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巧合？”程香君没有回头，可她的脸上却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笑意。她说“或许，你的小名，也叫小玉。所以……”
“话都是你在说，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梁玉姿的声音传来，毫无波澜的语气。程香君不用细想，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她转过头，歉意缺缺的笑容，让梁玉姿很是窝火。
“不好意思，职业病。”
“是病就得治。”梁玉姿狠狠的说，可脸上沉静的神色，却与她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不同。她说“要是赔罪有用，要警察干什么！”
“你说的很对。”程香君对梁玉姿的话十分赞同，可转而又继续问道“所以，你是在生气我随意猜测？还是在气自己说漏了嘴呢？毕竟，那些都只是合理提问而已。梁小姐我确定你不是我认识的梁玉姿，但你到底是解离性失忆，还是其他原因？毕竟最近，我了解了很多神奇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梁玉姿冷冷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说检查结果应该出来了。”
程香君的字句结束后，梁方域就直接推门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程香君，又看了一眼梁玉姿，问道“出什么事了？”
“啊……”
“没有。”梁玉姿立刻打断了程香君的话。在程香君好奇的目光中，她说“结束了吗？我还有事情。”
“抱歉，我想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了。”梁方域说着，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了梁玉姿，说“你确实是我妹妹小玉。”
“这不可能！”梁玉姿喊着，抢过了梁方域手里的资料。程香君慢慢后退了两步，她将空间完全让出，却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可以随时观察两个人的动作和表情。
梁玉姿拿过资料后，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化。愤怒化作惊愕与难以置信，随即再抬头时，那双眼睛里出现了些许亮光和渴望。
“你真的是我的家人？”梁玉姿脸上的开心无法作假。
“是，我想这样你应该就相信了。”梁方域面容温和，他极尽自己的温柔，去对待这个现在已经不记得他的梁玉姿。
这种兄妹相认，充斥着亲情与感动的场面，让程香君微微皱眉。她最终放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与对梁方域的警告，离开了医院。
手机在信息编辑好后，直接传输给了梁方域。
虽然现在很多事情难以预计，但至少程香君知道，这个梁玉姿其实只是渴望家人而已。
“你这么做也没有错。”林清辞看着程香君低垂的眉眼，轻声说道“至少对于梁先生来说，他找到了他的家人。”
“可我没法确认这个梁玉姿是安全的，或许她和缪可一样，是初灵口中的幽尸。又或许，她也在做收集灵魂的事情。不然她不会找上秦瑶，也不会几次出没在秦瑶身边。”程香君握着手机，其实她也是迷茫的。再多的推论，也无法保证人类的心。即便是鬼魂，也不过是人类死亡的产物。
林清辞点点头，他无奈的笑着，说“但你能确定，她对梁先生没有恶意。”
“其实我不确定……”程香君歪头浅笑着，说“或者说，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故意让我发现那段监控。”
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林清辞隐约记得，这张纸上，好像是之前杀手的经纪人给出的交换条件。程香君展开字条，字条上的文字出现在林清辞的面前。密密麻麻的简体字，让林清辞有些疑惑。但纸上梁玉姿的形象，却让他产生了一些猜测。
“这是……梁小姐的信息？”
“是她的住址。”程香君说着，缓慢的将字条撕得粉碎。她说“起初我也不明白，那个经纪人为什么会给我这个。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她是故意的。”
“她想借我的手，去到梁方域身边。是我成全了她……”程香君说着，将手中的纸屑扔上天空。她的笑容很苦涩，恼恨和愤怒交织的情绪，让她即便绽放着笑容，也依然咬牙切齿。
“但你知道，她不会伤害梁先生。”林清辞说道，他的声音更加温柔，语气也十分轻缓。他看着程香君，却一时找不到其他方式来安抚她的情绪。
“即便愤怒是假的，惊愕是假的，可她眼睛里的喜悦是真的。她是真的庆幸，自己成为了梁先生的妹妹。”他只能这么说，用程香君已经知道的一切来安抚她。他希望这种方式有用，可结果却只是让程香君更加沮丧。
程香君垂着头，一时没有说话。
半晌后，她幽幽开口，说“你说，我是不是很过分。我总把未知的危险，放到别人身边……”
“你没有……”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手机屏幕上，初灵的大名闪烁着。程香君静静的看着跳动的手机，她没有立刻接起电话。而是等待它自然熄灭。
手机屏幕暗淡不久，手机就再次响动起来。
这次，在铃声还未开始时，程香君就已经接起了电话。
“喂？”程香君面色沉静，声音也不像之前那般充满了沮丧。
“林姐姐……不！应该叫程姐姐，好久不见，你应该想我了吧。”电话那头，传来了娇嫩的声音。不需程香君特意去记，单就称呼上，她就已经知道是谁了。
“缪可。”程香君缓缓吐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她说“你怎么拿着初灵手机？”
“我以为，你想得到的。”缪可的声音里充满了无辜，她说“我绑架了她。”
缪可的声音变了，她的声音阴沉冷漠，她说“程姐姐，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把你手上的禁步给我，我就放了她。”
“禁步？”程香君说着，看向身旁的林清辞。她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个？”
“不不不……程姐姐，你现在是被威胁的人，所以不能提问。”缪可说着，她将话筒交给了另外一个人。
“表姐，对不起……”初灵弱弱的声音传了过来。程香君微微叹气，她只能收起自己的疑问，听从缪可的话。
缪可再次拿回手机，说“将禁步装回盒子里，然后送到你上次去的那个咖啡馆后巷。别想做别的，不然你可爱的表妹就惨了。拜拜……”
电话，在缪可的声音中挂断。忙音响彻了很久，直到手机里的声音彻底消散，程香君才放下手机。林清辞看着她阴沉的脸，一时没有说话。
“程姑娘……”
“闭嘴……”程香君幽幽开口，她抬头看着阴云未散的天空。
今天是雷雨天，天空的嗡鸣的雷声伴随着闪电，敲打着每一栋高大的建筑。
她抬着头，雨滴在了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