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办公室都跟死了一样安静,只有陈小明一个人的声音。
“你疯了吗?你配当妈妈吗?”陈小明一边咆哮着,一边想找东西止血。
家长们看到林彩蝶前后反差极大的表现,一边笑吟吟跟他们说对不起,一边毫不留情地打破女儿的头。
他们不由觉得脊背发凉,这,精分吗?
“林女士,再怎么样理也不能打孩子啊?”主任也出离地愤怒了,提高了声音道,一边也开始帮忙找起止血的东西。
“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林彩蝶一面跟大家道歉,一面又对林小海粗暴道:“死丫头,我跟你说话没听见是不是,想死吗?”
陈小明找了半天找不到东西,急得团团转,索性把自己的毛衣脱了下来,想帮林小海止血,却被她拦住了。
林小海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着指尖上一抹红色,喃喃自语道:“意料之中呢。”
她终于抬起了头,白净的脸上染了血,显得分外妖异。
窗外,杨朔心里一沉。
“林小海同学,理终于肯开口了,这事情到底怎么样,理自己说!”主任终于找到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递过去沉声道。
林小海接过毛巾,落落大方地擦干净了血迹,伤口竟然只剩下一道粉红色的划痕,血已经止住了。
可能伤口本来就不大,谁都没有注意到。
陈小明松了口气。
“不用问了,肯定是这个死丫头做的。我们退学。”林彩蝶粗暴地打乱他道,似乎是出于母亲的直觉,她开始觉得不安了,死死地盯着林小海不放。
主任按捺着脾气道:“她们说理这段时间一到晚上就变了个人一样,虐待她们,昨晚还脱掉她们的衣服,把她们赶出了寝室,有这种事情吗?”
“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的孩子还会胡说八道冤枉别人不成?”
林小海忽然笑了:“很明显她们是在胡说八道,不信再问她们一遍好了。”
她说着,款款走了过去,走到三个被父母保护着的女生跟前。
说来也奇怪,这几个女生原先是叽叽喳喳、活蹦乱跳的性格,可今天在办公室里,杨朔还没听过她们说过一句话,一直蜷缩在沙发的角落,倒有种相依为命的可怜感。
“胡说八道?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
“想当面对质是吗,行,我们给你这个机会。妮妮,你说,她到底是怎么对你们三个的?”
“就是!我们还怕了你不成!”
家长们这下可就炸了,居然说她们的孩子胡说八道,那还得了,家长们让开了路,趾高气昂地瞪着林小海。
林小海怡然不惧,从他们中间走过。
等她一站到那三个女生面前,那三个女生顿时像受了惊的老鼠似的,团团挤在一起不说,身体也仿佛在微微颤抖着。
“我,对你们做什么了吗?”林小海的脸上露出小恶魔般的笑
容,声音却好听得不得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空灵,是个唱歌的好苗子,只是可惜平素向来不爱说话,就算说了话,也往往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因此从未有人发现过。
可这般悦耳的声音,落在三个女生的耳中,却像是听到了野兽在磨牙,看到她的笑脸,就像是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让人忍不住想起这几个月,每个夜晚她们所遭遇的事情……
“孩子,别怕,你尽管说,有爸爸妈妈在呢?”
有个家长看出不对劲了,不停地给孩子打气。
教导主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他起初是不相信这三个女生说的话的,毕竟这三个女生是有前科的,等到看到林小海的母亲这么对她,就更加不忍了。
可是,这个局面,为何和他想象中不一样呢?
正当他迟疑不定的时候。
三个女生的其中两个人终于开口了。
“没有,不是,不是她干的。”
“是妮妮在胡说八道,明明是她在寝室偷喝酒,喝疯了跑出来,却要让我们诬赖林小海。”
“你们!”
剩下那个女生,一脸惊怒的表情看着两个朋友们,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倒打一耙。
话的内容有不少疑点。
可此时没有注意到这些疑点,随着这几句话,六个家长瞬间分成了两个阵营。
“好啊,原来是有人贼喊捉贼啊!”
“肯定是你们的小孩在胡说八道!我们家妮妮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们说谎!”
“是你们说谎!”
六个家长吵得不可开交。
林小海站在一旁,微微一笑,突然道:“既然有那么多疑问,不如你们看监控好了。到底是谁在说谎?”
教导主任其实并不是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可是,一来他害怕真看了监控,一切坐实,万一真相不是他想要的,就没有挽回余地了。二来这三个女生被发现的时候可是不着寸缕的,他虽然是个老师,可也是个男老师,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可就尴尬了。
可闹到这个地步,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似乎只能这么做了。
“对!看监控,看到底哪个没有家教的在说谎!”
“看监控就看监控,我就不相信我们家孩子会平白无故诬赖别人!”
家长们群情愤涌。
教导主任坐到电脑前翻起了监控。
陈小明松了口气,走到林小海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是你干的早说出来不就好了,把我吓一大跳。”
林小海朝他笑了笑。
“哇你笑起来真好看。”陈小明一脸痴汉相。
林彩蝶死死地盯着她,脸色铁青,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学姐,你怎么来了?”
站在窗外的杨朔,感到身边多了个人,忽然一惊,转头一看,心头大石又落了下来。
周天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
“是她。”周天下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杨朔一头雾水。
昨晚的监控终于被翻了出来。
看完监控之后,几个家长同时炸了锅。
“好啊,真是你们女儿干的,强行脱我们女儿的衣服!”
“真是贼喊捉贼啊!退学!必须要退学!”
监控画面里清楚地显示出,那个叫妮妮的女生,在女生宿舍的走廊里跟疯了一样手舞足蹈边跳边脱,还把其他两个人的衣服也脱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为什么,在那么多人的寝室,却没有人听见声音?
更没人想到,她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出了紧锁的寝室大门的?
大家都像是疯了一样,被狂热的情绪引导,互相指责。
教导主任努力的想要拉架,却是徒劳无功,十六班的班主任更加是不敢吱声了。
林小海反倒成了局外人,她忽然走到林彩蝶身边,路过她的时候,笑着说了一句话:“我回来了。”
林彩蝶的脸色从铁青到煞白,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离开。
林小海就这样走出了门口,走到杨朔和周天下的面前。
“林小海,你怎么走了,等等我啊。”陈小明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
杨朔注视着林小海的双眸,他终于肯定,这神态,这性格,这个人,不是林小海!
果真,只见“林小海”笑了笑,轻声道:“我知道你们都发现了呢。杨哥,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见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