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锦明对张浩铎伸手让他坐下，清了清嗓子说：“浩铎，明明从明天起到你工作室上班，你按你那助手两倍的标准给她开工资。”
正喝着茶的张浩铎呛了一口，失态地猛咳，直咳得满脸涨得通红，沙着嗓子问：“阳爷是给我开玩笑吗？我那小庙哪里请得动明明过来。”
明明不禁羞红脸，连忙道：“张老师，你可别听阳爷胡说八道的。请您赏我个机会去学习，不敢要求什么两倍的工资。”说完朝阳锦明剜了一眼。落在阳锦明眼里却是十足的娇俏受用，心下一荡。
“这么说是真的有意加入？”张浩铎看着红了脸的明明点头，心下不住赞叹美啊。
阳锦明站起身，算是结束了这番对话：“总之别亏待了她，缺钱可以问我要。”向后扭头看着范姨，“阿范，让厨房开饭。”
“早安排好了，上去直接坐下就能开吃。”范姨扭着身穿过阳锦明朝上走去，“今天又有螃蟹，可要便宜了浩铎了。”
张浩铎朗声大笑：“给我安排四个，两公两母。”便抬脚跟上去。
……
真合适——明明心里不禁冒出酸水，难以忘怀两人贴近的那一双背影。
阳锦明背着手站在楼梯口，没有跟上去。见明明神色不定地站在沙发前，伸手一招：“来。”
明明垂下眼，慢慢走过去，站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停下来。
阳锦明往前一步走近她，看着她的发顶，放低声音问：“这样安排可好？”
明明垂着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应道：“好。”不能再好了，让张浩铎无法拒绝的好。
“干得不痛快就再换。”……低声但清晰地说，“不要忘了多多体会灵觉的妙用。”
明明的心不自觉冷下去，沉到深处，说到底对自己的好还是为了自己的天赋异禀吧？
便斜了斜自己的肩，让阳锦明的手顺着滑下。冷着声说：“我就是个普通人。”便不等阳锦明教育，自顾自上楼去。
阳锦明尚来不及体会明明的情绪由顺从倏然变化到冷冰冰的拒绝，想不通是自己哪句话哪个动作惹恼了她，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太猛浪扶了她的肩？可是阿范不是常常这样对自己吗？
摸不着头脑，看着明明冷着脸上楼，只好跟上去。
明明跨步进去，见主位留了出来，张浩铎已经落座在主位旁边，主位的另一侧空着，范姨隔开坐在离门口最近的座椅上，便欠身坐在张浩铎旁边。
“明明，你难得来，陪着阳爷吧。”范姨指了指旁边的空位。
明明低头一笑：“这不马上要去张老师手下谋生了嘛，可得紧跟老板的脚步。”
话音刚落，阳锦明便一步跨进来，张浩铎干干地笑起来：“明明，我们是自己人，可别这么说，受不起啊。”还真是受不起，心里腹诽道。
阳锦明穿过范姨让出的小小空间，自然地坐在自己惯常的位置上，似乎未见旁边空出的一个座位，开口道：“都坐下吧，阿范让传菜。”阳锦明话音刚落，便又想起来让准备的酒，看着张浩铎问，“要喝一杯吗？”
张浩铎鲜少见阳锦明主动给酒喝，立刻垂涎起他的那些好酒，大笑着说：“中午不喝白的，阿范，不要抠抠索索，把阳爷的红酒拿一瓶好的出来。”
“好。”范姨妩媚一笑，对着候在门口的田妈说，“去，酒柜第二层的红酒拿一瓶来。”田妈点头，悄无声息地下楼去。
“明明也喝一点点吧？”范姨劝起酒来。
“我不会喝酒。”明明夹起一筷子凉菜，淡淡地说。
阳锦明举起田妈倒的菊花茶喝了一口，轻点头对明明说：“喝一点，也算是落实了一件事。”
明明垂下眼，不做声。
即使是刚到没多久的张浩铎，也察觉出一点不寻常。看了看垂着头只顾吃菜的明明，又看了看两眼时不时瞥过来的阳锦明——不妙啊。
张浩铎义不容辞地自觉肩负起调整气氛的重任，干干笑了两声，扭头问明明：“无双发生了什么事？”
“市场部给科研部埋了个坑，我成了炮灰被炸了。”明明慢条斯理地说，两眼平静一丝波澜也没有。
张浩铎不解道：“不是给你配方组了吗？包装上市就是成品啊，哪里需要引咎辞职。”
明明抬起头，看着张浩铎：“归根结底市场部的说法是，不是一定要上产品，而是要探究产品方向，明年一季度上市是科研部主观决策的结果，自己做不出成熟的配方要外采，跟立项初衷背道而驰。”明明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深吸口气，那会场上决定自己替章子涵辞职的时刻深深刺痛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的确是我没有做出成熟配方的能力，结果就是我辞职了。”
张浩铎凝重地问：“那章子涵没说什么？”
“老大说他来辞职的，但是我想他出去并不好找吧，还是我来做这个牺牲好了。”说完眼里又盈盈如水，在灯下莫名让人怜惜。
“哼，当年不怎么样，现在照样没出息得很。”张浩铎哼了一声，“既然你辞职了，那我跟无双的合作就此结束。”
明明垂下头，说不出继续合作这样的话。
“范小姐，你看看是这瓶红酒可以吗？”田妈适时的出现打破了略显沉闷的氛围，托盘里装了一瓶拉菲庄园09年波尔多和一个醒酒器。
张浩铎眼睛一亮：“不错，阳爷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