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摆擂。
围观的人群,大多是之前那些没有急着离去的宗门修士,还有闻风而来的玄阳大臣。
哪怕是平日里忙碌的太监宫女们,也破天荒的被准命休息一日,远远的观望着这场选拔大赛。
第一场的比赛,是真武山的张真与络腮胡进行相互切磋。
一上来便会这样强有力的对手,张旋也只能在心中替他默哀了。
对此,络腮胡倒是看的开,笑言道就当做是为你小子探探路。
所谓擂台,仅是临时搭建一座方圆其五百米的场台,由大修士设下禁制,以防对战的能量波及到看众。
规则更是简单,只好一方无力再战,或主动认输,再或者离开擂台的范围,便是落败。
双方抱拳行礼,随着一声令,络腮胡率先发起了进攻。
长枪莽荒拖地,络腮胡的身影表面散发出淡淡的黄色光晕,脚下爆步声炸起。
等到近身十余丈内,他的速度再度暴涨一倍,莽荒倏然挥起,枪身弯曲近乎半月,在身前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如雷电之姿。
莽荒挥出之际,他便来至张真面前,了长枪的攻击范围。
拂尘轻轻搭在左肩,张真淡然一笑,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便如同一只灵巧蝴蝶,飘然而起。
咫尺之间,轻松躲过了络腮胡的长枪。
场中罡风阵阵,将一身黑白纹络道袍如黑白莲般吹开绽放,飘飘扬扬。
张旋由衷一赞,好一个仙风道骨。
一击落空,李三神色不变,生生止住向前滑去的身形,而后手臂抡圆,莽荒贴身横扫而出。
耳边,是声声惊雷般炸响。
在张真从空中飘落,尚未落地之际,锋利的枪尖便正扫向他的腰间。
看似躲无可躲,无处借力。
张真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右手轻轻一挥,手中拂尘毫毛便飒然笔直向前刺出,收拢如未曾绽开的骨朵儿。
下一刻,拂尘与莽荒彼此尖端碰撞到一起,在双方间荡开一圈圈的能量涟漪。
而看似柔软无力的拂尘,在碰撞之间竟是发出金属撞击的轰鸣声,略微刺耳。
噔噔噔!
一击对撞后,络腮胡身形有些狼狈的退了数十步,抬头看向张真,却是纹丝不动。
不过同样没有趁人之危。
等到络腮胡稳住身形,他才跨出一步。
张旋见状,轻轻一叹道:“络腮胡败了。”
一步便至身前,对着络腮胡胸膛砰然一掌拍出。
刹那之间,络腮胡竟是连一丝反手之力都无,眼睁睁看着这一掌落在自己胸口处。
紧接着,他便受力疯狂倒退而去,哪怕是将手中长枪划地阻滞,但身形依旧不受控制的后退而去。
不过几息间,他便要落下擂台的边缘。
只听络腮胡暴喝一声,脸色涨红,浑身青筋暴涨,竟是将长枪猛然插地数寸,身形这才有所止住的迹象。
下方观战众人见状,微微露出惊诧。
须知这擂台可是经过大修士加固的,寻常力量不可摧之,这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倒是有些能耐。
张真同样咦了一声,旋即轻轻一笑。
紧接着,手中拂尘轻轻一挥,一股无形力量便倏然而出,向着络腮胡席卷去。
这一次,络腮胡算是回天乏术,被这股无形力量连人带枪一同卷了起来,飘出了擂台。
只是那股力量将他的安稳抛下,到没有落得个丢脸下场。
络腮胡收起莽荒,对着张真拱手,算是服气。
张真和煦一笑,肩搭拂尘弯腰还礼。
台下看台中央,玄阳皇帝大笑道:“张小真人的风禾术倒是愈发的炉火纯青了,只怕用不了多久,便能与贵山的王老真人比肩了。当然,李三的实力也不差嘛,你们两个也算是为这梦境将军的选拔开场,起了个好头啊!哈哈哈,!”
张真谦逊道:“陛下谬赞,小道与家师间的差距,如云泥之别。”
李三则灰溜溜的回到坐席上。
转过头,脸上却是佩服道:“这张真还真有两下子,光是这一身古怪的真元力量,便让我不得近身。而且我被那股无形力量包裹的时候,可真的觉得只怕自己的生死只在此人一念之间。不过这家伙倒是好心,顺势做了个顺水推舟我得以平稳下台,没有太过出丑。真是厉害!张旋,你可要小心啊。”
张旋点了点头,微露凝重道:“张真的真元的确有些古怪,而且这定不是他的底牌,确实是个劲敌。”
太子殿下李仪风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双手兜在袖中,道:“其实张兄只要拿到第二……嗯,还是第三好了,只要你拿到第三名,其实这梦境将军一职便相当你的囊中之物了。”
络腮胡有些愕然,疑惑道:“为啥这么说?”
李仪风指了指张真和小和尚圆滑,嘿笑道:“其实这两个家伙才是最有希望夺得魁首的,别看拿什么鼎天宫少宫主性子张扬,其实他的实力也就那样,比本殿下强不到哪里去。邱山虽然修为不差,但却被张真还有圆滑小和尚克制的厉害,多半无缘。剩下的几个,甚至不如前两个,梵火门的火真童子虽然天赋异禀,但年纪终究还是小了些,且依着他的性子,只是来凑个热闹罢了。”
说到这里,太子殿下忽然拍了拍额头,笑道:“唔,怎么把这家伙忘了。”
一指大罗商会坐席区,努了努嘴道:“这个陈默,虽然不曾听闻有过出手,但实话他的实力同样不可小觑,甚至极有可能与张真圆滑比肩。但是后两人哪怕是最终得到了这个位子,恐怕也不会担任。真武山也好,归禅寺也罢,从来不会主动卷入这些权力漩涡中。不然啊,现在的真武山才会是当之无愧的玄阳第一宗门。”
说着,拍了拍张旋的肩膀,笑眯眯道:“所以啊,张兄,其实你只要把陈默打败就好,虽然那家伙性子挺好,但也太好了些,本太子与他说不到一处,心里还是更想让你夺得这将军位子的。”
张旋拍掉他的爪子,咧嘴道:“就算你不我也不会对人掉以轻心的。而且这将军位子,我本来便要争上一争的。”
说罢,张旋的目光转向了西方看台区的那名身着蓝色儒袍的俊雅男子,有些好奇。
几乎同时,陈默也看向这边,看到张旋,报以善意一笑。
张旋同样以笑回之,心中刹那生出四字。
谦谦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