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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章.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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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伯格关于那台神秘机甲的描述,强烈的好奇心让林远忍不住想亲眼目睹一下那台双S级机甲的风采,然而让林远失望的是,因为迪夫目前正在对那台机甲进行最后的调试和检修,现在还不能直接启动它,林远只好按捺下心底的兴奋,暂时将注意力放在尽快找到两位父亲这件事上。

    罗森和陵雨当初一起被卷入了伊斯维尔宇宙虫洞,这是人类目前所知的最大的宇宙虫洞,跨越了好几个星系,其内的气流形成的漩涡就如同一个复杂的迷宫,在不做好万全准备的情况下,冒然闯入,很可能会被宇宙沙暴卷到遥远的陌生星球从而迷失方向。

    伯格自然不可能让几个孩子冒这么大的风险。

    离开仙王座时,伯格就顺便带了一份人类目前所知的全宇宙星图——逼真的3D模拟星图将伊斯维尔宇宙虫洞附近的所有星系都详细标示了出来,每一颗星球在上面都以不同颜色的闪光点来表示,就如同在漆黑的天幕中洒下了大量璀璨的钻石。

    林远看着面前的壮观的星图,忍不住惊讶道:“这么多星球,我们该去哪里找他们?”

    这也是伯格最头疼的问题。伊斯维尔宇宙虫洞复杂多变,有无数个出口通往不同的星系,罗森和陵雨到底去了哪个星系,根本无法确定,只不过从发现黑龙残骸的位置,可以大致推断罗森和陵雨当时突破虫洞之后进行空间跃迁的方向。

    伯格沉思片刻,才把模拟星图上一个用浅绿色标示出来的星系在眼前放大——未知星系的很多颗恒星排列成了类似开屏的孔雀的形状,恒星的周围又围绕着数以百计的小行星,闪闪发光的模拟星图就如同用绿色钻石铺成的孔雀一样漂亮。

    伯格指了指其中的一片星域,说:“按照我们所发现的机甲碎片的位置来看,罗森和陵雨当时突破虫洞之后,跃迁的方向应该是朝向这片区域——”

    西泽疑惑地问道:“是孔雀座?”

    伯格点了点头,西泽在天文学方面的造诣比他还要深,这些都是特兰德陛下从小培养的结果。伯格回头看着西泽说,微微笑了笑说:“有西泽在,我想你们至少不会迷路了。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早晨出发,这份星图你们也随身带上,遇到任何困难随时跟我保持联络。”

    四人点了点头,回到准备好的房间休息。

    地下军事基地的条件并不算好,用于休息的房间也很简陋,狭小的屋里摆着两张单人床,就像是简陋的宇宙飞船船舱。

    深夜时分,林远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乱糟糟的毫无睡意。

    西泽察觉到旁边床上的小怪兽一直在翻来翻去不睡觉,似乎很兴奋的样子,忍不住起身走到他床边,挤到他的被窝里,伸手将林远轻轻抱进怀里,低声问道:“在想什么?还不睡吗?”

    林远抬头看着西泽,认真地说:“我在想,虫洞的周围有那么多星系,你们怎么确定他们一定到了孔雀座?要是找错了,会浪费很多时间的……”

    西泽微笑着揉了揉林远的脑袋,耐心解释道:“我跟伯格王叔并不是凭空推断。黑龙复制体的机甲碎片就是在孔雀座附近发现的,虽然周围还有别的星系,可孔雀座周围的好几个星系都没有任何星球适合人类居住。再往南就是南三角座,那是联邦猎鹰军团的驻地,以元帅和陵雨将军谨慎的个性,他们不会往联邦的地界跃迁,所以最大的可能还是在孔雀座,我们先去那里找找看。”

    林远这才点了点头,忍不住说:“你对这些星系好像非常了解?”

