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个该死的嘉利克…马杰逊为碧姬丽雅…马杰逊(Beageliyer…Margetson)什么都没有做过!
纳克里认为嘉利克是闯入者,是掠夺者,他仇恨嘉利克,无法向他表示好感和欢迎。
但是,他又怎能不承认嘉利克…马杰逊是碧姬丽雅的合法丈夫的事实呢?
这一天当中,纳克里情绪低落,心事重重……他盘算着,设想着还有什么机会可以重新俘获碧姬丽雅的心,得到碧姬丽雅的爱。
刚才他提醒碧姬丽雅注意别着凉的话,就是在考察,在碧姬丽雅的心中是否还有他的位置,把他看的有多重?
是不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纳克里一直身心恍惚,当碧姬丽雅扔下锄头,飞奔回家的身影就印在他的脑海里,久久无法抹去。
他看出碧姬丽雅对丈夫回来的关切程度,明白她始终不肯答应嫁给自己,正是期待着有一天嘉利克能够回来。
听到嘉利克回来的消息时,碧姬丽雅那呆滞的一霎那,那失态的举止,使纳克里清楚自己争取这份爱情的艰难。
为了得到碧姬丽雅的爱,纳克里回避了附近山林里一个猎户的女儿的追求,拖着残疾的腿为碧姬丽雅跑前跑后,奉献着他的热忱和耐心。
他已经独身多年了,为了碧姬丽雅,他还准备独身下去……
他要得到碧姬丽雅,要和碧姬丽雅过安定本分的日子。
纳克里是个聪明的农夫,做得一手好农活,不少田里面难伺候的活计他都能得心应手。
要是他愿意,即便是拖着残腿,也一定可以在威灵顿小镇找到愿意嫁给他的女人,守寡的年轻女人有很多,可他偏偏只看得上碧姬丽雅,而看不上别的女人。
眼看着自己多年的努力就要付之东流……
纳克里绝不打算就此认输,因为他……心有不甘!
突然,纳克里停住脚步大叫一声:“不对!这里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头!”
一个毫无预兆就回来的所谓的丈夫,竟然轻而易举的被碧姬丽雅认可回“家“了……那个他神往已久,至今还不曾留宿过的家!
纳克里回想起在战前,碧姬丽雅和嘉利克的夫妻关系并不好!
嘉利克是个脾气暴躁,举止粗俗的男人,他从来没有像自己一般注意过碧姬丽雅的眼眉,身段,更没有发现碧姬丽雅的丽质,聪明,灵秀和勤劳……
相反,镇上很多人早就知道嘉利克常常责骂碧姬丽雅,每当在外面与人发生争执吃了亏,回家之后就拿碧姬丽雅撒气!
甚至还有风言风语说,嘉利克还曾经殴打过碧姬丽雅。
纳克里还知道,早在战争爆发前,嘉利克尚未参军之前,他们两个人就已经分居了,一个住在卧室,一个睡在隔壁的书房。
当然,这个秘密除了黑人女仆罗琳娜之外,全镇只有纳克里一个人知道,这是碧姬丽雅告诉他的……
想到碧姬丽雅对自己的信任,纳克里有一股幸福感。
他是个有韧性的男人,虽然这一天以来的失落是他几乎丧失了耐心,但是他需要振作精神,需要鼓励自己,还需要下功夫去发现碧姬丽雅和嘉利克之间不和谐的地方……
而这些就是他,纳克里的希望所在。
想到这些,纳克里心头轻松许多,一跛一拐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绝不可以失去碧姬丽雅,绝不能够放弃对她的追求。”纳克里暗暗嘀咕着:“走着瞧……嘉利克,战斗才刚刚开始。”
夜深了,狂欢的人们逐渐散去……
庄园主泽伯特,独臂人马尔科和沃立夫…皮卡林牧师等人都留下了祝福这对夫妻重逢的吉利话……
粗俗的马尔科还甩出了“悠着点儿”的俏皮话……
嘉利克…马杰逊明白他是在暗示什么事情,回头给了他一拳头,微笑着和他们告别。
目送着乡亲们远去之后,嘉利克心中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袭来,他明白自己这一天成功了,被威灵顿小镇的人们接纳了,被妻子碧姬丽雅接纳了……
他有好几次怕被识破的紧张和担忧都被巧妙的躲闪过去了。
他在心底鼓励自己:“要相信你就是嘉利克…马杰逊,再没有别人是嘉利克…马杰逊了!”
但是他也明白,今后他还要面对更多的,更实际的考验……他还有很多的难关!
