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抗日之东北崛起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寒天饮冰水
    日军骑兵联队被打垮,步兵联队在遭受几次损失后,也没有接着进攻,甘河前沿阵地出现了宁静平和的状态。但谁都知道,这种宁静平和的背后,酝酿着更大的风暴,更加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

    紧张的战斗让战士们忘记了时间的存在,但作为他们的领导者,韩选青不会忽略这个问题的。午后的时间过得飞快,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用不上三个小时天就会黑的。天黑了,阻击任务就算完成了,韩选青已经设计好了后撤的路线,就等着天一黑就撤离战场,靠着黑夜的掩护,离开这个血肉磨盘般的战场。

    韩选青的如意算盘很快就落空了,在不到四点钟的时候,对面阵地上的鬼子又多出一倍以上的人马来,同时开进的还有令人头疼的十几辆豆丁坦克。

    这时候韩选青真的太后悔了,他要是当时多带上几挺大口径重机枪,那么,日本鬼子的豆丁坦克哪还会放在眼里。可是,眼下没有大口径重机枪,就是四零火箭筒也是一个也没有,对付这些讨厌的日本豆丁坦克该怎么办?忽然,他眼睛一亮,团里目前还有几门九二步兵炮,这种步兵炮可以直射,用来打豆丁坦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韩选青的命令刚刚下发出去,日军的炮火就铺天盖地的砸过来了。好像在显示自己多么强大似的,这一次炮击比刚才炮击更加猛烈,更加密集,转眼间,几百颗炮弹就落在韩选青团的阵地上了。没有防炮洞,没有深一些的战壕,就着这些弹坑来掩护,韩选青团在这一轮炮击中遭受到的损失远远大于上一轮炮击,甚至和遭受日军飞机轰炸所受到的损失不遑多让。

    韩选青全团在忍受住巨大的损失,没有撤离阵地半步。这时要是撤退,把背后留给日军,在日军强大的机动能力面前,那无疑就是找死。

    炮火还没有完全停止下来,日军就开始了更猛烈的进攻。十几辆豆丁坦克在前开路,几百名日军在后跟随,在广阔的旷野上,闲着非常的狰狞。

    “步兵炮准备好了吗?”韩选青大声喊道。

    “团长,步兵炮刚才被鬼子的炮火打掉了几门,现在就剩下三门了。”

    “有三门步兵炮也好,就让他们瞄准了就射击。”韩选青现在也只能指望这三门九二步兵炮了。

    这十几辆薄铁皮铆焊的九四式战车,就是俗称的豆丁坦克,它们没有安置火炮,每辆站车上就有一挺九一式六点五毫米口径重机枪,在欺负中国没有装甲部队的时候,它们在中国的大地上肆虐着。

    十七辆九四式战车向前缓缓挪动,十七挺重机枪在不间断的打击,中国步兵的机枪步枪子弹打在它的装甲上,溅起一连串的火花,根本阻挡不了它们前进的脚步,这活脱脱就是十七个会移动的堡垒。看到中国军人的武器奈何不了它们,这些坦克趾高气昂起来,它们加快了进军的步伐,使得后面的日军不得不跑步跟上,苦不堪言。

    “轰隆隆!”三发九二步兵炮炮弹打来,有两发炮弹打在同一辆坦克之上,这辆豆丁坦克当时就散了花,看不出坦克的模样来了。还有一发炮弹打在一辆坦克的炮塔上,当时炮塔被打飞了,坦克里的两名日军不知道耶去哪里了。

