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界山大营。
“沈清？你确定没看错？”林熙看着眼前的段筱，皱起眉头。
“看那身手，的确是沈清无疑，我看得清清楚楚。”段筱点头道。
“老白，还真让你说中了，看来你之前看到的那个人的确是沈清了。”王磐凑到白穆羽身边低声嘀咕道。
“想不到他还真的投了右卫，这到底是为了什么？”白穆羽不解。
而苏卿轩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几人的谈话，目光依然平静如初。
“不要想那么多了，既然他投了右卫，以后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林熙淡淡说道。
“不过那小子可是生猛得很呐，单对单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王磐挠了挠头。
“这是战场，不是擂台比武，就算他自身实力强又如何，一个人的力量在军队面前一样什么也不是。”段筱不以为然，对王磐的话嗤之以鼻。
“段筱说的不错，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没什么可怕的。”林熙说着，来到地图前：“段筱，你的斥候队是在哪里与他们碰上的，你现在可否还记得？”
“自然，那一带我已经摸索得差不多了。”段筱道。
“既然你们能在那个位置发现右卫的人，那就说明那个位置离出山口应该不远了。”林熙沉声道。
“这么说，咱们终于要打回去了么，真是太好了，我都在这鬼地方憋了一个月多了。”王磐激动道。
“现在敌我情况尚不明朗，一切还需谨慎行事，段筱，那地方你熟，你就再跑一趟，把那些右卫的底细摸清楚，然后回来报我。”林熙道。
“是！”段筱应道。
“那我们呢？”王磐问道。
“准备动手。”
“嘿，等得就是这句话！”王磐咧嘴笑道。
……
在上一次出山口的暗哨被发现之后，萧承便开始行动起来，先是调遣王牧以出山口为依托，进入更深的区域打探消息，紧接着调起朱雀军守住出山口的各处要道，并通知远处的莫青随时做好支援准备。
而王牧这几天带回的消息也证实了左卫最近确实有了一些动作，双方斥候在断界山中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双方近乎每天都会有人员损失。
一开始只有零星的战斗在山中爆发，双方互殴一阵便各自罢手，但随着时间推移，战斗愈演愈烈，双方已经打出了火气，如今的断界山内最大一次规模的冲突已经达到将近百人。
到了最后，就连王牧本人也已经亲自上阵，在小胜了段筱几阵之后，右卫斥候营的前哨已经像一颗钉子一般深深地契入断界山之内。
而萧承对这份战果并没有表现出喜色，反而亲自找到王牧，勒令他立即将散入山中的斥候撤回大营，攻营拔寨这种事情向来就不是斥候该做的。
但王牧并没有听从萧承的话，因为二人本来就不是真正的从属关系，王牧心中只是觉得萧承嫉妒他的战功，为此按兵不动。
“你迟早会为你的鲁莽付出代价！”萧承脸色阴沉地丢下这一句话之后快步离去。
王牧倒是不以为意，他对他的斥候营有着极强
的自信，斥候营的所有人之间都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络方式，只要山中传出任何一点异动，全营都会在第一时间得知，王牧也正是凭借着这一手才敢将他手下的斥候散布出去。
当夜，王牧在外出巡视了一圈后，转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中。
正当他欲休息之时，忽见不远处一道红色光柱冲天而起，紧接着便在空中爆裂开来。
看着空中绽放的烟，王牧心中一惊，这是斥候营当中的联络方式，白色表示看到小股敌人，黄色表示暂时能应付，需要支援。而红色，则是表示情况十万火急，速速驰援。
“红色的？哪来的敌军！”王牧一个激灵从帐中窜出，估算了一下信号发出点与自己大营之间的距离，脸色铁青：“前哨的那些人在干什么？对面都打到这来了为什么不发信号！”
将自己的亲卫叫到身前，王牧怒吼道：“快，给我查查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统领，之前已经通过传音符联络过他们了，不过都没有回应，估计是……”一名亲卫看着王牧愈发阴沉的脸色，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一把将那名亲卫推开，王牧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喝道：“凡是在营里的，随我上！”
“是！”众人齐声应和，跟着王牧向出事地点接着夜幕的掩护下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山下的萧承见到山中忽然一簇红色烟升腾而起，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脸色阴沉不定，思忖片刻后，将亲卫叫到近前吩咐道：“通知朱雀营上下，立刻戒备，另，通知玄武军，立刻向出山口方向靠拢！”
“是！”