而今后所有的难题当中,最令他担心的,就是碧姬丽雅是否会爱上他,是否真的把他当丈夫来对待,帮助他在这陌生的威灵顿小镇上扎下根去……
想到这里,嘉利克…马杰逊回过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碧姬丽雅……
碧姬丽雅也正若有所思的注视着他……
她在想什么呢?我眼下该做些什么呢?
嘉利克…马杰逊想着伸出了双臂……
但是碧姬丽雅并没有接受他的拥抱,而是转身朝台阶走去。
嘉利克笑了笑收回双臂,顺从的跟着碧姬丽雅走进了房门……他意识到了在碧姬丽雅心中存在着某种隔阂。
像男主人应该做的那样,嘉利克…马杰逊关上了大门,随碧姬丽雅走进了客厅。
“等一等,我放在壁炉顶端的那条手帕在什么地方?”嘉利克…马杰逊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对他非常重要的事情。
“它太脏了,我叫罗琳娜把它扔进壁炉烧掉了。”碧姬丽雅头也未抬,很平静地说着。
“烧了?”嘉利克…马杰逊十分惊讶,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惊慌,但是他立即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说道:“真遗憾……“
“为什么?”碧姬丽雅皱了皱眉头说道:“已经破的连做抹布都不合适……”
“哦,我不想失去它,那太糟糕了,我只是不想失去它……”嘉利克…马杰逊似乎对那块手帕很有感情,非常的怀念:“那是我离家的时候,你送给我的,它和我在一起已经六年了……你知道,我可不光是用它擦鼻子擦手的,它每时每刻都陪伴着我,从来没有离开过。”
碧姬丽雅对嘉利克的这番话有些异样的感觉,她似乎觉出了什么不对劲……很不对劲,她愣了一小会儿,但什么也没有说。
“马杰逊先生,碧姬丽雅小姐,我已经把娜里莎哄睡了。”罗琳娜在远处说道:“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不,这里没什么事了。”碧姬丽雅端起蜡烛台说道:“谢谢你,你也累了一天了,快点去睡觉吧。”说着她径直朝楼上走去。
嘉利克跟在她的身后面……他已经注意到,碧姬丽雅的嗓音有些特别,不是一般女性的那种高频率的尖声,而是略带一点沙哑的女中音,讲起话来温柔悦耳,和谐动听,尤其是她讲话的节奏,使人听了总有一种舒坦,从容的感觉。
楼梯的侧墙的墙纸上写满了乱七八糟的文字……有的是战争的口号,有的是骂人的脏话,下流话。
嘉利克看着那些涂鸦,不解的停住了脚步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碧姬丽雅瞟了一眼说道:“这是北方佬干的好事,还算运气好,他们没有一把火烧了这房子。”
“不过,损失还是非常的惨重啊……”嘉利克看了看客厅顶上破烂的花式蜡烛吊灯说道:“该死的战争……”
“那些北方佬一到来的时候,他们就抢走了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但是我留下了祖母的蓝宝石胸针,因为我把它放在了椅子上,然后稳稳地坐在上面,所以才没有被北方佬发现……”碧姬丽雅摇了摇头说道:“还有一小部分珠宝被罗琳娜悄悄埋在了墙角,现在也只剩下一副金手镯了……其它的这两年多都被变卖掉了,否则,我们恐怕已经被饿死了。”
碧姬丽雅说起那些心酸惊险的往事,一脸的轻松,似乎不是一场战争洗劫,而是一场游戏……
“你居然没有被吓坏……”嘉利克对自己的妻子又有了更新的看法:“北方佬肯定大失所望吧?”
“哈哈……他们的指挥官对此大概也有同样的看法,因此他对我倒是一直比较客气和礼遇。”碧姬丽雅笑了笑说道:“不过,那个上校还是纵容了那些士兵,把所有可以吃的动物都杀光了。”
“这也很正常……”嘉利克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们一开始攻入北方的时候,也一样杀了很多他们的鸡鸭牛羊……该死的战争!”
“我觉得有些奇怪……”碧姬丽雅扭回头看着嘉利克说道:“你曾经对战争很狂热啊?”
“我并不觉得奇怪……如果你和我一样,看够了遍地死尸的话。”嘉利克深吸一口气说道:“尤其是看到在战俘营里,人命比蚂蚁还不值钱的时候……”
“嗯……战争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走到了卧室的门前,碧姬丽雅站住脚步,她挡在门前,半侧着身子,一只手举着烛台,一只手指着斜对面的另外一间房子说道:“罗琳娜已经按照我的吩咐,把你的床收拾干净,换上新的床单和毯子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