    “纳尼?八嘎!命令炮火把这几门炮给我干掉。”日军联队长看到坦克受到了损失,怒不可遏。

    九二步兵炮俗称鬼炮,那是因为它直射时只有六十二厘米高,如果拆掉炮盾再挖个坑隐蔽起来,就用炮口去打击敌人,真的很难发现它在什么位置。

    日军虽然对自己国家生产的这种炮很熟悉,但毕竟是也很难在硝烟中判断这三门小炮的具体位置,等到他们找到这三门小炮的位置时,已经有一半坦克被摧毁了。

    找到了鬼炮的位置,日军的炮火铺天盖地的打击过来,一时间,甘河上硝烟足以呛得人睁不开眼睛,三门九二步兵炮被日军强大的炮火都给摧毁了,随之而去的还有上百名官兵。

    日军的坦克开始有些犹豫不前,等了一会,看对面炮火真的哑了,这才又晃晃悠悠的冲上来。

    眼看着日军坦克已经到了跟前不足百米了,喷吐的火舌不断收割战士的生命,二营长忍无可忍了,他命令道:“爆破组,给我上。”

    一排手榴弹带起了浓浓的烟雾,两名战士抱着成束的手榴弹就着烟雾冲了出去,在距离坦克仅有二三十米圆的地方,被日军坦克里的机枪手发现了,一排子弹打来,他们的身上都留下了十几个弹孔,倒在地上。日军塔克加大油门要冲过去,到了跟前发现他们的身上冒出屡屡白眼。

    “八嘎!”日军坦克驾驶员最后发出一声国骂,小小的豆丁坦克就此回了废品收购站,两名日军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八嘎去了。

    日军坦克上有机枪,坦克的后面还跟着枪法精准的日军士兵,在没有反坦克武器运用时,只靠战士们用肉体抱着成捆的手榴弹去炸坦克,往往为了消灭一辆坦克,就要消耗十几条人命。但二营的战士们现在都打红了眼,他们视死如归,前扑后进的冲上前去,在牺牲了足足有一百来个优秀战士的同时,才消灭了剩余的坦克。

    没有了坦克的支撑,剩下的日军进攻也失去了屏障,在密集猛烈的弹雨中,这些日军退了下去。

    夕阳如血,笼罩着整个惨烈的战场,寒风吹过,带来的是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

    鏖战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战场上留下了三千多两支部队的官兵的冤魂。十几辆破碎的坦克在寒风中孤助无力的停留着,似在向人们展示战场的残酷。古老的甘河已经被断流了,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它是否会因此改道?

    夜幕降临后,韩选青带着六百多将士离开了这里,日军可能也被这铁血的军队打怕了,默契的没有追赶。

    就着星光,搀扶或抬着战友,踏着皑皑积雪,行进在无边的荒原上,除了北风在呼啸,除了伤着的呻吟声,耳边就留下莎莎的脚步声和哗哗的白桦林树枝被吹动的声音。大家都没有说话,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沉甸甸的。一千三百名战友长眠在甘河上,死者已矣,活者悲哀!但活着的人心中永远充满复仇的渴望!

    天亮了,他们终于走进了一片山林的边缘,跟上级联系,双方都失去了方位,魏长河只能告知韩选青向塔河一带进发,别的也说不出什么。渴了,抓一把雪塞进嘴里,饿了,吃上两口冰冷的炒面炒米,用身上的热量将食物和冰雪融化。漫无边际的大森林,一座接一座的山脉,早已失去了目标,只能摸索着向北方走着。

    “碰!”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的树林,韩选青跑向枪响的地方。

    “团长,班长他受不了苦,自己开枪自杀了.....”小战士哽咽着向韩选青报告着。

    韩选青看到他手下的一名班长一条腿没了,身上、头部还有几处伤痕,下颌有一道新流的血迹,在头顶穿过,手里一把手枪无力的垂了下来。

    他不是第一个受不住伤痛折磨而死的战士,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韩选青只能默默的合上他的眼睛,有泪水也只能往肚子里流。缺医少药,对于重伤的他们,这种死法或许是一种解脱。

    茫茫的大森林中很难分辨东南西北,即便手中有指南针,也有点昏头转向。走了两天,没有吃到一点热乎的饭菜,战士们都疲惫不堪。这一夜在森林中休息的时候,一头野猪闯进了营地,被战士们开枪杀死了。

    团参谋长找到韩选青说:“团长,战士们已经两三天没有吃到一口热乎的饭菜了,在这大森林里,日军也很难发现我们的行踪,不如我们点把火把野猪烤了,给大家补补身子,也好熬过目前的困境。”

