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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筱闭上眼睛平静了下自己激动的情绪,伸手推开挡在她面前已经呆滞地傅司承,在门口换好无菌服后,便走进了病房。
寂静的走廊里安静的诡异。
傅司承好半晌都没从白筱筱带给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如果不是脸颊上的疼痛,他几乎以为这是他的一场幻觉。
白筱筱竟是五年前与他共度一夜的女人......少霆的亲生妈妈。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震惊,无措,庆幸,欣喜,愧疚......五味杂陈。
难怪向来自闭的傅少霆,总是对她展现出亲近,难怪他对她的依赖那么自然而然。
难怪那么多无法解释,无从调查的事情......
原来只是因为,她是少霆的亲生母亲。
一直以来,困扰他许久的问题忽然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
入夜,傅家别墅。
白筱筱穿着纯白真丝睡衣,窝在二楼阳台的贵妃椅上,重症监护室不可以长时间停留,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她就回到了别墅,一直窝在这里一动不动,脑子里一会儿是五年前的境遇一会儿是五年后与傅司承相处的点滴。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放下曾经的怨恨,和傅司承继续这般过下去,还是按照曾经无数次设想的那样,不遗余力的报复。
好像两个她都做不到。
五年来,盘绕在心里的怨恨,就像一颗盘根错节的树般,在她的心底越扎越深,午夜梦回,那些缠绕着她的痛苦时刻提醒着她无法放下。
可报复?
她拿什么去报复?
她不过一个勉强养活自己的医生,傅司承想弄死自己,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她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白筱筱握紧手上的文件袋,整个人忽然陷入一种可怕的迷茫当中,无法自拔。
别墅里一盏灯光都没有,空洞的吓人。
傅司承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以往总是吵闹的别墅,此刻安静的只能听到他微弱的呼吸,整栋别墅都陷在巨大的黑暗当中,如果不是看到白筱筱停在门口的车,他几乎以为屋子里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
今天的事情来的太过突然,白筱筱的情绪也激动的无法控制,让他在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竟也有瞬间的措手不及。
傅司承抬眸看着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心中隐隐升起一丝后悔。
如果五年前,他不是将事情全权交给家族处理,如果五年间他曾动过寻找她的念头,如今她是不是便不会这般崩溃伤心?
他唯一不悔的是,五年前在那一晚遇见了她,与她之间有了少霆这个聪慧的孩子,并在五年后,再次爱上了她......
想到这里,男人单薄的
唇瓣不禁勾起一抹浅笑。
傅司承抬步向楼上走去,推开卧室紧闭的房门,视线第一时间锁定住了窝在阳台上,那一抹单薄瘦弱的身影,英俊的眉眼顿时一皱。
从衣柜里拿出薄毯,他放轻脚步小心地朝她走过去,动作轻柔地盖在她身上。
窝在贵妃椅上的女孩面色苍白,身体因为失血和一夜的奔波而十分虚弱,此时她仿佛已经熟睡,小巧精致的眉眼少了抹忧伤,多了抹恬静,傅司承在她身边坐下,这一日一夜的紧张变故让向来不知累的他,竟也感到几分精疲力尽的无力。
此时夜深人静,他终于放松下紧绷了许久的身体,静静看着白筱筱的睡颜,渐渐出神......
“你回来了?”低柔的女声忽然在耳边响起,白筱筱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淡淡的看着他。
“筱筱......”女人的声音仿若一颗石子投进心湖,荡开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傅司承不禁温软了眉眼。
自从白筱筱离开医院后,傅司承把自己关在病房里沉思了许久,百般纠结,终究放不下这个让他心疼的女人。
他傅司承从不是遇事逃避的人,既然错误已经铸成,那么就只能尽力弥补。
弥补她五年来的苦难,弥补她与少霆的母子分离,弥补她生命中缺失的一切遗憾......
“我可以原谅你。”白筱筱忽然开口打断了傅司承的话,她看着面前一夜间憔悴许多的男人,眼底的纠结在翻涌几瞬后,终是被压下。
原本打好腹稿的傅司承,被白筱筱忽然的一句话震得回不过神来。
他仔细看着白筱筱看不出情绪的小脸,困惑的蹙眉。
难道她这么快就想通了,愿意放下所有往事,从此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保证不会在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她们母子分毫。
突来的惊喜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点点笑意自男人向来淡漠的眼底蔓延而出。
“老婆,谢谢你!”傅司承紧紧握着白筱筱放在腹上的双手,有些语无伦次:“我想你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从今以后,我会用我的一切守护这个家,视你如生命。”
男人的大掌宽厚温暖,将她冰凉的小手紧紧握在掌心,她能感受到傅司承激动的情绪,接下来的话忽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这个向来喜怒不言于色的男人,性子冷漠到不近人情,何时有过这般外露的情绪。
她甚至想,如果真的就这么放下一切芥蒂,余生有这样一个男人守护着她,是不是也会很幸福?
可是心里的坎终究无法过去,她说服不了自己。
“把字签了吧......”使劲吸了吸鼻子,白筱筱忽然将一直
握在手中的文件袋递了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急迫,仿佛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后悔了一般。
“这是什......”傅司承拆文件袋的动作微微僵住,声音戛然而止。
牛皮纸包装的文件袋露出的一小节白纸上,清晰的写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
“所以你刚刚说原谅我,不是为了和我和好,而是因为做好了离婚的准备,是吗?”傅司承握着文件袋的手指呆滞了一瞬,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到达临界点,男人将文件袋甩在白筱筱身上,瞬间暴怒起来。
被男人甩在身上的文件袋瞬间破裂,白纸散落了一地。
白筱筱沉默的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身上的毯子,不发一语。
“说话!”看着白筱筱默认的表情,单薄的身子窝在毯子里,无声的抗拒着,傅司承感觉此生都没有这般暴怒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