待亲卫跑出去之后，萧承在帐中来回踱步几圈，旋即咬了咬牙：“王牧，你坏了我的大事！”说着，全身披甲，直奔出山口方向赶去。
王牧带着手下大约一百多人，疾行在山间小路之上。
由于是黑夜，加之断界山地形复杂，为此在行进之间不少人都莫名其妙地脱离了队伍，王牧对此也无可奈何，速度不减直奔出事地点。
当他带人行至一处树林之后，异变突生，身旁的草丛中诡异的射出一只冷箭，在夜幕的掩护下直奔王牧的颈间飞来。
多年的战斗经验使得王牧瞬间便反应过来，耳边听得一阵细微的响动之后第一时间便止住脚步猛然向后了撤一步，漆黑的箭头擦着他的脖子飞过，正钉在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上。
“敌袭！戒备！”不顾脖子上传来的阵阵刺痛，王牧瞬间将整个身子低下，同时对身后大声提醒道。
不过纵使王牧反应已经足够迅速，却依旧中了埋伏，之间其两侧树丛中忽然射出一阵箭雨，漆黑如墨的箭矢在夜幕中没有一点光泽，只有阵阵划过空气时留下的细微响动。
斥候营内的其他人甚至还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身中数箭，惨叫着化为点点白光消散。
只是一瞬间，王牧带来的一百多人只剩下不到一半。
“撤！”王牧双眼赤红地下达了撤退命令，紧接着将手中匕首猛的扔进远处的草丛中。
一声惨叫传出，王牧的匕首显然击中了一个目标，没有丝毫迟疑，王牧如一只矫健的豹子一般一头窜入那片草丛之中。
左右两旁的伏兵见王牧跳入草丛，忙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剑，不由纷说向王牧砍来。
王牧究竟战阵，又岂能被这些小喽啰所伤，只见其落地以后，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身，猛然向身旁的一人掠去，速度之快令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咔嚓一声响动，那人的脖子瞬间被王牧扭断，化为一道白光消散而去。
王牧伸手将那人遗留下的短剑拿在手中，开始在人群中大杀四方。
周遭的阵型霎时间被王牧打散，左右弓手见此纷纷抽出短剑将王牧围在正中。
“就凭你们也想留住本大爷，简直做梦！”王牧双眼赤红，在人群中左冲右突，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但无奈包围他的人手越来越多，王牧冲了几次皆被挡了回去。
此时的王牧已经筋疲力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一身灵力紊乱不堪，眼看已经油尽灯枯。
“给我滚！”王牧怒吼一声准备再度突围，但就在他刚刚踏出一步之后，脚下忽然射出一道水箭，猝不及防之下直接穿过王牧的喉咙。
王牧有些不甘心地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便化为一道白光。
段筱自不远处的一棵古树下走出，抬头看了看天，喃喃道：“差不多了。”
……
王牧战死后，其手下的亲卫只零星逃出几人，一路直奔出山口而去。
此刻萧承正站在一处土坡上，全身披甲直直盯着不远处漆黑的山路，听着山中时不时传出的阵阵打斗之声，眉头紧锁，而沈清则是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时不时地打着哈欠抱怨道：“这大晚上的瞎忙活什么呢。”
不多时，王牧手下的几名亲卫在暗处出现，看其模样极为狼狈。
“萧……萧统领，出大事了。”其中一名亲卫跌跌撞撞地跑到萧承面前，惊慌说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王牧呢？让他来见我！”萧承沉声喝道。
“斥候营被人偷袭，王统领带人去救，不料遇到埋伏，此刻恐怕已经……战死了。”那亲卫语气颤抖着说道：“此刻断界山外围区域已经全丢了，敌军正向出山口方向赶来。”
萧承闻言火冒三丈，不过此时王牧已死，再发怒也没有意义。
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萧承立即下令：“朱雀军在出山口摆下大阵，务必将敌军挡回去！”
此时已近拂晓，山中若有若无的打斗声也渐渐平息。
当声音消失的那一刻，萧承缓缓闭上眼睛。
斥候营，怕是已经完了！
又过了片刻，出山口方向一声鼓响，紧接着自林中走出许多人影，为首之人正是段筱。
“萧承，好久不见。”段筱淡淡说道。
“呵呵，咱们这刚一见面，你就送了我一份大礼啊。”萧承冷声道。
“兵不厌诈，只怪王牧他自己蠢。”段筱撇了撇嘴，旋即看向萧承身旁的沈清，冷声道：“想不到再次看到你，会是以这种方式。”
“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沈清耸了耸肩。
“叛徒！”段筱见沈清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顿时怒火中烧，冷声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