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萧奕兄弟二人的打算，单说周祥送走了两人，立刻打开电脑，查询贷款合同上的标的物——
高新技术产业园第12号研发大楼
这种信息都可以在产业园的官网上查到，包括所有权人是谁、占地面积是多少等等。有了这些基础信息，就可以进一步了解所有权人的贷款抵押信息了。
几经查询，下载相关内容，与萧奕的贷款合同一起打包，做成加密文件存进云盘。再打印两份，找了一个当天的快递信封装了，整理办公室，准备下班了。
就在此时，隔壁办公室的人进来了，“怎么？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了，现在走可是算早退哦！”
周祥笑道：“下班高峰期，坐电梯没希望的！我们所在的位置，基本上都会满载，所以！我走楼梯，到一楼刚好就是六点，没有早退。”
搭讪的人丝毫没有把门让出来的意思，“刚刚来的是不是沙加？跟他一起来的是萧奕吧？”
周祥干脆把门全开，“你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说话，啥意思？”
“我能有啥意思！就是想知道，沙加找你做什么，最近来了好几次，每次都带不同的人来，是不是有啥情况？”
“你说能有啥情况？”
“你是信贷部的经理，找你肯定是贷款的事儿啊！沙加不差钱儿，不等于其他人不差钱儿啊！”
“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那你说说最近你的业绩怎么飙升？一个公司的业绩把我一个月的都比下去了，这要再把海底世界的贷款合同签了，你就能当副行长！”
周全叹了一口气，“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沙加来找我的事情只有一个：篮球友谊赛为什么不打了。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就是让我说理由，这不、把他哥哥也找来了。实在没办法，我只好把oa上的通知文件截图，打印出来给他，才算把他们送走了。”
“真的？”
“还能有假？”
走近几步，“你动员沙加在咱们这开个户呗，他的公众号流水超级大，我去帮你调查取消篮球友谊赛的原因，怎么样？”
“这个也有原因？”
“当然！大家没有不喜欢这个活动的，突然一下子就叫停了，肯定有猫腻！”
周祥有了计较，“行，你就帮我查查，我动员沙加找你开户。对公对私都要认真给他解释，不要嫌他烦。”
“我保证！”还打了一个立正，“申请所有优惠条款，如果可以的话，楼下咖啡厅的租约快到期了，推荐他承租怎么样？”
“可以尝试。这又是哪一出？”
“咖啡火锅店关门很久了，在咱们这儿重新开业，存款户肯定会增加。”
还真有这个可能！
然后两个人各自锁了办公室，一起坐电梯下楼，最后一组离开了银行大楼的门。
周祥的家离得近，还要去超市采购，就与同事告别、过了天桥，走进街对面的超市。
随便买了几样青菜，半斤肉、一条鱼，结账后从另一个出口回家了。
进了家门，肉和鱼放进冰箱，青菜丢进水池子，然后打开电脑，继续下午的查询工作。直到妻子陪着女儿从兴趣班回来，才侧身对外面道：“还有一点点，菜在水池子里，肉和鱼我都放在保鲜，能再等一会儿不？”
“我们吃过了，也给你打包了，我把菜洗好，明天早上再做。”周妻打开冰箱，看到了放在冷冻层的鱼和肉，以及空荡荡的保鲜层，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还真是还有一点点，周祥走出房间的时候，妻子打包回来的饭菜还热着。
“最近是不是找你贷款的人很多？”妻子问。
“不是多，是琐碎。提交上来的材料总是不齐全，关联的风险就像暗礁，一个不小心，就是泰坦尼克号！”
“我跟你说啊！咱们家的生活条件已经很好了，业绩什么的，达标就好。真要是哪笔贷款还不上，才是可怕的！”
“贷款的人又不是我，你操的哪门子心？”
周祥开始吃饭。
“我同事的对门也是在银行信贷部工作，去年底放了一笔款子，对方抵押了一栋楼。上个月没有收到按揭款，就上门去走访，结果你猜怎么样？”
“怎么样？”
“贷款的就剩下了公司的牌子，人都跑路了。”
“不是还有一栋楼？”
“可别提那栋楼了，楼的业主另有其人，贷款的、是租的人家的房子，租约签了十年。”
“房子的租约不能申请贷款。知道他们贷款多少不？”
“1800万，两年期，才还了不到800万。”
周祥放下筷子，“你打听得真清楚。”
“那是！必须的！万一我老公也遇到了，我也好提个醒。”
“提什么醒？我可是在四大国有银行之一的分行上班，制度体系严谨着呐！放心吧！”
“制度体系都没问题，问题是人！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必须有内应，否则啥行都没戏。”
“啥内应？”周祥不想吃饭了，收拾了餐盒，认真与妻子聊天，“是不是动画片看多了，想象力也丰富了？”
“不要小瞧动画片，很长知识的好不？今天给你带回来的菜，就是动画片里教的。”
“好了，我说错了。”周祥有些后悔说动画片的不是，自己的老婆那是个骨灰级的漫迷，万万不能谈起这个话题！“还是说说内应吧！什么样的人会成为内应？经理还是行长？”
“我不知道。”
“你觉得呢？”
“我真的感觉不出来。”
“那……”周祥转了一下眼珠子，有了主意，“如果在动画片里，什么人会做内应？”
“接收文件、管理文件、递送文件都有可能啊！”
“现在都是无纸化……”周祥想到了一个细节，“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拨通周全的电话，响了八声才有人接，“祥子，啥事儿？”
“你在哪儿呐？没值班吧？”
“没有，在海边钓鱼呢。”
“哪个海边？”
“顶何村，一边钓鱼、一边烤鱼，要不要过来？有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