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昏暗的小屋内,全身被绑的沈乔口干舌燥,她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饿得头晕眼。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人带到了这里,她只记得:
自己当时在民政局,忽然想去洗手间。
可当她刚踏进洗手间,猝不及防地,后脑勺一阵钝痛,紧接着,她就没了意识。
醒来后,她就成了现在这副动弹不得的状态,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她大声求救,喉咙都喊破,也没有人来救她。
到底是谁要跟她过不去?
他们把她困在这里是要让她自生自灭吗?
她真的好渴,身体快透支,谁来给她一杯水喝?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线穿透了狭小房间内压抑到窒息的黑暗,两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奄奄一息的沈乔面前。
沈乔微微抬起头,仅这一小小的动作,就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她试图看清他们的面目,还未等她开口问他们是谁,他们一把薅起她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用黑色长布紧紧蒙住了沈乔的双眼,沈乔什么也看不见。
紧接着,他们把沈乔硬塞进一个麻袋中,抬起她匆匆往外走。
沈乔发出呜呜的叫声,眼泪簌簌滚落,淹没了她苍白憔悴的脸,她想挣扎,奈何筋疲力尽。
他们要带她去哪里?
是要杀了她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究竟是谁要让她死?
恐惧猛烈袭来,她绝望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她感觉自己距离死亡越来越近。
陆景,没想到我会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这人世,我在临死前连你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欢欢,妈妈要死了,妈妈多么舍不得你,妈妈多么不甘心就这么含冤而亡。
我的老公,我的儿子,我会死不瞑目,当我死后,我的灵魂将飘向何处?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我不要做孤魂野鬼!
我不要!
老天爷,你对我真是不公平,你让我经历那么多磨难,终是不肯放过我,非要用死来结束我短暂的一生。
试问我做错了什么?
这世间作恶作孽之人那么多,为何你让他们心安理得地活着,却让我不得好死?
天理何在?
我爱我的老公,我爱我的儿子,可我不能和他们团圆了,我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去。
最可怜我的儿子,他要失去他的妈妈了,他会变成没妈的孩子。
老天爷,你怎么忍心?
我恨!
沈乔的气息越来越弱,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她除了等待死神将她带走,她什么都做不了。
沈乔,这就是你的结局。
命,你改变不了。注定的。
悲惨!
认了吧,你横竖都是死,认了吧。
沈乔缓缓闭上了双眼。
扑通!
那两个男人把沈乔扔到了地上。
沈乔的骨头都快碎裂。
她听到了虫鸣和蛙叫,还有树叶沙沙作响。
什么情况?
他们把她带到了田地里
?
接下来,沈乔又听到他们好像在用铁锹挖泥土的声音。
沈乔的心剧烈一颤!
难道他们要活埋了她?
不知为何,沈乔突然来了力气,她在麻袋里拼命扑腾,连人带着麻袋打起了滚。
其中一个男人见势不妙,赶紧跑过来把沈乔拖回远处,并狠狠踹了沈乔一脚。
那一脚正好踹在沈乔的肚子上,沈乔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烂在一起,疼得她额头直冒冷汗,牙齿打颤。
很快,那两男人挖好了坑,一人一脚把沈乔踢进了坑里。
稀稀疏疏的泥土和石块滑落下来,砸在麻袋上,沈乔的胸腔被压得难受。
他们开始往沈乔身上填土,沈乔身上的泥土愈发厚重,她动不了了。
就在沈乔以为自己即将长眠地下时,她忽然听到一个男人出声,“大哥,你说我们就这么乖乖把这女的埋了?这女的长得也不赖,我们还没碰她呢,我们是不是太吃亏了?”
另外一个男人似乎觉得他小弟说得有理,犹豫了几秒后,开口,“那我们就先享受一下她再把她处理了!”
两人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后,手忙脚乱地把沈乔从泥土里扒拉了出来。
他们扯去了麻袋,解开了蒙在沈乔眼睛上的黑布。
见到沈乔半死不活的模样,那个小弟迟疑了,“大哥,她现在这副鬼样子,能行吗?”
