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皇家祭奠如期而至,这次来的人不多,主要是为太后做送灵的法事。陆莞尔毫无意外的看到了裕济的身影。
礼部按部就班引导僧人办法事。陆莞尔结束了自己负责的部分,回到了房间,在壁儿的帮助下换了一身轻便的盔甲,挽起发髻,装做了随从男兵。
“小姐,路途凶险,让壁儿陪您去吧。”壁儿一边帮忙换上衣服,一边担忧的说。
陆莞尔安慰似的对壁儿说:“这是偷偷逃走,如果事情败露我也不会有多大的苛责。若是你跟着我去,最坏的结果就是连累你。”
“可是小姐,我不放心。”
陆莞尔拥抱着壁儿,轻拍她的后背说:“你也说了路途凶险,你没有武功也保护不了我。倒不如待在这里,保护行儿。嗯?”
“嗯——”壁儿的抽泣的哭腔传入到了陆莞尔的耳朵里。
陆莞尔松开她,擦了擦壁儿的眼泪,微笑着说:“你要是这个样子,我都不敢把行儿交给你了。”
壁儿摇头,不能跟小姐走,最起码要照顾行儿。
陆莞尔再次抱住壁儿,安慰她。
“陆姐姐,五殿下来了。”小宁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陆莞尔松开壁儿,又为她擦了擦眼泪。
壁儿委屈了一下,转身将门打开。
门口除了刚才敲门的小宁子,还有五殿下裕济和韩攸韩大人。
“你们娘娘收拾好了吗?”裕济开口问道。
壁儿站在一侧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人请进去。
裕济走了进去,看见陆莞尔正对着铜镜将头发整理好,带上了头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男装的她,别说还真有点英气的模样。
陆莞尔通过铜镜看到了身后的人,笑了一声说:“韩大人也来了。”
“嗯。”韩攸简答的答了一声。
壁儿和小宁子相视一眼,转身出门将门带好。
裕济开口说:“韩攸此次奉父皇之命前去安顿西南三州府。”
陆莞尔转身欣喜的说道:“韩大人去安顿?是西南战役结束了吗?”
裕济面对陆莞尔突如其来的笑脸,恍惚了一下,咳了一声说:“不算是结束,但是城中应该不会再被攻打。”
陆莞尔越过裕济快步走到韩攸面前道:“是不是西南前线已经稳定了?”
韩攸看了一眼裕济,对陆莞尔说:“比较复杂,我们路上再说。”
“对对对。”陆莞尔自知刚才有些急了。
韩攸去西南稳定战后,就说明北驰已经渐渐撤军,那裕晞那边一定是十分顺利,同样也会十分艰难。
“事不宜迟,赶快出发吧。”裕济说。
“好。”陆莞尔转身回到内室。
景行已经睡着,任外面哀曲不衰,他也睡得不动如山。
“相信母亲会很快回来。”陆莞尔摸了摸孩子的脸颊,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下定决心准备离开。
她又嘱咐了壁儿和小宁子两句,如果碰到难以解决的问题就去找陈贵妃,陈贵妃会保护他们。
随后,她压低了头盔跟在了裕济和韩攸的身后向行宫外面走去。穿过跟随的侍卫和诵经的僧人,陆莞尔成功的混入其中。
裕济则走到前面,站在陈贵妃身后,继续做他的事情。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法事做完。陈贵妃跪在最前,才缓缓起身,对着太后的墓碑行礼,在她身后的人跟着纷纷行拜礼。
“礼毕!”
陈贵妃与礼部负责大臣说了几句,礼部大臣便组织人群下山。
陆莞尔远远的向陈贵妃行礼,这一礼是自己向陈贵妃的拜托,拜托她好好照顾景行。
陈贵妃看的真切,回以点头微笑。
“贵妃娘娘,怎么不见七王妃?”一位大臣问道。
陈贵妃整理了一下袖子说:“怎么?本宫不够资格祭奠太后?”
大臣立刻慌了起来道:“绝非此意绝非此意。只是下官想,七王妃同为守灵人,只出现了一会,恐怕不妥。”
陈贵妃继续说道:“七王妃病了,能参加一会已然不易,还要强求?”
大臣立刻俯身道:“下官不敢。”
陈贵妃冷哼一声,面对裕济说:“济儿赶紧去忙活吧,回去传达一声陛下,本宫和七王妃会好好守灵的。”
裕济行礼道:“辛苦贵妃娘娘。”
陆莞尔跟着韩攸下山之后,就看到山下已经停了马车。
“这是咱们去西南的车。”韩攸低声说。
陆莞尔点头,老老实实跟在韩攸身后,当做他的小侍卫。
陆莞尔正低头走着,突然被前面的人拦着。
“韩大人这是准备走了?”
陆莞尔皱了眉,听声音应该是姚尚书。四殿下的人居然也来了,不过想想陈贵妃在此,他派人来也正常。她悄悄向韩攸身后移了移,万不能让姚尚书发现自己。
韩攸手臂大开用袖子挡住陆莞尔,随后相叠向姚尚书行了个礼。
姚尚书抽了抽嘴角:“韩大人可从未给老夫行过礼。”
韩攸道:“今儿想给尚书大人行个礼。”
姚尚书看了一眼马车说:“姚尚书不是去西南桃源吗?怎么先来这了?”
“路过。”
去西南,确实要路过行山。
姚尚书感觉碰了一鼻子的灰,再多说下去非要把自己气死。
他看见韩攸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盔甲模样的人,只是那人一直躲在后面很是可疑。
“韩大人这是私自带兵走?”他故意的说。
韩攸侧身看了一眼埋着头的人,转而对姚尚书呵呵笑道说:“尚书大人高看下官了,下官若是想带私兵,哪会只带一个人。”
“哦?那——”
“姚尚书。”裕济及时赶到,不着痕迹的站到了陆莞尔前面。
“韩大人远赴西南,路上危险,本王派人保护不算稀奇吧。”裕济看着姚尚书,一字一句的说。
姚尚书行了礼说:“五殿下说的是。是下官多虑了。”
裕济说:“贵妃娘娘已经等尚书大人多时了。”
姚尚书这才想起自己还有要事要办,匆匆行礼而过。
裕济回过身来看着低头的陆莞尔说:“人已经走了。”
陆莞尔抬起头来,站直了身体:“姚尚书的眼神还真是好。”
裕济回道:“他的眼神要好,早就发现你了。”
韩攸开口:“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说罢,韩攸上了马车。
陆莞尔紧随其后,刚走一步就被裕济回手握着了手腕。
陆莞尔一愣,转头看见了裕济的侧脸。
“五殿下还有什么嘱咐的?”
裕济沉默了一会说:“去那听韩攸的,切莫胡闹,跟着韩攸一起回来。”
说罢裕济又补上一句:“这是忠告。”
不是嘱咐。
“好。”陆莞尔动了动手腕,从裕济的手里抽出来,上了马车。可是当她上了马车却看到意料之外的人。
“你好啊,七王妃。”邢浪挥着手笑嘻嘻的看着陆莞尔。
陆莞尔进了马车,坐在一侧。
裕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保护你们的。”
这是在解释邢浪为何出现再次的原因。
陆莞尔看了一眼邢浪,有他在确实安全许多。她拉开窗帘看见正在仰视看着自己的裕济。
“五殿下。”
“嗯。”
“谢谢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