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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杨羽回头看，竹竿男正开车从门前经过。
他问左小曦：“他是熟客？”
左小曦“嗯”了一声，说：“熟着呢，我是他的御用造型师！”
“就你？”杨羽上下打量左小曦。
“怎么的！”左小曦一挺胸膛，“他每周都大老远从市区开车过来，服不服？”
“他干嘛的？出手大方得很。”杨羽问。
“不是他大方，而是我一直对他们明码标价一百块！风水头！风水头啊！”左小曦不满地嚷嚷起来，他指着杨羽的脑袋，意思是上次杨羽因为是在他这理的发，所以才会转运。
“不是说给你的那一百块。”杨羽这次没有跟他胡闹，一本正经地说：“上次他到我店里拿了个破木头吊坠，直接付了五百，之后二话不说就走了！”
“五百？”左小曦瞪圆了眼睛，“你可真黑啊杨哥！你那店里的东西进价有超过五十的吗？”
杨羽再次想掐死他！
“是他主动给的，我还真就只跟他要五十来着！”杨羽不得不为自己正名。
“哦，原来是这样啊——”左小曦拖着长音笑得肩膀乱颤，“大概他觉得你那东西值五百吧！”
杨羽不解，什么叫他觉得？他觉得值多少就能给多少吗？他要是觉得只值一毛钱，我还得倒搭十九块九的成本是不是？
“他叫赤塬。”左小曦说。
“哦。”杨羽不太在意，看他刚才的态度，估计也不会再光顾自己的店了。
忽然，左小曦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杨哥……这两天，肚子没饿哈？”
杨羽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故意说：“饿了。”
左小曦连忙跳开，一脸惊悚地看着他，还不忘捂住自己的胸口！
“还不做饭去！”
杨羽大喝一声，左小曦脸色一缓，嬉笑着跑向二楼。
姑且不论味道怎么样，现在左小曦做饭的样是越来越多，有一天杨羽竟然无意中看到他手机里下了一个烹饪APP！
终于，不用，吃面了啊！
……
杨羽的店铺客人呈上涨趋势。
虽然卖的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件文玩，可客人很少像之前一样斤斤计较，杀价杀到杨羽崩溃。
有点奇怪，自己已经转型古董店，现在店里的小件文玩不过都是些存货罢了，怎么反倒卖得好了？
镜水月，无心去来。都是些佛系客人啊……
这天，杨羽正在有些昏暗的铺子里擦拭着一盒造型各异的铜指环，忽然又有客人上门。
他一进门，看到柜台上锃亮的铜指环，直奔这边就过来了。
“老板，你这个，这个，这个……”
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可惜是个结巴！
“老板你这些戒指是要卖的吗？”
不是结巴？
“卖，便宜处理，六十一个，一百俩。”杨羽继续擦手里的东西，头也不抬地回答。
严格意义来说，这些并不算是文玩，只能说是用来充数的地摊货，小年轻时期最喜欢的那种夸张样式。
那客人在盒子里扒拉起来，杨羽看到，他兴奋到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杨羽仔细打量了他一下，三十出头，相貌堂堂，应该是已经过了中二病发作的年龄，怎么看到这些东西激动成这样？
不过客人嘛，什么样的没有？他倒也没太放在心上。
伴随着戒指的撞击声，那人在盒子里来回翻找，显得犹豫不决。
杨羽把沾着清洗剂的签扔进垃圾桶，然后把擦拭好的一个镂空骷髅指环丢到盒子里。
那人一把就把那指环按住了，怕它长腿跑了似的！
“老板，我要这个！”他掏出一百放到柜面上，“一百，不用找钱！”
又来？
这些天杨羽见得多了，这些人一致口径：“值这么多！”
你们跟左小曦，你们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吗？
杨羽心里隐隐约约明白这些都是什么人了，只是他们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店里的东西感兴趣了呢？
没人嫌钱多，杨羽收下钱，淡淡说了句：“谢谢惠顾。”
客人迫不及待地把戒指戴上，十分满意。接着，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盒子，似乎想再买一个，又有些犹豫。
“你再拿一个走吧，我这些都是处理品，再送你一个。”杨羽说。
那人一听这话，连忙推开盒子，尴尬地笑笑，又开始结巴起来：“不用，不用了，我，我过段时间再来。”
杨羽突然对这个人来了兴趣，他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店的？”
“朋友介绍的。”
“朋友？”
“他叫赤塬，在你这里买过一个聚魂牌，他说你这里东西很好很纯正。”
纯正？
等等，难道，这些天的客人都是那个竹竿男介绍来的？
聚魂牌又是什么鬼？
杨羽清楚地记得，他在自己这里买的是一块很破旧的褐色木头吊坠，那个就是聚魂牌？名字听起来有点高大上啊！
他试探着问：“那你……为什么买这个戒指？”
那人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讨好的意味：“我叫童铁，还差一点就能晋级了，却总是卡在瓶颈上，老板你这个戒指跟我很配，我戴着它，说不定能快点突破……”
“啊——啊……”杨羽一脸懵B。
“老板，谢谢你了！我回去一定再替你介绍其他客人来！”
“啊——啊啊……谢谢……”
这是什么操作？
等童铁走后，杨羽琢磨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
左小曦这货一定知道这些，可是居然没有告诉自己？
他干脆去理发店想找他问个明白。
理发店大门禁闭，左小曦出去了，杨羽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
左老板现在是发达了啊，店都不用开门了，有预约才干活。
经过刚才童铁这么一提，再联想到那个赤塬和左小曦的身份，杨羽终于明白来他理发店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什么诡类了！
难道，自己因为黑水炉的关系，开始吸引起这些怪物来了？
不寒而栗！
杨羽的手机忽然响了，是江明强。
他刚接起电话，江明强焦急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出来。
“杨老板，您好！”
“你好。”
“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可不可以把您铺子里那对清代天球瓶帮我送过来？我这边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