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读书网 > 冰火乾坤扇 > 入话 祸起春思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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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时至南唐后期,国家已破碎凋零,山河已不复存在。但是南唐后主李煜却终日声色犬马,吟诗以对,似乎丝毫已经无所记得前唐之盛世,真是让南唐的子民无言拥立。整日坐拥于金陵,只谈风月,不谈政治家国,每天与臣下设宴酣饮,忧悲愁歌,思来想去不免让人有一种国破山河,何以为家之愁绪。

    一代帝王甚至将男女偷情之势的细微之处直接嵌入诗歌当中,使得当时的江湖百姓之中的街柳巷越来越多,到了百齐放的地步。江南的扬州一带更是甚者,大大小小数有不尽,但唯有城南一处院子,占地约为10公顷,内里夜夜笙歌,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好不快活,里面就像是一条巷子,于是被文人墨客取名为“春思巷”,来源于李白诗仙的“春思”,甚是儒雅。

    这一日已是傍晚时分,四处前来赶集的乡民正自挑担的挑担、提篮的提篮,纷纷归去,突然间东北角上隐隐响起了马蹄声。蹄声渐近,拂袖之间,竟然是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二百来骑,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众人相顾说道:“多半是宋军到了。”

    有的说道:“快让开些,官兵马匹冲来,踢翻担子,那也罢了,便踩死了你,也是活该。”说话间大家便四处跑开,各自逃散,慌乱之间不免推翻冲撞了街边小贩的摊位,还有一个卖菜大叔,拎起布袋便往城内奔去,途中四处散落着的蔬菜也来不及拾起。

    跑散间还听得马蹄声中夹杂着一片胡哨之声,过一小会儿,东南西北各个角落也是接连响起连哨,就像是事先训练过。此哨声恰好教“春思巷”团团包围住。众人骇然失色,一些见多识广之人,不免心中泛起嘀咕:“难道这些是强盗?这下有好戏看咯……”说完之后,嘴角还微微向上扬起,漏出一丝蔑笑。这个小动作不禁让在旁边的外乡人看在了眼里,漏出甚是不解的表情看着春思巷前几个惹眼的娘们儿直愣愣的盯着。

    马上乘者着一色黑衣,腰间却绑着清一色的砍柴刀,头戴斗笠,对着春思巷口一招徕生意的老娘们儿大声呵斥道:“臭老娘们儿,赶紧将盗仙——影无踪叫出来,其她小娘们儿原地不动,动一下子,可别怪刀子不长眼睛。”话毕,这老娘们儿随即回应了一句:‘好的!’便径直向内堂奔去,一不小心还在门槛上摔了一个跟头,惹得马队上的乘者哈哈大笑。说话间,马队中间突然打开一条道儿来,其余马上的乘者立即屏住笑声,并将帽檐压低,一位貌似领头的从马队中间穿至巷前。这位领头的看上去也四十年光景的样子,虽满脸笑容,但是一脸横肉,胖胖乎乎的,看似笑里藏刀,绝非善茬。

    再说这刚往内里奔去的老娘们儿,跑进内堂,见一妙龄女子侧卧堂前榻上,看上去大约30岁的年份,但是一席打扮,头上金钗闪闪,粉红色脸颊的胭脂涂抹恰到好处,杨柳细眉无比妩媚,绯红的脸颊眯着细眼很是享受的样子,一身的轻纱罗帐、容月貌之势,着实惹人眼。榻上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双手握拳正敲打着此女子的肩膀处,塌下另一名丫鬟正捶打着小腿,此夫人修长但又微胖的小腿显得格外迷人,看出来此夫人正在休憩当中。只见刚才踉跄冲进门的老娘们儿,走到堂前却也立马安静下来,先整理好自己褴褛的衣衫,拨弄好自己飘散的头发,然后轻声细语道:“玲珑小姐,巷门口有一帮手执砍柴刀的大汉捣乱,要见我们的客人盗仙——影无踪。”此时只见踏上女子慢慢睁开眼睛道:“莫倒是砍柴帮的帮主——笑脸虎仇笑痴到了。行了,你先下去吧!”话毕,传话的老娘们儿“是”了一声便双手一搭,缓缓退出内堂,向外走去。

