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看吧，我先出去抽根烟，憋死我了。”
职工看事情跟他没有多大的牵连，心里高高挂着的石头立刻着了地，轻松的扯起笑容，取出烟盒，在医生的面前晃了晃，打了声招呼头也不回，出了监控室。
难得有这样的好事，在工作期间可以休息，他好久没有吸烟，感觉到浑身不自在，监护室里的事情金医生当然会去做，他正好得个空。
“让我看看……大概是中午发生的事情吧？”
医生好不客气，坐到了椅子上，拿起鼠标调整其当时的时间，中途朝着沐少茗母亲确认了一下，得到答案后继续操作。
很快，监控出现了当时病房里面的情况，正好是沐少茗母亲因为生气拿包就走。
沐少茗母亲看到房间里躺在病床上，憔悴但没有如今死气沉沉的母亲，眼泪顿时如同雨落下，但是她坚定的把泪水抹去，视线紧锁在监控器上。
“就是这里，我因为儿子……的缘故，气的离开病房，接下来就是我不在的时候。”
她想了想，到底没把沐少茗在病房干的事情说出来，一是没有太多必要，二是要是真相如她所猜想，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三个人专心致志地盯看，金医生出于速度太慢干脆开了二倍速，在看到沐少茗开始慢慢削苹果皮，医生才慢慢放慢了速度。
“他难道是把苹果给老人家吃了？”
医生看了这么久终于发现了些不同的，立刻观察起来，不过他们的医疗单子里面没有说到不能吃苹果，要是真是因为这个，估计责任还是在医院身上。
想着想着，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冷汗。
“不是，孩子跟我说苹果不是他给外婆吃的，而是自己吃的。”
沐少茗母亲看现场气氛异常沉闷，立刻出口解释，这一点上沐少茗当然没有欺骗她的可能存在，医生听到以后，猛然松了一口气，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液。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们的单子上面也没有说不可以吃苹果。”
他们看监控里面的人说了很多话，但是大多数时候是老人家的嘴皮子在动，年轻人只是在旁边乖顺地听着。
过了挺久，沐少茗递给了外婆一杯水，外婆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然后就是开始休息。
乍一看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吃苹果没事的话，那喝水应该更没事吧？”
沐少茗母亲没看出任何异样，只不过半求证地问了一嘴。
儿子估计现在还在病房哭的不能自己，他们祖孙情意浓的很，最不能接受的除了自己估计就是儿子了。
“对……喝水也没什么事情，补充水分反倒是件好事。”
医生确定了她的说法，但是愈发并不清楚原因，脸臊得通红以为是小题大做，很可能是病人身子内部的事情，不过那还是被医疗界忽略的地方。
这件事情跟其他没任何关系。
“看来是没有关联的，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是我想多了，我们先出去吧。”医生连连冲着他们道歉，偶尔看到时间发现已经在这儿待了半个多小时了。
也亏得病人家属耐心好，要是急躁点的估计看到无用功发脾气，还得要上报医院压制解决。
他对自己莽撞的行为进行深刻的反思，饶是真的有情况，也应该在第一时间通过医院查明，再是报警，哪儿能够轮到他带着病人家属过来查证。
“没事没事，我知道医生您是好心，而且不看的话我的心里也有点……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继续看看。”
沐少茗母亲的话说到一半，没能继续说下去，她总不可以说怀疑儿子给她母亲吃了乱七八糟的药物，这才导致老人家去世。
她知道后面的情况就是那个小护士口述的场景，她母亲被人发现时的模样，不知道当时母亲会有多么难受，临走前感受到多少痛苦。
金医生心想，既然走到这步再把人给轰出去总是太不顾情面了，而且他们看的还是属于自己家人的摄像回放，当然不算是侵犯隐私，爽快答应下来。
“好。”
研究录像对他也有挺重要的作用，趁着机会看清楚。
没一会儿，录像放到了高潮部分，外婆的手指捏紧床单，连带着在场人的心猛然揪了起来，她的胸腔剧烈起伏，似乎是感觉到了呼吸困难，面色露出青白明显是窒息前兆。
没过一会，鼻血从她的鼻子里缓缓流了出来，满是褶皱的脸颊带着血液，显得格外狰狞，接下去的一幕便是朱青青发现打开病房闯入。
“妈……”
沐少茗的母亲捂着嘴巴痛哭出来，看录像里面的场景，不难想象在当时她在睡梦中有多么难受。
一直沉浸在梦中醒不过来，不能够按紧急呼救铃求救，只能依靠运气，在几分钟后被人发现。
要是当时他们有任意一个人在当场，都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没准还有一丝的可能性可以抢救成功。
“原来是这样，之前病人已经露出不舒服，不过在场没有人看到，到抢救室已经是最差的状况。”
金医生依照经验喃喃，此刻他已经没有在意，旁边两人听到他的判断后难看的脸色。
“那医生，如果发现的及时，有没有抢救过来的可能，可能性是多少？”
沐少茗的父亲见状连忙询问这点，一边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这个说不准，但是情况挺糟糕的，估计不到百分之五吧。”
金医生被他这么一问，才知道把话全说了出来，不免有点心虚，按照医院案例不成文的规矩来说，此时他是不可以泄露出治愈的可能性。
在当时他们全家人不在现场，本想着老人家不会出事，没料到这么一点时间却是天人相隔，只能说不是病人家属的疏忽，而是实在没能想到。
“可能性虽然不大，但是还是有可能的，当时我就不应该跟儿子出去。”
她在听到后没有丝毫的好转，反倒是无比懊悔，估计这件事情她要放在心上，一辈子难以忘却，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