    听了参谋长的话,看看了四周都是森林,想来这里也窝风,点火应该不容易被外界发现,韩选青默默点了点头。

    看到团长答应了,参谋长兴奋地找战士们生火煮野猪肉,采摘干菜,准备吃一顿丰盛的大餐。

    “团长,我们抓到一个人。”

    两名战士押解着一个被绑着的身穿破破烂烂象野人一样的男子走了过来。

    “胡闹,这看来也是一个穷人,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快松绑。”

    战士赶紧给这个人松了绑。

    “老乡,这是哪里?你是一个人在林中吗?”

    “团长,他是哑巴,不会说话。”

    “你才是哑巴,我会说话,因为你们太凶,所以我才不愿跟你们说。”

    那个野人突然开腔了,小战士脸上挂不住了,举拳头要打。

    “住手!下去。”

    在韩选青的命令下,小战士不情愿的走了。

    “老乡,我们是打鬼子的队伍,是老百姓的队伍,你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

    面对和蔼的韩选青,这个百姓说出缘由。

    这个老百姓是山东人,因为家里一带闹饥荒,就闯到东北来想找条活路,在一个老乡的带领下,他来到了位于大兴安岭这里,结果在这里遇到的是日本拓民和苏联白党,他们有一百多户,在这里主要是耕种土地兼打猎为生,为了多种植庄稼,他们四处欺骗外来的百姓,来到这里以后,利用他们手里有枪,逼迫那些人为他们服务,压榨他们的劳动成果,还不把他们当人看待,每天吃最差的食物,干最累的活,一年到头没有休息日,还经常打骂他们,每年都有不少人累死或被他们打死在这里。这个劳工就因为忍受不了折磨,三天前趁机跑出了那里,来到森林中。

    听到劳工的介绍,韩选青和周围的人都义愤填膺,他们询问出在那里有一百来户日本的开拓民和苏联白党,大约有三百来人,有一百来条长短枪,欺压着七八百他这样的劳工。

    韩选青听完介绍,决心打掉这个毒瘤,他问道:“你还能找到那里吗?”

    “能。我虽然在山上转悠,实际上没有走远,我总想趁机救出我的兄弟,他还在那里受罪。往北走二三十里,那里是一片平原,离火车道不远,长着两棵高大的白杨树,这两棵大杨树要几个人才能抱住。看到这两棵大树,就看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

    听到介绍后,韩选青命令战士们准备吃饭,吃完饭后由这个劳工带路,去找大杨树。

    两个白俄人骑在马上,兴致冲冲往回走着,今天运气不错,打到两只狍子,还有几只野鸡,还有一只鹿,这几天的下酒菜有了着落。

    他们哼着小曲正走着,林子中突然冲出十几个人来,穿着破烂肮脏的衣服,手里拿着他们没有见过的枪支,对准了他们。这一下吓得他们忘记了小曲的调,乖乖举起手来。

    两棵粗大伟岸的大杨树挺立在风中,大杨树的后面有一个小屯子,每户人家都是用泥垒的高大的院墙,宽阔的大院里一排排长长的平房,院子的后面是粮仓和马厩,每家显得都很富有。

    这些就是日本开拓民和苏联白党所住的房子。

    日本开拓民来到这里不稀奇,为了稳固对新领土的统治以及进一步从肥沃的土地上掠夺资源,日本政府开始召集本土农民前往满洲,承诺政府将会给这些农民工具和供给,并且日本关东军武力帮助这些日本人从中国人手里抢得土地。实际上。这是日本政府想要长期占领中国东北的险恶阴谋。日本开拓民还是关东军的后备兵源,他们的适龄男子接受军训,参加关东军,镇压东北的抗日武装。可以说,他们也是变相的侵略者。

