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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风满拟自己这三剑便杀骆歧不死,也可将他刺伤。却没想到他借力后退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比之自己突然明悟的长歌剑意还要快上三分。
正此一愣神之际,那女道士的一剑已刺入了右肋之中。
第二风痛呼一声后跳跃开,敌剑离体,伤口处鲜血狂涌,所伤非轻。
那女道士修为也甚了得,哪里容得第二风偷取丝毫空闲?抢将上去,簌簌又是两剑。
第二风强忍剧痛左右闪避,却见刀芒过处,骆歧又提刀斩来。
二人联手,他已难敌。只强拆三五招,便被骆歧寻到缝隙,一刀砍伤了右臂。
断剑拿捏不住,“镪啷”一声跌落在地。
那女道士的一剑又已冲着面门刺到,第二风无计可施,又无处可避,只得紧皱眉头,咬紧牙关,怒吼咆哮着狂催真气,化作浓郁之白光,将身体尽数包裹。
白光将骆歧的骨刀挡在了身外,却挡不住同是六转修为的女道士。
长剑破光而入,第二风左肩之上再中一剑。
也是他反应得快,在此一瞬之间,倏地屈膝矮身,才这避过了心脉,不至于立时惨死在那女道士的长剑之下。
女道士暗道一声可惜,左手剑诀一引,右手抽剑再刺。
这一刺剑光浓郁,第二风再也闪避不开。
眼看已是必死之势,忽有一声清啸自半空之中传来。
骆歧心生警兆,忙侧身闪避。
入眼处正见一柄散发着耀眼白光的长剑自方才所站之处划过,斩下了黑袍一角,伴着风雪与那清啸之声,响侧在阴阳迷宫正中的这一片无有冰墙存在的广场之上。
长剑去势不衰,正对那女道士的丹田要害。势夹劲风,无可阻挡。
骆歧心念电转,再伸出左手,拉住了女道士的右臂。猛地向后一拽,终于将她拽离了剑光所刺之处。
脚步虽动,丹田要害虽然避开,可右腿终究没能避过。
白光过处,皮肉开裂,腿骨立断。那女道士惨叫一声,扑倒在骆歧的怀中。
长剑染血,在临近地面半寸之时猛地一个旋转,斜刺半空而回。
骆歧不及推开女道士,抬头看去,但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立在漫天飞雪之中,剑眉冷目,英姿飒爽。
衣摆下同样以银丝绣着一个小剑,剑柄上绣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一字。
正是长歌门门主第一钧的爱子,长歌门首徒,第一长歌。
此人已凝仙基,位列七转强者之境,可与大雪山宗宗主首徒长庚一较,且正在与长庚拼斗。
眼见同族堂弟第二风命在顷刻,第一长歌左掌猛出,格开了长庚的一式杀招,右手长剑离体甩脱,先刺骆歧心脉,后刺女道士丹田。
一剑双杀,可谓狠辣。
然终究无功,第一长歌不禁一怔,看向骆歧的目光之中便泛起了一抹玩味。
骆歧冷目回应,却见长庚长剑斜递,风雪大作,已欺身而上。
第一长歌心有感应,猛地后跳开去,长剑回归右手,剑法展开,再与长庚斗到了一起。
骆歧的心中杀机难忍,暗道:“长歌门,哼!该当全杀。”
忽听第二风的大笑之声传来,伴着一道污秽不堪的言语。
“狗日的小杂种,娘儿们刚死,就结识了新欢。生死也都不顾了,还搂着云桑不放,哈哈哈……老子可真替晏予感到悲哀,想她那般美貌的一个小娘儿,怎的就被你这个小杂种给骗了去?”
骆歧怒不可遏,猛地推开怀抱之中的云桑子,右手一震,喝道:“取你狗命。”
一刀斩出,劲力无双。
然终究没能破开第二风身上的护体真气,无奈无奈,只得侧身欺到后背,妄寻破绽,再砍一刀。
云桑子乃上清宫抱朴散人首徒,小师妹被这淫贼第二风奸害了不说,师父抱朴散人更在飞剑传信之后,再无踪迹。
此刻又听闻此等污言秽语,哪里还能容得第二风活命?