    西泽说:“小时候学过一些天文学。”

    林远忍不住赞叹道:“你真厉害啊,小时候就学这些了?我小时候只知道上网玩机甲。”

    被小远夸得心情很好,西泽忍不住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低声说:“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大清早还要赶路。”

    林远也学着西泽的动作,亲了一下他的唇,微笑着说:“嗯,晚安。”

    说罢,便很自然地在西泽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大概有西泽在身边会特别安心的缘故,林远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又回到了那个水蓝色的星球,湿润的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林远梦见四岁的自己在沙滩上捡贝壳玩,穿着便服的爸爸坐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他。

    跟爸爸在一起的温暖感觉,让林远在睡梦中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西泽低头看着林远——缩在怀里的少年呼吸均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身上散发着好闻的沐浴露香味,抱着他时那种暖洋洋的感觉,就好像是寒冬腊月里抱着一个暖炉,让人舒心到了极致。

    ——林远你知不知道,能够拥有你,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

    次日早晨,四人醒来之后,伯格就派人给他们送来了剪裁合适的崭新的军装。

    墨绿色的军装跟军校生深蓝色的军装并不一样,身为长蛇军团军人的正式服装,不仅在剪裁和做工方面比军校生的衣服精致了好几倍,连用料都上了一个档次,肩膀上金色的星星和胸口雕刻着蛇形图腾的徽章,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四个少年将笔挺的军装穿在身上,顿时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比起军校生的简单服装,这种正式加入军团之后的军服,让四人似乎突然变得成熟起来。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甚至都快认不出对方了。

    伯格微笑着道:“今天早上,德鲁会派一支舰队继续到伊斯维尔宇宙虫洞的附近巡逻搜查,你们假扮成长蛇军团的士兵,混到那支舰队里,等舰队离开纳美星的监视区域之后,你们立即沿着虫洞的路径,朝孔雀座的方向前进。”

    伯格顿了顿,补充道:“这支舰队事实上全是德鲁身边最信任的近卫营亲兵组成,是长蛇军团的精英,万一在途中遇到危险,他们会保护你们。”

    伯格又回头看向林远,仔细地把一个象征舰长身份的徽章递到林远手中,说:“我不能陪着你们一同前去,要尽快找到你的两位父亲,这支舰队的所有人,从现在开始都会听从你们的命令。”

    这支舰队人数虽少,显然都是德鲁将军挑选出来的能够以一当百的最信任的属下,这样的精英团队被派来保护他们,林远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而且,让他当舰长,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分量去命令那些前辈军官们。

    看着伯格递来的徽章,林远有些犹豫地说:“可我根本没有当过舰长……”

    西泽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林远说:“拿着吧。这次出发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到你的两位父亲,自然要以你的意愿为先。一个舰队总要有一个最高指挥官,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布莱恩起哄道:“就是,林远你好歹也是指挥系的学生,怕什么?有什么事还有西泽顶着。”

    林远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履历又浅,并没有这个当指挥官的资格。

    既然伯格如此信任他,林远也不好再推辞。有些感动地从伯格手中接过徽章,立正站好,林远朝伯格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目光坚定地说:“王叔放心,我会完成任务的!”

    不愧是陵雨的亲儿子,这种接受上级命令时正直而严谨的军人风范,像极了年少时的陵雨。

    伯格忍不住微笑起来,点点头说:“一路保重,期待你们尽快平安回来。”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之后,林远、西泽、布莱恩、斯诺,再加上暗夜军团的周毅中校和福恩特中校,一行六人换上了长蛇军团的军装,以长蛇军团士兵的身份,混在了德鲁派出的那支巡逻舰队里。

    在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耀到纳美星时,众人终于离开了这颗漂亮的水蓝色星球。

    足以容纳上百人的新型军舰内部非常的宽阔,甚至还有专属于舰长的休息室。

    长蛇军团的军人们都在整齐有序地进行自己的工作,林远不好意思回舰长室休息,便跟西泽一起站在舰桥上,透过舷窗看着宇宙中的景观。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军官突然走到舰桥上,朝林远敬礼道:“舰长,前方出现气流异象,很可能是伊斯维尔宇宙虫洞即将发生空间震荡,请指示军舰的航行路线。”

