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清与浊 > 正文 第472章 庆新婚神聊互讥(1)

正文 第472章 庆新婚神聊互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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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念恩酷爱饮酒,自然就有一帮喝酒的朋友,背力回来或者遇到下雨天歇息,窝居家中无事,只好和朋友集会,一起豪饮。没有事的时候都要聚一下,有事大家更要前往凑热闹。

    号称吃不醉的石匠祁卜骓,幺儿祁晃晃腊月十八结婚,一帮穷哥们儿,穷归穷,友情还是要讲,大家拳头伸进烟荷包——绷起绷起,都来给祁卜骓凑热闹。

    祁卜骓刚刚年过花甲,长得瘦瘦的,长年打石头,身板骨倒也硬朗,精神很好。祖籍开县,家乡人说话,吃和祁同音,卜骓与不醉又同谐音,据说他吃酒从来没有吃醉过,再加上经常爱吹嘘自己的祖父从来没有醉过,于是,酒友奉承他为吃不醉。

    酒仙儿接受祁卜骓请求,当了坐堂总管。

    同辈酒友卫图夫、陈酒罐、牛丢命、海酒虫、胡半斤、石一瓶、桑八两都来到祁卜骓家。

    酒仙儿履行总管职责,做出一副发号施令的派头张罗,看见酒友到齐有意安排:“今天,卜骓老哥家办最后一桩圆台喜事,大家同来贺喜,爱在一起喝酒的至交好友都到齐了,我也不忌讳,直呼浑名:刘平酒、卫图夫、陈酒罐、牛丢命、海酒虫、胡半斤、石一瓶、桑八两,你们坐厢房那一席,我特意留下没有让人进去,专等我们这帮酒友,还有我和不醉老哥加入,正好十人一桌,可以吹牛聊天、猜拳行令,敞开肚皮整。这样安排,你们有意见没有?”

    “没得!”被点名的这些老友一齐回答。

    安排客人落座以后,酒仙儿说了一通吉利话,引导晃晃向大家敬了酒,完事之后才和吃不醉一起来到桌上,菜逐渐上齐,大家围到圆桌坐,不醉老哥挨个敬酒,大伙儿也向吃不醉敬了贺喜的酒。

    酒过三巡,话匣子自然拉开。

    卫图夫在食品站当杀猪匠,杀猪匠就是屠夫,图夫与屠夫音同意不同,且只有一字之差,所以管他怎么叫,听起来都是卫图夫。自幼生得浓眉大眼,在食品站近水楼台先得月,生活油水丰厚,加上正当壮年,杀猪练就臂力,膀阔腰圆、胳膊粗壮,身体结实得象一条牯牛。站起来手舞足蹈来一段开场白:“伙计们,光喝闷酒没有劲。酒仙儿,你走南闯北,鼓儿词最多,来,你肚子里那些货莫尽到装起,拿出来给大家讲一段趣闻,你们说好不好?”

    “好”!酒友一起鼓掌欢迎。

    酒仙儿并不推辞,爽快地答应:“既然要我摆龙门阵,我来摆一段我们县的趣闻。那是一则真人真事哟。”

    “好。”众酒友齐声答应。

    酒仙儿眼观众位,绘声绘色地讲道:倪峥嵘,祖籍山东,长得人高马大,是一个典型的山东大汉,性格外向、性情直率豪爽,解放初期参加西南服务团随军南下来到D县,分配在财政部门工作,在五六年大鸣大放期间,给领导提了不少意见,后来被划为中右,精简机构的时候,被划定精简之列,工作没有了,为了谋生,在我们这素有峡郡桃源之称的D县县城十字街上面一点点,租了一间房子居住,前面有一间门面,于是开起了轧面铺子,代人轧面条。

    因为倪峥嵘身心受到沉重打击,虽然不到天命之年,却显得格外苍老,加上多愁善感、心情郁闷而经常生病,不得不叫儿子协助经管轧面,因为一口山东咣咣腔,当地人不容易听懂,结果闹出许多笑话。

    其子倪贺喜才十二、三岁,本来正是贪玩好耍的年龄,但是,因为家庭没有其它收入来源,唯有依靠这台轧面机,其父体弱多病,为了生计,小小年纪在星期天和假期自然而然成了父亲的得力帮手。

    孩子幼小天性好动,哪能象大人那样时刻呆在家中。

    贺喜也不例外,和其他孩子一样,也是童心重贪玩好耍,因此没有几个时候在家呆得住,只要一有空就背着其父,悄悄溜上街,去找小伙伴们玩耍,而且一玩起来,就没个完,没有人催促、叫喊不得主动回家。

    刚刚放暑假,倪峥嵘就病得厉害,睡卧在床。

    家里的轧面生意全靠小贺喜来照管,那知没有人来轧面条,贺喜在家里就呆不住,早就跑到街上去玩耍,已经不见踪影,不知道跑到那个爪洼国疯野去了。

    就在贺喜前脚出门上街玩耍骈了,后脚跟着进来一个农村妇女,她家住长渡公社宝城大队,名叫紫苏,过去曾数次来倪家轧面,一来二去,与倪峥嵘早已是锅里煮娃娃——熟人,所以,不管有人无人,她跨进大门就大声叫喊:“倪老头儿,轧面。”

    倪峥嵘虽然病在床上,听到紫苏喊声,知道贺喜不在家,不知又跑到那儿野去了,但是生意却不得不做,自己起不了床,就撑起身子喊道:“贺喜、贺喜……”没有听到儿子的回答,就拖长声音,大声喊道:“倪贺喜、倪贺喜呃……”他的本意是叫喊儿子快点儿回家照管轧面。

    哪知紫苏没有听见哪个答应,加上倪峥嵘的山东腔,她把“贺喜”、“倪贺喜”听成了“和稀”、“你和稀”了,误以为,倪老头儿有事一时走不开,看见自己是熟人,喊自己加水把面和稀呢。反正熟门熟路,叫自己加水和稀,就加水和稀,这又有好大个事,只要加好水,把面揉搓得差不多了,再喊倪老头儿来看合适不合适,也是一样。于是,就将带来的碱粉,舀瓢水兑好,撒在面里揉搓起来,过了一阵子,感觉到有些拿不稳,又不见倪老头儿出来,就喊道:“倪老头儿,你叫我自己和稀,我已经把面和了,但是,还是没得把握,还要你出来看一下干湿,到底合适不合适?你来照看一下,小心我搞出拐来了。”

    此时的倪峥嵘,苦于起不了床,只有声音细弱地叫喊儿子:“贺喜、贺喜,贺喜呃……”仍然没有听到儿子回答,不知道娃娃跑到哪里去了,自己又动弹不了,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睡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叫喊:“倪贺喜、倪贺喜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