    此玲珑小姐随即起身,俯首在刚才在榻上丫鬟的耳边,细语了一番,丫鬟便缓缓退向堂后屏风内侧,径直离去。此时榻下的丫鬟双手托着玲珑小姐的右手慢慢的走出内堂,玲珑小姐走至外堂前,左手执秀娟一挥,斜对角望去,一年方十五岁左右的小伙子正拎着茶水向各位大爷的茶杯续着茶水,瘦小的身形在桌位之间显得格外不起眼。玲珑小姐轻声道:“小绿子,赶紧放下水壶,赶紧先招呼大家往各自屋内坐,堂前有事要处理。”这小伙子“好嘞”一声便招呼着堂前的各位享乐的大爷移步至各自屋内,本来喧闹欢笑的大堂慢慢的安静下来,台上的乐队也手执乐器小心翼翼地踱步向后台离去,一时气派的大堂瞬时少了不少嘈杂,多出的是一份静谧,空气中并夹杂着些许胭脂香味。裸露的大堂也变得格外的宽敞,气派当中有不失奢华,仍然是金光熠熠,好不富态。

    不一会儿,台上正中间,已经搭好了一张大台子,玲珑小姐做好正位之后,便吩咐旁边的丫鬟将笑脸虎请进来。刚才这榻下的虽是丫鬟一枚,但也是生的俊俏可人,面带梨,大约十八岁的芳龄,一脸的无畏,看样子对这种场面早已是司空见惯。径直向门口踱去,走到门口,双手向笑脸虎作了一个揖,微笑道:“仇笑痴官人有礼了,我家玲珑小姐有请。”话音未落,马群中仇笑痴旁边的一名副手喝到:“哎呦喂,哪来的小丫头,长得挺标致的,留下来陪陪我们大爷吧,哈哈哈……还有,赶紧让你们管事的……”

    话音未落,只听见“啪”的一声,只见得马群中一阵身影飘过,空气中只留下了一阵清香。刚才还在挑衅的副手左手抚着自己的脸颊,脸上竟无故多了一个血红的手掌印。这时,副手做出拔刀之势,想要出手,却被笑脸虎顺势拦了下来,道了一句:“休得无理,退下!”附近围着看热闹的民众虽捂着嘴却也不禁笑出了声音。

    “还是仇官人明事理,您的手下怕是不知道我们春思巷的规矩吧?还请官人赶紧进去吧,别叫我家小姐等急了。”说完便向堂内退去。话说这小小的一个丫头动作之江便有如此的速度,也着实让人感觉到了一丝的惶恐,怕是整个武林之中有如此身手的也并不多见吧,思绪至此,副手的额头不禁渗出了汗珠。

    仇笑痴左腿往马头上一绕,顺势飞身下马,径直走进了大堂:“玲珑小姐,仇某这边打搅了,刚才手下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仇大官人先请坐下。来人,奉茶,看座。平日里仇大官人都是带一两个随从来我巷中消遣作乐,但今日亲率如此人马所为何事啊?”一旁的小绿子哆哆嗦嗦的但又小心翼翼的拎着茶壶径直走了过去。

    “玲珑小姐见笑了,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是奉老帮主之命,前来找寻盗圣——影无踪索要一把残剑。传闻他近日正躲在贵巷子里,故带领一帮随从前来捉拿。如有叨扰之处,还望小姐通融。”

    “盗圣——影无踪确实在我们这里消遣,但是并非躲藏。只要是进来的每一位只要不是找事,来者均是客,春思巷就会让他尽兴而来,高兴而归,绝不强留一人,也不会纵容一人在此闹事。影无踪来我处只是寻问柳,并非闹事而来,我们春思巷做的不仅仅是他一人的生意,也并非你一人的生意,只要是在我店内消费的,我们都会让他全身而进、全身而退。在我店内,你寻他不着,出店之后,我们绝不插手。”

    “既然玲珑小姐话已至此,那就请素仇某人无礼了,我今天带队前来,怎可让我空手而归?”说罢举起茶杯摔向地上,右手随即势要拔出柴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杯盖从台上玲珑小姐的杯上剥离径直飞向仇笑痴的右手杯上,手中柴刀已被打落。

    “居然敢在堂内亮出兵器,简直是不知死活!”玲珑小姐旁丫鬟呵斥道。

    “我们砍柴帮已将你春思巷团团围住,我既然敢一人进来,必然是有备而来,哼!”

    “哦?是吗?那劳烦仇帮主用你的胡哨再探一探!”玲珑蔑笑道。

    言语间,笑脸虎扬起嘴角,吹起了含在嘴中的一枚哨子,吹将起来。一串哨声过后,却只听见刚才进来门口的哨声传来应声,其余的东西北三个方向均失掉了任何声响,正门口正在等待的副手一众们顿时也变得着实慌了起来,笑脸虎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不再是一脸横肉笑嘻嘻,差点就变成了哭脸猫,一旁倒茶水的小绿子看着仇笑痴脸上的表情捂着嘴巴差点笑出了声音,仇笑痴此时方知江湖传闻中的春思巷的确所言非虚。

    话说这笑脸虎内心其实明知道这春思巷确实为龙潭虎穴,却非要带着众人一起来硬闯,自然是事出必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