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风哥哥,你看什么呢?”檀香瞧着逸风呆呆的模样,抬手在他眼前一晃。
“没,没什么。”逸风回神一阵脸红,显得有些不自在。
瞧这呆傻的模样,平日里可怎么护着五爷的周全呢。檀香抿嘴一笑。
“良嫔娘娘请五爷同福晋进宫呢,我先走了。”逸风从檀香身侧越过,愣是不敢与檀香对视片刻。
“逸风哥哥!”檀香转身急急叫住逸风,惹得他心间又是一番悸动。
“何事?”逸风转过头来,脑袋里还萦绕着那句甜甜的“逸风哥哥”,想想便让人脸红。
“你的佩剑。”檀香拾起倚靠在石桌旁的长剑,笑着递给逸风。
糟糕,方才一急之下连佩剑也忘了,这么冒失定叫檀香看了笑话。
逸风低头快速将佩剑接过,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仓皇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的工夫,胤祺才传了檀香进去侍候。
“萧骞同星阑的客房可安排好了?”桑茶坐在妆台前问道。
方才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给他们安排住处,想来未免太过失礼。
“福晋放心,都安排好了。”檀香为桑茶梳着发髻。
“良嫔娘娘新的了册封,我同五爷也不好空手前去拜见,过会儿你去我的箱子里瞧瞧,挑两件拿得出手的物件包好。”今日已然耽搁了好些工夫,若再空手前去,只怕叫人拿住话柄。
“逸风,你去库房取两件衬手的物件来。”
“夫人的嫁妆还是好好留着吧,我可舍不得将那些好东西送给旁人。”胤祺在一旁酸酸地说着。
檀香会心一笑,低头只顾给桑茶再戴上些钗环。
“我这嫁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就算拿出来了怕也叫人瞧不上哩。”硕色给桑茶的陪嫁算得上是丰厚的,但同宫里那些稀罕物件一比,自然也就不值一提。
“岳父大人可是个精明之人,这物件瞧着普通,但田地铺面庄子等可是挣钱的好买卖。看来,岳父大人是担心我待你不好,叫你受了委屈。”胤祺故作无奈一叹。
桑茶正描眉的手微微一顿,面露惊色。
她原以为不过是些寻常的珠宝玉石,器皿摆件罢了,没想到硕色处处为她设想,还暗暗搁下了许多的地契。
她不过是青朔在翠华山捡的便宜妹妹,每每给硕色一家惹祸不说,还叫他们多番担惊受怕,如今出嫁还陪上如此丰厚的嫁妆,实在叫她有愧难当。
他日回门之时还是将这些地契带回去吧。
桑茶心里堵得慌,又是感动又是难以承受的压力。
“福晋,都准备好了。”见桑茶正发愣,檀香俯身在她耳侧轻轻说道。
桑茶点了点头,起身随胤祺一道出门去了。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胤祺牵着桑茶有过长长的甬道,去皇太后的宁寿宫和宜妃的翊坤宫一一请安过后,才到了良嫔的钟粹宫。
听说康熙曾提议为良嫔寻一处宽敞些的住所,但良嫔感念“良月居”乃是康熙亲自提名,不肯搬离。
因此只将院子修得太了些,还是在钟粹宫住着。
“五哥,茶茶。听说你们入宫来了,我可在这儿等了许久呢。”刚踏进钟粹宫的大门,胤禩便迎了出来。
“昨日既是良嫔娘娘的册封礼,你这小子该在宫中帮衬着才是,还混到我府上去做什么。”胤祺在胤禩胸口一记轻捶。
“宫中有那么多人忙着,也不差我一人。倒是五哥这杯喜酒才叫我惦念呢。”胤禩嬉皮笑脸地说着。
“五爷,五福晋,娘娘唤你们进屋里说话呢。”里头怕是听见了动静,一位老妈妈挑来帘子出来传话。
“走走走,进屋去。”胤禩忙招呼着。
屋内焚着香料,气味似有若无,极其清淡,倒也好闻。
“五爷,五福晋,快坐。”良嫔微微起身,指了指一旁的座位。
“多谢娘娘。昨日忙于婚事未能亲临娘娘的册封大典,还望娘娘莫怪。”胤祺温声说道。
“能够凑成双喜临门,本宫心里也很高兴。”良嫔莞尔一笑,目光落在了桑茶身上。
桑茶点头示意,不敢轻言。
若是以瓜尔佳?桑茶的身份相见,今日恐怕是头一回,桑茶自然不敢表现得与胤禩太过亲近或是太过张扬。
“此前传言五福晋的容貌乃是绝色无双,今日一瞧果然是所言非虚啊。”良嫔盯着桑茶的那双眼睛,那摄人的目光如同附有玄力一般。
这容貌果然与苏清越有七八分的相似,难怪人人疑心。
“娘娘谬赞,桑茶实在愧不敢当。”从未有人夸过桑茶的容貌非常。在青朔和胤祺看来顶多也算得上的眉清目秀吧。
倒是这位良嫔娘娘,生得当真是一副好皮囊,初见时未施粉黛便让人一见倾心。
见良嫔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桑茶感到有些不自在,垂下袖子暗暗推了推胤祺。
“不知娘娘今日召见所为何事?”胤祺开口打断了良嫔的目光。
“也没有什么旁的事。五爷新娶了一位称心可人的福晋,本宫也未曾送上贺礼,便想着今日召你们入宫一聚。”
“当年本宫被困冷宫时,是五爷时时刻刻护着禩儿,这份恩情本宫一直铭记于心。”
“今日见到五福晋更觉得投缘,若福晋得空能来良月居坐坐,便是再好不过了。”良嫔眉眼间尽显温柔,一身华丽的打扮在此刻更能衬出她的绝色。
难怪皇上会将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时时记挂于心上。
“娘娘如此盛情,妾身实在惶恐。”说到底她现在不过也就是个妾室的身份,若当真成日里在宫中招摇,皇上不将她灭了才怪呢。
“当日本宫能够从冷宫脱困,那位叫苏清越也是功不可没,无奈历骊山一事后,本宫也再无报答的机会。”说到动情之处,良嫔不禁垂下泪来。
桑茶的心中顿感不适。
虽说如今她已经嫁给了胤祺,从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早已过去,可每回有人提起,她心里总会感到不安,生怕露馅会牵连胤祺。
“娘娘与那宫女之间的恩怨,我等也不便插手。我家夫人这几日操劳过度,若没有旁的事,我们便先告退了。”胤祺察觉到桑茶的不适,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冷淡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