她怒骂一声“不要脸”,清光大作,全无道门飘逸之风,只若街头盛怒的妇人,一剑接着一剑,伴着骆歧的长刀,齐向第二风的身上斩去。
第二风的大喝之声惊动了场中无数修士,众人在生死相斗之际还不忘循声向这边看来。
但见骆歧的长刀和着云桑子的剑光,黑衣伴着淡蓝色的道袍,却真有几分男女眷侣之态。
众人一扫心头的紧张,纷纷窃笑出声。
唯有大雪山宗的众弟子目光陡凌,怒火更炽。
相使也听到了这一声大喝,转头来看,正见骆歧没命价的挥刀狂砍。
她忽起悲意,心想:“晏姐姐终究是……死了吗?”
泪水再也按捺不住,自眼角涔涔落下。
眼见骆歧一刀破开了第二风因疏忽而变得薄弱的护体真气,将他的左臂连肩斩落,相使猛喝一声大彩,拍手道:“好,杀了那坏事做尽的臭王八蛋。”
第二风惨叫连连,没命价的狂奔乱逃。
骆歧黑影如风,左右拦截阻挡。云桑子蓝影似云,在后紧追不舍。
相使贺彩过后,心想:“不如一把子炸弹,给长歌门的王八蛋们全都炸死。”
心有此念,便再难遏制。宽大的灰袍一卷,已离队而出,寻了骆歧奔去。
第二风的护体真气越来越弱,不仅要抵挡骆歧的骨刀,更要防备云桑子的剑光。
他心如死灰,暗骂自己嘴贱,不趁机逃命,怎为一时口舌之快,反丢了性命?
远处众长歌门人有心前来支援,却奈何各自的对手都很强劲,只要稍有疏忽,立时身上挂彩,鲜血长流。
众人不敢怠慢,自把一颗颗心儿都提在了喉头,大是关心同族兄弟第二风。
相使奔到近前时,云桑子正在第二风的脸上划过一剑。
面皮破裂,第二风浑身浴血,已如疯魔。
骆歧见机得快,抢将上前,一刀斩在了他的后脊之上。
却正此时,相使右手也已挥出,百余颗炸弹齐向第二风飞去。
骆歧一刀将第二风的护体真气破开两寸,正待再出一刀,却见密密麻麻的炸弹飞来。
他暗骂一声死丫头碍事,旋即收刀后退。
云桑子亦知百草堂天火惊雷的威力,一颗两颗她虽然不惧,但这密密麻麻一片,她便再自负了得,也不敢硬接。
当下也不及去杀第二风,随着骆歧一起,收剑后退开去。
二人退到相使的左右两侧,相使嘴角露出一抹狞笑,大喝一声:“爆!”
言出法随,真气牵引之下,百余颗炸弹立时爆裂开来。
爆炸之声惊天动地,火光伴着浓烟,在绿色雷龙的缠绕之下向四处拼命的扩散。
相使拍了拍手,笑道:“终于炸死那个狗东西了。”
言语甫毕,却见烈焰浓烟之中,白光陡然大作。
三人齐目看去,但见白光一震,烈火浓烟伴着绿色雷龙立时消散。第一长歌立在爆炸之处,周身白光升腾,将委顿在地,满面惨然与痛苦的第二风护在了身后。
骆歧斜看天际,但见一个约莫四五十岁,手提竹棒的鹑衣子棒影随风,正将长庚阻住,使他脱身不得。
第一长歌冷冽的目光投来,嘴角挂着与相使一模一样的狞笑,冷笑道:“上清宫、大雪山宗、百草堂,很好,很好。”
右手长剑一点,剑芒陡出,足有七八丈远。
骆歧等三人哪里反应得过来?但得察觉,那八丈剑芒已刺入了骆歧的胸膛。
鲜血长流,剑芒陡然消散,第一长歌带着狂笑,飞身欺近。
相使大惊失色,也不及闪避或抵挡,忙拉住屈膝跌倒在地的骆歧,颤声问道:“骆歧,你怎么样了?”
骆歧喉头一翻,一大口精血喷出,摇了摇头,正待说自己无碍,却听一声娇喝自身前响起。
二人抬眼看去,正见云桑子周身清光泛滥,已与第一长歌交上了手。
可她哪里是第一长歌的敌手?上清剑法还未展开,已被敌人一脚揣在了肚腹之上,不住脚的后退,继而仰面跌倒,昏晕过去。
骆歧眉头紧皱,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骨刀一震,怒吼一声冲上。
相使伴在身旁,双掌齐出,袖口迎风大张,内里数百颗炸弹沉浮飘摇,只要一寻到机会,立时一股脑的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