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需要告知四爷，只是......”柳如烟瞥了一眼年娉月，分明是觉得她在此有些碍事。
“年姑娘，请你去前厅稍候。”胤禛敛了敛神色，对着年娉月说道。
“好，你们慢聊。”年娉月的眼中闪过微微的颤动，继而堆起笑意淡淡说道。
房门被关上，年娉月站在阳光之下，感到周身有股冷意。
她回身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笑意全无。
“什么事？说吧。”胤禛坐在案前说道。
“骊常在恐怕是太子安插在宫中的线人。”柳如烟知晓胤禛从不听废话，便直言道。
“此事我早已知晓。”胤禛端起茶盏润了润喉，没什么兴趣。
“但骊常在与八爷之间，似乎......”柳如烟的心思还停留在胤禛和年娉月的关系上，一时想不出该如何形容。
胤禛抬眼看着柳如烟，目光冷冽，仿佛方才在房中说笑之人并不是他。
“骊常在似乎倾心八爷。”柳如烟回过神说道。
“你可确定？”胤禛眯起双眼，有所怀疑。
“即便是说谎，但人无意间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柳如烟此话像是在说骊常在，却更像是在问胤禛。
“你且先盯着骊常在那头的动静，有什么事情找宫中之人告诉我便可，不必亲自出宫，太过危险。”胤禛的言语依旧是淡淡的。
从前柳如烟曾因为胤禛这般似有若无的关心感到心里温暖万分，可如今对比他对年娉月的态度，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柳如烟呆呆看着胤禛，眼中有些酸涩。
“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情，你便快回宫去，免得叫皇阿玛生疑。”胤禛似乎感觉到了柳如烟的目光，手中动作一顿，继而说道。
“四爷，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到嘴边，柳如烟却不知如何开口。
“如烟，你我相识该有七年了吧？”胤禛截了柳如烟的话，幽幽开口道。
“是，当日若非四爷相助，我如今怕是早已尸骨无存。”柳如烟咬着嘴唇说道。
“于我而言，你也是我身边唯一值得信任之人。这些年你在宫中生存不易，步步惊心，这些我都知晓。”
“但我相信有你助我，总有一日我会达成心中所愿。”胤禛抚着墙上的千里江山图，有一丝渴望和叹息。
“为了四爷，即便粉身碎骨我也是甘愿的。”
“但如烟依旧奢望，能够长伴四爷身侧。”柳如烟落下泪来，这句话压在她心底许久，是她从未开口说起过的倾慕。
“如烟，有些事是早已命中注定的，并未你我能够改变。如今你是皇阿玛的妃子，我是皇阿玛的儿子，我们之间......”
“我不求以后，我只想问一句，四爷心中可曾有过如烟？哪怕是一瞬间。如烟曾常伴四爷身侧，没人比我更了解四爷心中所想。只要是四爷想要的，如烟都愿为四爷全力以赴。”她明知自己的身份微渺，却还是想要得到他的半分怜爱。
“我的心中从未装下过任何一人。只有权势，才是我想要的。”胤禛背过身说道。
“不，四爷待那年姑娘便是极为不同的。”柳如烟心中酸涩非常，她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痛过。
“如烟！有些话不可胡说！”胤禛凝眉怒视着柳如烟。
“四爷，我是最了解您的人，甚至比您自己还要了解您。或许您从未正视过自己的心意，但您的神情，您的举动，早已出卖了您。”柳如烟的心中被锐器一刀一刀刺穿，疼痛非常。
胤禛的眉间有了微微的颤动，那些不正常的所有举动一一在他脑海浮现，为他证实了柳如烟的话。
“四爷放心，柳如烟一定会为四爷竭尽全力。当日的救命之恩，如烟从不敢忘。”柳如烟苦笑着，任由眼泪横流。
这场梦终是要醒了。那颗被冰封的心并非她的细水长流能够消融，他的生命里已经出现一团烈火。
抹去泪水，柳如烟打开屋门走了出去，只见年娉月正托腮坐在院中等待。
柳如烟望了一眼年娉月，转身往大门口而去。
“四爷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好好的美人竟哭得双眼红肿。”年娉月进屋酸酸地说道。
“年姑娘，这是我的私事。”胤禛冷声说道。
“我不过是替那姑娘抱不平罢了，瞧她的神情对四爷可是用情至深呢。”年娉月玩弄着手中的狗尾巴草。
“那你呢？你不是也喜欢我吗？”胤禛突然走了过来，挑起年娉月的下巴，眼中带有几分不悦。
“是，我是喜欢你，但比起方才那位姑娘，恐怕——”年娉月正想说比起柳如烟，她对他的心意恐怕不值一提呢。
话未说完，胤禛已然俯身吻上了年娉月的双唇。
他吮吸着她的唇瓣，带有几分发泄和占有之意，不同于从前的温柔。
“四爷若是后悔，大可去将那姑娘追回来，在这儿消遣我做什么！”年娉月一把推开胤禛，拿衣袖胡乱擦了擦嘴唇。
她年娉月虽喜欢胤禛，但绝不做男人发泄的玩物！
“你胡说什么！”胤禛眉头深锁。
“四爷对我没什么意思我也知道，一直以来不过是我死皮赖脸缠着四爷罢了。今日你和红粉佳人闹别扭，便如此对我，当我年娉月是好欺负的不成？”年娉月气呼呼地说着，心中的悸动和酸涩混杂在了一起。
“什么红粉佳人，休要胡说！”胤禛的语气渐渐软了下来。
“那女子看四爷的眼神含情脉脉，我又不是瞎的，还能瞧不见吗？”初见时，年娉月便感觉到柳如烟的不同。
“是吗？那你可瞧见了我的神情有何不同？”胤禛揽过年娉月，低头凑近她眼前，与她四目相对。
“我......”年娉月顿时没了言语，在胤禛墨色如玉的眼眸之中，她看到了一个女子俏丽的身影，带着几分羞涩和爱意。
“让你久等了。”胤禛含笑低头轻声说着，继而覆上年娉月的双唇，一如初吻时的那个夜晚。
年娉月顿时脑袋放空，心脏在意乱情迷间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