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夜看了陈旭阳一眼，没说什么，将冰箱里已经结成冰块的毛巾拿出来，递给他。
陈旭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脸上的红潮，用另一块毛巾包好结成冰的毛巾，放在白瑾年额头，继续物理降温。
做好这一切，陈旭阳摸了摸白瑾年微烫的脸颊，唇角弯起些微弧度，低低地唤了声傻姑娘。
他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看着沙发上阴沉沉的墨宸夜，给他泡了一杯清茶，仿佛他是这屋子的男主人。
有了这个念头，墨宸夜对他的抵触更为明显。
见他眉头微蹙，陈旭阳却是笑了起来，开门见山道：“墨总，今天我把话也挑明了，我挺喜欢她的，我会追她，还请您不要再来伤害她了。”
墨宸夜置于膝上的手蓦地收紧，价值不菲的裤子被抓出了褶子，他有些烦闷，冷声道：“我没想过害她性命。”
“可你一直在逼她。”陈旭阳忆起白瑾年在病房里说话的神色，万念俱灰的绝望，得是有多大的悲哀才会说出那种话？
爬山时，听到她飘忽的嗓音，陈旭阳真担心她会一个想不开从山上跳下去，所幸她想通了。
“是她在逼我，只要她留在我身边，等到事情结束了，随她怎样都行。”墨宸夜眸光忽明忽暗，也不看陈旭阳，只盯着自己的手，骨节过于用力都变了颜色。
怎么谁都觉得是他再逼她？明明是她欠了他，他不过是在讨债而已，他已经代替她受了千年的孤寂和苦难，她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强占感情从来都是不理智的行为。”陈旭阳冷笑，他从没见过一个人能将伤害别人说得如此的理所当然，难怪白瑾年一看见他就发那么大的火，任谁遇上墨宸夜这样胡搅蛮缠的人物，也都好不到哪里去吧？
“你胡说。”墨宸夜腾地站起来，俯视着陈旭阳，眼中燃起了怒火，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被拆穿的恼怒。
他这火发得也太没理由了吧？
陈旭阳蹙眉，不明就以。
“白瑾年欠我的，她必须要还，你还不是她什么人，凭什么来指责我？即便你是她什么人，那又如何？我要做的事情谁都阻挡不了，她不行，你更加不行！”
墨宸夜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好似陈旭阳是他最痛恨的人，每个字都是一把刀，要将他剥皮剔骨。
陈旭阳不禁打了个寒战，有种被洪荒猛兽盯上了的错觉。
墨宸夜俯身凑近陈旭阳，眼神如钢刀般刻骨：“你若是不想陈家出事，最好少管这档子事，你要追便追，我不拦你，但她，我一定不会放手，等到事情结束了，我会放过她，那时你们两想怎样就怎样，我定不会插手。”
“你威胁我？”陈旭阳瞳孔骤缩，也来了火气。
“就是威胁你，你又能怎样？”墨宸夜忽然笑了，眸光轻忽散漫，陈旭阳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不屑，死死地咬牙，才没有挥着拳头往他脸上砸，第一次认识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竟然连个女人也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