    苏联的白党实际上就是前沙俄政府留下的匪军,这些人反对苏联政府,他们也跟着日本一起在这里居住,帮助日本人迫害中国人。

    一百余户约三百多人,三分之二是老弱妇孺,虽然有一百来支长短枪,但是其中真正接受过军事训练的也就是三四十人,当韩选青的部队冲进屯子里的时候,这些人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在被打死七八个顽固分子以外,其余的全部投降了。

    当在屯子里解救出七百多个面黄肌瘦、神情麻木的中国同胞后,韩选青的眼圈红了。可恶的日本侵略者,他们不仅仅自己欺压中国的百姓,同时还找来他们国内百姓和苏联人一起欺压中国人,可以说,这些人都是侵略者的帮凶。

    这些个被解救出来的中国劳工向韩选青介绍着他们在这里的苦难生活和被迫害致死的同胞,一个个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如何处置这些日本的开拓民和苏联白党成了韩选青一个棘手的难题。

    好在这里房子多,粮食储备也有几十万斤,足够他们先用的。韩选青暂时先把那些开拓民和苏联白党关押起来,部队在这里修养生息一下,同时教育和引导这个中国劳工参加他们的抗日武装。这些劳工大都来自河北山东,受蒙骗来到这里,每一个人都有一本心酸的血泪史,不用教育,他们纷纷主动要求参加韩选青的队伍,韩选青的队伍一时间又扩大了一倍,只是武器和兵员素质有所欠缺。至于处理开拓民和苏联白党的事,他自己坐不了主,只能报告给北上部队的总指挥罗忠吉,请他处置。

    罗忠吉带着北上部队的骑兵团及直属部队一路行军,绕过了日伪军的重重封锁,在荒野中前进,倒是没有遇到什么战斗,现在已经到了额尔古纳旗一带了。韩选青来电报,他很重视,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发电报请示张天宇。

    张天宇在张家口正在组织春耕的重要会议,张春雪匆匆走了进来,把罗忠吉的电报放在他的桌子上,他看了一眼电报,沉吟一下说:“你给罗总发电报,祝贺他们和韩选青的团脱离险境。希望他们好好休整,准备开拓新的根据地。”

    “那罗总提出的问题怎么回答?”执拗的张春雪定要张天宇口供。

    张天宇叹口气,拿过钢笔,在白纸上写到:“特殊时期,特殊问题,特殊处理。”

    他把这张纸交给张春雪,说道:“下去吧,照我的写的发就是了。”

    罗忠吉手掐电文,良久没有吱声,最后在电文上写道:“尊张总意思办理,韩选青团长自主全权处理,不追究一切后果。”

    “团长,电报。”

    韩选青从参谋手里接过电报,看到张天宇和罗忠吉的批文,一时有些发愣。

    “团长,这些人怎么处理,上级怎么交代的。今天晚上,又有几个日本的开拓民被这些劳工偷偷打死了,其中还有一个妇女。这与我们对待俘虏的政策不符,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韩选青不耐烦的说:“我说参谋长,我们对待俘虏是什么政策?我们有过日本人做俘虏吗?他们只是一些冷血的畜生,根本不配做俘虏。”

    一句话把参谋长问住了。二十二军有宽带俘虏的政策,可是明确规定那不适合日本人,他们不要日本人做俘虏。

    “可是他们有不少是老弱妇孺呀,他们不是俘虏是什么?难道都把他们活埋了。”

    “好,就照你说的办。”

    参谋长听到韩选青的话,当场惊呆了。他一句话,大杨树三百多日本开拓民和苏联白党就都被活埋了?这可能吗?

    他的猜测成了现实,当天夜里,韩选青下令,由参加队伍的劳工主持,在大杨树附近一个天然的雪坑里,将三百多日本开拓民和白俄劳工全部活埋了。

    三天后,韩选青明码向全世界发电:“我仅以中国人名义,向全世界郑重宣告:只要是侵略者踏上我们的国土,迫害中国人,我将用毕生努力将他们全部消灭之。大杨树开拓民三百多人被活埋是第一次,但绝不是最后一次。除非你们自愿投降离开中国,否则,都是这样的下场。大兴安岭抗日独立纵队韩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