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清与浊 > 正文 第477章 论酒仙剖醉拽文(2)
    +

    陈酒罐听了牛丢命一番言论,不服气得很,毫不客气地圆瞪双眼,硬鼓敲皮地顶撞:“喂,丢命,说得轻巧,拿根灯草,事前预防醉酒,怎样预防?真正喝醉了,用于解酒的灵丹妙药,往往也不外乎就是灌点儿老陈醋、酸水或者是喝点儿醒酒汤。最好是酒要喝,但要少喝,少喝有益,过量则有害。”

    祁不醉开腔了:“你也是小娃娃没见到过大人的卵,不知道要炒几海碗,在这儿吵得一踏糊涂。未必从来没有听到过异样的声音?

    “啥子异样的声音?”陈酒罐不解地问。

    祁不醉自豪地说:“我祖父就是一个老酒客,十几岁跑江湖,就开始喝酒,五、六十年来从未醉过一回,享誉一方,人称酒君子。祖父在世的时候,常常有众多酒客前来请教,如何做到喝酒不醉?有什么秘诀?祖父在众多酒家面前重复的就是一句话:喝酒要有酒德,有德喝不醉,无德喝就醉。”

    刘念恩有自知之明:“耶,不醉老哥,我又没得罪你,这会儿又点我的脆呀?”

    祁不醉笑着解释:“刘平酒,你莫往自己头上抓,我在说祖父总结的经验。那时我听到这句话是一头雾水,以为祖父在拿玄话敷衍人。年事稍长,涉足酒坛,置身于一幅醉酒图中,耳闻目睹,一个个酒鬼的狂言劣行,才慢慢体会出祖父喝酒要有酒德的话,并非哄人之言,而是经验之谈,可谓酒中真言。”

    “啥子酒中真言?”陈酒罐有意抬杠。

    祁不醉慢声细说:“你就听我讲嘛,其实,酒有二度,其一为品质,度数越高,酒就越烈,大家都爱喝元度酒,不胜酒力者,稍多便会醉;其二为限度,即使海量的人,如果贪杯,超过限度同样会醉。就是三年自然灾害刚过,酒不好买的时候,有那卖酒的黑良心,本来已经勾兑成了五十七度的老白干,偏往里面掺上许多青山绿(青山绿指水,即青山绿水一词,有意不说水字),淡淡的硬是没有酒味,但必竟是酒,喝多了照样会导致喜剧、闹剧,甚至是悲剧的发生。”

    “你说的还是这么个理。”陈酒罐心悦诚服了。

    祁不醉微微一笑继续说:“喝酒而醉,往往是为满足一己之私欲:或为求片刻之欢,或为过一时之瘾,或为逞一时之能,或为斗一时之勇,或为赌一时之气,或为解一时之愁,而完全不顾他人之喜怒好恶所致。那些喝醉者,胡言乱语,搅散一席欢晏;现场直播,弄得臭气熏天;鬼哭狼嚎,扰得四邻不安;污言秽语,调戏良家妇女;惹事生非,无恶不作等等,都属没有酒德。若事先想想,如此行径会给家庭、亲友、社会带来怎样的麻烦,会造成什么伤害,甚至危害,喝酒时只要稍稍加以节制,适当控制酒量,不狂喝滥饮,何至于此?可见有无酒德,实为醉与不醉之关键。”

    胡豆七和石一瓶一样,解放前就给资本家熬盐,解放后留下当熬盐的工人。年龄五十四岁,长期受到檀木树坪硫磺煤炭烟熏火燎煎熬,又好吸一口山叶子烟,肺部承受不了,几年前患上肺气肿的毛病,每到冬天更加利害,提前办理了病退手续,在家休养。减少了硫磺烟熏,病情缓解很多。就是爱喝酒,一旦喝上半斤,舌头就要打挛挛,发音不清,酒友讥笑“胡半斤”。这时候带点喘息闹起来:“哎,吃不醉,俗话说打人莫打别个痛处,说人莫说别个羞处,你龟儿子专门揭短是不是。六月间咋皴口——亏你好意思张得开口,说别个的丑,遮自己的羞。”

    海沙参也是盐背子,已经五十五岁,还不服老,五官端正,下巴上的胡子才刮不久,又长出一片青森森的短胡须,身上肌肉发达,显得男子汉气派十足。口里经常叫喊:“我拿到一天不喝酒,酒虫就要从肚子里面爬出来”,这样就得到海酒虫的称谓。跟着抢过话头:“不醉老鬼,今天放乖点,小心一会儿我们把你灌醉,看你拿什么来讲狠?你真的不醉?未必你的娃娃也不醉?莫忘记了,今天是他新婚大喜之日,还没有把你的晃晃小两口儿叫来给我们这些长辈敬上一杯呢!不来敬酒的话,反正三天无大小,我们一会儿要去闹房,叫他来先把我们招呼好,再来说你。”

    酒仙儿出面解围:“算了,不要难为不醉老哥,我是总管,负责把晃晃找来敬酒。”说后起身走出去,果然叫来祁晃晃,向大家交待:“新媳妇儿小花,身体有些不适,就由晃晃代替她给各位长辈敬酒。”

    晃晃给每一位长辈斟满了酒之后说:“今天,是我新婚大喜之日,感谢各位叔叔、伯伯来到寒舍,把长辈们缴了钱,走了路,没有什么好吃的招待,淡酒一杯,不成敬意,我敬在座的各位长辈一杯,先喝为敬!请!”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大家一齐喝干晃晃敬的这一杯酒。

    “晃晃,在你新婚大喜之日,我这个当叔叔的,焉有不祝贺的道理?来,我敬你一杯,祝你们新婚快乐!夫唱妇随、早得贵子、儿孙满堂、白头偕老!”刘念恩最先来名堂。

    晃晃接受了刘念恩的祝福。

    每人都来祝福晃晃,晃晃连喝九杯,加上敬大家一起喝的,一共是十杯,那种牛眼睛杯子,差不多一杯有四钱,当时就喝下57度的老白干接近四两,还有,在外面席桌上也敬了酒,晃晃已经开始出现醉态。

    晃晃离开后,大家又重整旗鼓,边喝边聊。

    陈酒罐自告奋勇:“先前大家说得那么热闹,我这会儿来一段鼓儿词助兴如何?”

    酒友们一起拍着巴掌欢迎。

    陈酒罐咳嗽一声,接着说道:“今天是晃晃结婚大喜之日,就来一段《爱情的力量》,好不好?”

    “好!”众酒友齐声欢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