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玹。”简阕嗓子眼里可能长了毛，声音都飘了，“我要是现在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能信了吧。”
“起来。”
炎煜一手扶着他的腰，简阕就跟被雷劈了似的，直挺挺地就坐起来了。
“回金麟以后，你有什么打算？”炎煜突然正色。
简阕愣了愣，道：“找人。”
“小北？”
简阕摇头。
小北要找，但现在，他满脑子想的更多的，是梦里的那个少年，还有没有可能活在世上。
“你帮我想想？”
“想什么？”
“聂无相说，百年前有人带着上官氏二十来个白虎令入山救人。”简阕道：“二十来个白虎令，可能是上官氏的什么人？”
炎煜：“……”
“听说，白虎令只有上官氏嫡系子孙才能佩戴？”
炎煜沉默片刻，从腰侧拿出一支指环大小的玉圈，递给简阕，“四海世家，各有各的令符，白虎令之所以闻名天下，只是因为自上官澈爷爷那辈起，令符就一直在被滥用，常常现世。”
简阕拿过玉环，对着火光看了许久，“这是什么？”
“白虎令。”炎煜道：“你说过你好奇。送你了。”
“……送我？”简阕把玉环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白虎令就这么随便？”
“我教你心决，需要的时候，只把玉环套在手指上。”
“等等。”简阕把玉环塞回炎煜手里，“我没说我要。人家上官少主送你的东西，你就这么给我了，再把人家家族的心决都散出来，不合适。”
炎煜挑眉，“我这里还有其他令符，你想要哪个？”
“其他令符？”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你选。”
简阕：“……你、你真的假的？！”
“自然是假的。”炎煜面不改色道。
“喂……哎，你可真……能不能别捣乱？”简阕蔫蔫地又凑近他坐了，“你说，把我带来龙息山的少年，要是被上官氏救走，那他现在能在哪里？”
炎煜：“你找他做什么？”
简阕怔了怔。
找他做什么呢。
或许只是非常想见见他，看看他现在的模样，知道他是否还好。
“我……找着了就接回家，我照顾他。”
炎煜：“你……怎么就认为他需要你的照顾？”
“如果他是司空氏后人，就算当年躲过一劫，后来又能过得多好？他眼睛看不见，修为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简阕说着说着，胸口就微微地抽痛了一下，他深深喘了一口气，才又道：“不管他现在是老了，伤了，残了，什么样子都好，要是能找得到……”
炎煜轻叹，“不过是听了一个故事，你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而且年月久远，既然根本就不记得这些事……”
“我记得。”简阕打断他道：“在这里的几十年，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能梦见他。”
“……梦见？”炎煜愕然，“你记得？”
“我只是现在才知道，那些都不是梦。”简阕往火堆中填柴棒，一双浅色的眼瞳里像是跳跃着两团火焰，“我不记得他的样子，但是如果哪天，我走在街上遇到他，你信不信，我一定可以立刻就把他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