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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曦气鼓鼓地站在外面不肯进来，杨羽和老板十分顺利就谈成了这桩买卖。
仔细地看着一遍这套博古架，确实没什么毛病，堪称完美。
他也不是傻子，刚才听了左小曦的话还是有点介意，担心这套博古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围着它们转来转去，仔细地嗅，并没有闻到鬼的味道，只有木头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
这不挺好的吗？
杨羽暗笑那头高原狼神经质，直接交钱，商定送货时间。
一出门他，就发现左小曦在斜着眼睛看自己。
“买了？”他问。
“嗯。”杨羽回答。
左小曦一撇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杨羽心里顿时就笑岔了气。
他这副杀马特的样子和老气横秋的口气，真是不符啊……
左小曦上了自己的小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埋怨：“说了不要买你不听，你是多喜欢跟那些脏东西打交道？”
杨羽笑了笑，无奈地说：“我倒是想躲，躲得开吗？”
想到他为了王心驰被确诊为植物人的事整天愁容不展，左小曦也没了脾气。
“你说的脏东西，就是指鬼魂吗？”杨羽好奇地问。
他不明白，同样都不是人类，还有鄙视链？
左小曦似乎是明白他的想法，不屑地“嘁”了一声：“鬼和游魂，还有低级的精怪，还有活尸，都脏，脏！脏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让杨羽觉得是不是上述的这些东西曾经跟他结过仇。不过，精怪是什么？活尸又是什么？是指僵尸吗？听着新鲜！
“那，这套博古架又怎么了？”
左小曦没了动静，发动车子，安静地开出家具城的停车场才说：“说不上来，就是别扭，不喜欢。”
可是我却很喜欢——杨羽在心里想。
他没说出来，因为他看到左小曦那对耳朵已经耷拉下来了，明显是真心不愉快。
……
据会理风水头的左小曦小哥哥说，这天是黄道吉日。
杨羽早早起床，虽然那个死鬼在头顶一下接一下的敲击声吵得他心烦，他还是在门前摆好鞭炮，准备开张。
前几天，杨羽已经把家陆陆续续地搬回来，店铺也都整理好了。新的博古架很合适，一套东西放在前厅刚刚好，看起来古色古香，很有韵味。
出门遛弯的邻居方大爷见他正要点鞭炮，就站在一边看热闹，炮仗一响，老头儿乐得像几岁的孩子似的。
“哎哟哟，这年头的，开张都点礼炮了，这种炮还真少见。”老大爷凑过来说。
杨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在小区里放那个危险么，就意思一下得了！方大爷，您溜达去了？”
“嗯，顺便买点菜，想吃包子了，让你大娘中午包点儿吃，待会儿也给你送几个来啊！”方大爷问：“光看你这些日子瞎折腾，重新开业这是要干什么呀？”
“我改卖古董了！”杨羽指了指头顶的招牌。
潇湘记。
“嗨哟，出息了啊！”方大爷说：“前些日子家里有事，你这里出事也没帮上忙。”
“没事，大爷，我这边一切都好您不用惦记！”杨羽笑呵呵地说。
“那行了，你大娘还等我呢，有空再聊，我一会儿给你送包子来啊！”
“好嘞！谢谢您了大爷！”杨羽招呼了一声，笑着目送老头离开。
这老两口住在小区的最西侧，人特别好。他以前帮他们送过几趟重物上楼，他们从那以后就经常送好吃的过来，特别亲切的一对老夫妻。
左小曦听说他开张还要放炮，干脆没过来，他说他讨厌鞭炮的声音。杨羽能理解，狼和狗的习性应该差不多吧！
他回屋，看着自己那没摆满的博古架，有些惆怅。
还是穷啊！钱真是不禁！
除了挑选一些以前还算不错的货物摆上来充门面之外，其他都是王心驰临时借，算是赊账，当然，都不是什么好货。
造型奇特的博古架旁边，还带有一个独立出来的小展台，正好位于整个店铺的最中间，现在也还空着。杨羽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背包，把黑水炉拿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瞬间，他感觉似乎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杨羽四下看了看，又低头看看黑水炉，最后还是拿到前厅，用一块细腻的布小心地擦了几遍，端端正正地放到了展台上。
嗯！整个店铺瞬间升高一个档次！
杨羽很满意这个效果，他觉得黑水炉放在那个位置相当合适，就像是专门量身打造的一样！
又开始转身整理其他的东西，所以，他没能发现身后的黑水炉上有微弱的金光一闪而逝。
门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瘦高的身影，杨羽看过去，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想起来了，好像是左小曦理发店里的客人，理个毛寸了一百元，瘦得竹竿一样的那位冤大头。
杨羽想他大概就是路过进来随便看看，但来者是客，他还是迎了上去。
“欢迎。”杨羽冲他笑了笑。
竹竿男瞥了他一眼，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就在铺子里转悠起来。
他在博古架前来回走动，逐个地看上面的东西，也不说话。
到后来，杨羽都有点不耐烦了，他干脆坐回收银台后面，仔细擦拭手里的一个青瓷鼻烟壶。
“这个多少钱？”
竹竿男走过来，把手里的一块长方形木制吊坠放在柜台上。
那吊坠不知是什么木头雕刻的，更看不出上面雕刻的是什么，很简陋，地摊货品质；很古旧，吊坠边缘已经被浸润上了乌光，黑色吊绳也起了毛刺。
可竹竿男好像对这东西很满意。
杨羽一看那吊坠，是从前卖文玩的时候剩下来的，进价也就二十不到，他随口开了个价：“八十。”
竹竿男诧异地看着杨羽，盯得他有点发毛。
嫌贵了？
“五十。”他爽快地降了价。
“……”
竹竿男还是看着他，就在杨羽考虑要不要再退一步的时候，那人从衣兜里掏出几张钞票，扔在柜台上，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哎？发票都不要的吗？
这回轮到杨羽发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