵魂的。
如果这一切都被金钱所取代，那她就真把自己活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
“这些东西你是想买她的青春还是想买你的安心？”
程厉扬将文件随手扔在了程镇南的办公桌上，脸色淡漠。
“我……”
程镇南看了一眼那熟悉的文件封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没想到裴菲依会把这份东西给到程厉扬。
以程厉扬的性格，自然是不会屑于接受的。
“这些是我婚内财产的一半……”
他只能这么说。
“婚内财产？”程厉扬嗤鼻，“你当过她是你的妻子？你承认过那个婚姻？”
他几乎问出了与裴菲依一模一样的质问，程镇南哑口无言。
“收回你伪善的好意，她不需要你的这些东西，你也不用再用这些东西去骚扰她。”
程厉扬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他一眼就看穿了程镇南真正的意图。
裴菲依也许不知道他和关心言之间的那个可笑的骗局，所以才会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可是程厉扬知道，他立刻猜到了程镇南所有的内心变化。
这个时候想上演浪子回头了么？
是他程镇南太天真还是他以为他们很天真？
“厉扬，我……”
程镇南可悲地发现自己就连辩解都是那么的无力，无力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在程厉扬面前，他根本无地自容。
程厉扬的眼眸犀利得早已将他看透。
“对不起……”
到最后，所有的话语都只化成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是程镇南这两周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他以为他一辈子都没有脸说出口。
他亏欠裴菲依，可他更亏欠的是程厉扬。
他是给了他生命的那个人，但他却从来没有欢迎过他的到来，从来没有给过他一个笑意，一个拥抱……
程厉扬愣怔了一下，几乎只是零点零一秒的愣怔，他就立刻将那句震颤他心的话无视了过去。
他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除了无情和可悲之外，还虚伪……
而他早已不需要他虚伪的善意。
“程镇南，你已经够丑陋的了，不要再让你的嘴脸看起来更丑陋和可笑。”
说完，他立刻转过身大踏步走出了程镇南的办公室。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程镇南的道歉。
小时候，他只想要得到他的关注。
长大了，他连他的关注都已经不需要了，还需要他的道歉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