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医生在办公室把一段录像大致看了几十遍，拿笔记录下里面关键的时间点，来回查看是否存在端倪，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金医生在很晚才回家，那时候父亲已经睡着，没能跟他一起探讨，他也没有做出扰人清梦的混账事。
因为第二天轮休，他洗漱过后疲倦的睡去，打算和明天父亲讨论这个问题。
“儿子？”
第二天一大早，金医生的房间门就被人敲响，一向睡眠很浅的他立刻被惊醒，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嗓子略带沙哑。
“爸，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院长见他清醒了，丝毫没有坏人好梦的觉悟，推开房门毫不客气找了把椅子坐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还不是你个小兔崽子，昨晚把我的好奇心全部招惹起来，又这么晚回家。”
因为监控备份的事情，他昨晚很早解决完事情，回家打算和儿子探讨一下，却在深夜都没有遇到人，实在熬不过沉沉的睡意昏睡过去。
醒来后才发现人终于是回来了，要不然他得去医院看看人有没有猝死。
对待儿子的态度愈发不客气起来，小兔崽子之前答应的好好的回来一起探讨，一个人在医院熬到这么晚。
他的好奇心偏生被勾引了起来，没等儿子睡足直接喊醒。
“……昨天看着看着没注意到时间，一不小心到了半夜，对不起啊爸。”
金医生眼睛旁边是浓重的黑眼圈，用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态度良好冲着父亲道歉，想到昨晚忙的正事，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迅速跑到厕所间，一边留下一句。
“爸，等我五分钟，我待会儿把情况汇报给你，看看该要怎么处理。”
他跑进厕所间迅速洗漱，一系列动作仅仅花了三分钟时间，然后匆匆忙忙跑过去，把待机的电脑打开，重新回到录像的页面。
院长被儿子迅速的行动能力给吓着了，在他看来，一向稳重的不像亲身崽子的儿子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全都是沉稳得不行。
有时甚至认为他在听到自己身死的消息以后，都会不慌不忙准备起葬礼。
“很难处理吗？”
他跟着儿子坐到床的一边，身子凑得很近，等待电脑开启，过程中忍不住讯问儿子，神色是难得的严肃正经。
即使他平时不着调，但至少是在院长位置上留了这么多年，定然有些不平凡之处，无论是医术还是处理紧急事件的能力。
“情况属实有一些复杂，我甚至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想，因为这幕不在我们的想象范围之内，在我刚看到时还以为是我眼花了，整整观察几十遍才确定下来。”
他在点开视频之前，特意对他父亲解释一番，希望自家父亲不要因为那个情况吓了一跳，导致心脏病犯了。
不过又希望自己在当时受到的震撼，也给他尝试一下，要不然到时被称作大惊小怪，当做黑历史可不对了。
“什么玩意，说的这么神秘，跟有鬼似的。”
院长听儿子显然是夸大的话，紧张的心情松懈了一些，很干脆地夺过儿子手里的鼠标，点开视频看起来，并且打算要是里面发生的只不过很普通的事情，一定当做黑历史。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哪里不符合他们的观念。
所谓知父莫若儿，金医生把他父亲的心思猜的清清楚楚。
院长把视频给完完整整看下去，从开始到结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用怀疑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儿子。
里面只不过是普通的家属照顾病人罢了，甚至没有违反医嘱，丝毫差错没出，录像唯一的不对劲不过是老人家最后的状态有点吓人罢了。
院长刚刚想要开口嘲讽，却发现儿子的表情是凝重的，似乎是看到很严重的地方，像是自己没有从里面发现关键的一点。
回想起儿子在医院里寻找他要录像备份的急切，平日不乐意加班的他是在昨天半夜才回来，觉得他不会大费周章到这种地步，什么话都没说，皱起眉毛点击重新观看。
金医生则是希望，父亲可以自己从录像里发现不正经的地方，好和他的结论相吻合，第一次看不出并不惊讶，因为没有人会观察到那个地方。
“我实在看不出来哪里有纰漏，你昨天看了几个小时，不如我一些线索。”
在看了一个小时之后，院长终于熬不住，把要求说出口，他在中途其实有些想要发问，不过碍着面子不想承认比儿子的观察能力差。
最终想到儿子花费在录像上时间，是他的好几倍，那么何必折腾自己看相同甚至更多次数，倒不如走条捷径，说服了自己这才放下面子主动询问。
金医生知道他爸的态度是不耐烦了，没有借着机会嘲笑他做事没有耐心，而是沉着脸色敲击桌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注意去看他给老人家喂水，拿着的那只水杯。”
他不再从头把录像放到尾，而是挑其中一段插入，正好切入倒水之前的几秒，他看这段录像至少有十几遍，卡的时间点精确无比。
院长得到了线索，聚精会神的看起来，却发现这一段内容进行的无比融洽，不过是年轻人为了给家里的长辈润喉，倒了一杯水喂人而已。
“你确定不是在耍我？怎么我就没有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呢？”
要是真的有事情发生，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视力出了毛病。
院长从儿子的手里抢过鼠标，重新拖回去一段时间，再次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端倪的存在，脸色比刚才更臭了。
“我真是蠢，一大早不睡觉，跑到你房间看这玩意儿花这么多时间做什么。”
院长冰凉凉丢下这句话，他站起身抬脚想要离开房间，回去补觉，却被还坐在床上的金医生拉住了衣角。
“等等，刚才只不过给你看其中一段，别心急，我仔细分析给你看。”
金医生虽然知道自家父亲的脾气不怎么好，没想到没看到证据，直接想要离开，不得不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平常经常开幼稚的玩笑，只好语速飞快切入主题。
“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被我发现你是在骗我，让你吃不了好果子。”
院长被扯住衣角没法走，最终是在床上坐了下来，警告似的留下一句话，顺便打出一个憋了很久的哈欠。
实在是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