    面前的投影屏上实时投射出了检测仪侦查到的影像,前方宇宙虫洞的附近果然出现了一阵强大的气流漩涡,而且有渐渐扩散的趋势,看上去来势汹汹如同洪水猛兽。

    林远忍不住皱了皱眉——

    宇宙虫洞的六级以上的空间震荡具有毁灭性的杀伤力,能够摧毁进入其中的所有军舰及机甲,万一遭遇这种强大的宇宙能量,众人很有可能会在此丧生。

    虽然也有许多成功逃离虫洞的案例,虽然这条路径是通往孔雀座的最佳路线,虽然林远也很着急地想要找到两位父亲……

    可是,仅仅为了节约时间而去冒险,这种冲动的事林远不可能去做。

    且不说整个舰队上百人都在看着他,他的身边还有帝国唯一的王位继承人西泽,还有哥哥斯诺,布莱恩,师父、福恩特医生等等……

    这些人的性命或许会因为他一个决策的失误而无辜葬送。

    直到这一刻,林远才发现作为一个指挥官的心理压力会有多大,仅仅是简单的航线更改,就要考虑无数的细节。

    虽然已经被临时任命成了舰长,可林远并不敢擅自做决定。他毕竟没有经验,光是学校里学到的理论知识,很可能会出错。

    林远仔细观察了一下气流的动向,指了指模拟星图上的一条路线,回头朝那位军官说:“到孔雀座的跃迁路线一共有三条,这一条是最近的,不过前方既然出现了空间震荡的迹象,我们还是不要去冒险为好。另外的两条线路,左边这条距离南三角座比较近,万一遭遇联邦敌军,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想,不如改道天燕座那边,采用第三种方案,您觉得呢?”

    伊恩中校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小少年如此谦虚和稳重,并没有因为年纪轻轻被任命为舰长就目中无人冲动行事,脸上真诚的笑容也给人一种被尊重的感觉。

    身为长辈,被年轻人指挥和命令的不适感很快就烟消云散,伊恩中校温和地微笑起来,朝面前的少年敬了个军礼,说:“舰长,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立即采用第三种方案,改道天燕座。”

    直到伊恩中校离开之后,林远这才回头看了西泽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被人叫舰长,感觉怪怪的……我的决定应该没错吧?”

    ——小家伙刚才认真分析和下达命令的模样还挺像是那么回事,虽然十八岁的年纪看起来还很是稚嫩,可他的身上却天生带着一种军部将领特有的气质,那来自于他的两位生父。

    虽然态度谦和,可目光却十分坚定和坦然,会让人很舒服地接受他的指令。

    西泽忍耐着狠狠吻一下自家小怪兽的冲动,微笑着说:“小远,你做得很好,对自己多一点信心……别忘了,你可是元帅和陵雨将军的儿子。”

    林远笑了笑,放轻声音说:“正因为我是他们的儿子,所以我才更加担心……他们都太优秀了,我怕会给他们丢脸。”

    西泽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不会的。你知道吗?两位父亲是你心目中无法超越的存在,而你,同样也会是他们的骄傲。”

    林远抬头看着西泽说:“会吗?我还怕到时候爸爸见到我会失望呢……”

    对上林远亮晶晶的眼眸,西泽忍着笑说:“你爸爸肯定喜欢你都来不及。”

    这样一个宝贝儿子,即使陵雨将军那种冷淡的个性,也会很喜欢的吧?又怎么会失望呢?

    ***

    孔雀座,未知星球。

    罗森带着黑龙去寻找能源,陵雨一个人待在山洞里继续绘制详细的星图。

    这几天,罗森又找到了好几处拥有这种奇异能源石的洞穴,黑龙在不断地吸收能量和转化光能之后,机甲内部的能源储备已经达到了60%,最多再过十天,就能离开这里了。

    虽然进度已经非常值得欣慰,可陵雨还是十分不安。

    他当时冲去救罗森,真的是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本能反应,在看到罗森被卷入虫洞之后,下意识地就驾驶着机甲冲了过去……如果他跟罗森真的因此而葬生在宇宙中,岂不是破坏了陛下的整个计划?现在想来,也觉得自己当时实在是太过冲动、也太过疯狂。

    只是……

    这种发自本能的反应,也在不断地提醒着他,罗森在他心里特殊的分量。

    胃里突然一阵翻腾,陵雨立即走到山洞的深处干呕起来。

    大清早根本没吃多少东西,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胃部像是痉挛一样的感觉逼着他反复做出呕吐的动作,连续吐了几天简直是心力交瘁。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种恶心感才渐渐平息下来。

    陵雨脸色苍白地站起身体,修长的手指轻轻移到依旧平坦的腹部,微微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