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大道至圣 > 第三十八章 太监任易
    王辅仁手指成耀,肃声道:“诚如这位士子所言,凡人行为必有所图,小女一介闺中待嫁,弱质蒲柳,竟受老夫指使,与这班士子联手行凶,所为何来?不但伤其闺誉,亦毁老夫名节矣。”

    张玉唇边抽动一下,还是躬身一礼道:“老相措词重了,我等万不敢冤枉相阁与令千金。不过既然詹贵等人已上得朝堂,何妨听听他们如何说?”

    成耀忽然莞尔一笑,面对正隆道:“本来是陛下朝臣议事,却将我等一班无官职之涉案人员唤于朝堂之上作证对辩,莫不是皇上想亲审御案么?”

    他这一说,群臣方意识到性质变了。确实,本来群臣议事,哪有这些举子、公子哥在这里互相攻讦的事,这岂不是成了审案么?

    王辅仁与陈莫非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暗想这成耀真是个厉害角色,居然看出了张玉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早已脱出了客栈惨案,想借风推浪,演变成朝堂之争,而成耀一句话,又把这个性质还原成案件本身了。

    但成耀并不知道正隆的性格,这位年轻的皇帝极其跳脱,他难得遇上全臣到齐,明争暗斗的场面,加上成耀说这是御审案,他更加兴奋,他还没有过审案的经历哩。

    正隆于是嘿嘿一笑,狡狯地说道:“因此案涉及相府,故非一般刑案,大理寺、刑狱已无权处置,非寡人乾纲独断万不能定性。”

    张玉等人吁了一口气,他们的目标不在成耀诸人,若皇帝发回大理寺重审,那就不能奈何王辅仁了,就算杀了成耀,他们的良苦用心亦付之东流。

    张玉躬身道:“皇上圣明,那就请詹寺卿之子詹贵首告吧。”

    詹贵一看满朝之人的眼光皆看向自己,有严厉的,有鄙夷的,亦有期待的,诸多眼神颇为复杂。他本来气弱,又生性胆小,这一成为众人焦点,唇齿之间不禁磕碰起来。

    他哆哆嗦嗦,语言零乱,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把意思表达清楚,无非仍是昨日夜间与成、王二人在

    “醉仙居”饮宴,成、王二人醉后言及要起一场泼天大案,在场的陈天豪、王涵、宇文俊皆有耳闻。

    他甫一说完,王涵与宇文俊立马跪倒在地,口口声声力证确有此事,众人目光望向陈天豪,陈天豪心中叫苦不迭。

    他昨晚犹豫再三,也不敢与其父交底。他清楚陈、王两家的关系,一旦扳倒了相府,他父亲陈莫非的日子可就难过了,而现在他又和詹贵他们在一条船上,不依照他们的来,万一这几个没脑的公子哥泄露给他们的父亲听了,保不齐张玉一党壮士断腕,牺牲自己的儿子来攀告自己主谋,陈氏一门即有灭门之祸,再将相府牵扯进来,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陈莫非跟王辅仁一样,听到他儿子牵扯在内,要传唤上朝的时候,心中一阵抽动。他望向王辅仁,王辅仁淡然一笑,微微摇了摇头,他就明白了,王是要他静观其变。

    可真等儿子要站出来为敌方阵营作证的时候,他的心里又是一阵揪痛。陈莫非目光严厉地盯着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陈天豪眼晴一望向他老爹,看他老爹恶狠狠地目光盯过来时,猛地急中生智,眼中巩膜遮住黑曈,昏了过去。

    他随玄天练“眼拘魂”邪术,练的就是一双眼,因此眼内翻白,失神诈死之术当真炉火纯青。

    正隆看得好笑,正待讥讽几句,忽见大太监任易带进二人,进得大殿叩头。

    正隆诧道:“任公公,此乃何人?”任易答道:“此乃奴才胞弟任安及醉仙居酒楼伙计,未得皇上恩准,老奴擅自将他们带来了,请皇上恕罪。”

    “哦?”正隆及群臣并成耀诸人眼光都集中到了这两人身上。成耀抬眼扫了一眼这位炙手可热大太监,须发皆白,但保养得面色红润,精神饱满,成耀心想:朝堂实力错综复杂,此人来此,不知是福是祸?

    他的胞弟任安却面黄颊窄,尖嘴猴腮,与任易没丝毫相似处,醉仙居的小伙计吓得头也不敢抬,只伏在大殿上簌簌

    发抖。

    但听任易道:“老奴听闻詹公子一行人前日在醉仙居酒楼宴请相府王千金及姓成的应试举子,席间言及状元居客栈惨事,因詹公子一行向来在临江贵人雅间聚会,此伙计即是当夜全程在包间内侍候之人,诸位可听听他的证词。”

    任安听了,侧头对伙计喝道:“曾三,你可实言告之当日情状,不得有所隐瞒,”然后用手一指殿上詹贵等人,问道:“你可识得他们?”

    曾三是醉仙居的老伙计,对詹贵等公子哥熟得不能再熟,于是一一指认,而且居然指出了成耀。

    王辅仁内心一沉,不动声色地望向任易,心说,这阉宦向来不涉党争,难道竟被张玉等人收买了?如此一来,这局棋就难下了。

    只听曾三跪伏在地说道:“前日夜间,这几位公子确于临江贵人雅间内宴请相府王萱瑶小姐与这位成耀先生,小的全程侍候。”

    由在场之人亲口认证那日聚会与任易这个局外人言说份量完全不一样,一时举朝哗然,张玉、詹佑丞一党面露笑容,任易亦笑然而立。

    陈莫非用眼一扫刑部尚书吴伯书,吴伯书点了一下头,出班奏道:“陛下,依刑部狱案,此引车卖浆者流不得引入朝堂官员证供,以民证告官,已犯刑例。”

    任易泛红的脸上笑得阴诡莫测,憋着一副鸭公喉咙笑道:“吴大人,曾三可曾告官?言辞中,可曾有在场诸位僚官?”

    吴伯书被他一噎,气得差点脱口而出——“你这阉宦有何资格参与朝事?”但畏于任易的权势,终究不敢说出口,只在心里暗骂一句:你这阉狗。

    任易转脸对曾三说道:“没事,你继续说,”曾三这才壮着胆子又说道:“那日众位相公与相爷千金吟诗作对,相谈甚欢,小的一直在旁殷勤听唤,看得真切。”

    成耀上前一步道:“言及重点,你是否亲耳听到我与萱瑶小姐同他们讲,要制造一场泼天大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