那大哥朝旁边吐了一口唾沫,双手搓了搓,嘴角勾起银笑,“就这样才好,任我们宰割,哈哈……”
说着,他面目狰狞,俯身去撕沈乔的上衣。
沈乔不行了,她仿佛看到父亲和母亲向她伸出了手。
“爸爸,妈妈,我不想死,不要带我走……”
沈乔想要发出声,可她说不出话,只剩决堤的泪水……
眼瞅着那俩混蛋要对沈乔下手之时,一声震天的枪响吓到了他们。
两人立刻停了手,他们惶恐地环视四周,寻找枪声的来源。
“大哥,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其他人?”
那小弟话音一落,“砰!”他的左腿被子弹击中。
“啊!大哥,我中枪了,我的腿!我的腿……”那小弟倒地,双手抱着血流不止的左腿鬼哭狼嚎一般。
大哥慌忙去扶小弟,他的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哆嗦。
“大哥,别看了,快逃吧!我的腿要废了!”小弟血淋淋的手抓着大哥的胳膊直叫唤。
正当大哥要背着小弟逃跑时,“砰!”又是一枪。
大哥的右胳膊中弹,鲜红的血如泉涌,喷了出来。
沈乔已不省人事,她的脸和衣服溅上了那俩混蛋的血,通红一片。
“大哥,快跑啊,再不跑,我们死定了!”
两个混蛋拖着受伤的身体狼狈逃走。
沈乔躺在草丛中,寒冷的风吹过,未干的眼泪从下颌滑至脖颈,她并不知晓,有个人来到她身旁,轻轻抱起了她……
陆景正从CT检查室做完检查出来,戈
薇推着轮椅跟在他身后。
蓦地,迎面一群神色紧张的医护人员推着病床上一位病号疾步往电梯这边冲来。
他们把病号推倒电梯口时,那病人的脸恰巧对着陆景的视线。
陆景愕然,惊叫出声,“沈乔!”
来不及多想,陆景紧跟过去。
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有位医生拦住陆景,“对不起,这是紧急电梯,您不能进来。”
陆景的心似乎悬到了嗓子眼,他焦急地问,“医生,这位病人是我太太,请问你们要去几楼?”
“十楼。”医生说完,大家已把沈乔推进了电梯,门合上。
陆景扭头一看,对面的常规电梯外排了长长的队伍。
他等不及,有等电梯那时间,估计他徒步爬楼梯也爬几个来回了。
看到陆景要去走楼梯,戈薇从后面大喊,“陆景,你去哪里?”
陆景像是没有听到戈薇的呼唤,他头也不回,直奔楼梯。
戈薇一拳垂在轮椅扶手上,喘着粗气,牙根起伏,眸中掠过寒光。
她也看到沈乔了。
沈乔居然还活着。
那两个家伙呢?
为什么他们没跟她汇报情况?
该死的沈乔,你怎么命那么大?
戈薇肺都要气炸。
她刚想拿出手机拨打那俩混蛋的电话,转念一想,不合适,于是赶紧收起了手机。
她忍着怒火,到队伍后面排队,手握成了拳头……
陆景爬到了十楼,见沈乔被医护人员推进了20号病床,他跑了进去。
护士在给沈乔换营养点滴,陆景担忧地问道,“护士,我太太她这是怎么了?”
“病人脱水,脱盐,昏迷。”护士如实告诉陆景。
陆景一怔,“怎么会这样?那我太太什么时候能醒?”
护士一脸严肃,“这取决于病人自己的体质,有的一瓶营养液就能醒,有的可能需要两瓶或者三瓶。”
“那你们是在哪里发现我太太的?”陆景继续询问。
“这位先生,你是病人的老公吗?你爱人怎么变成这样,你居然不知道。你怎么当人老公的?”
护士显得不耐烦,凌厉的语气里夹杂着责备。
她大概是以为陆景既然是沈乔的老公,为何自己妻子变成这样他都不知道,显然陆景这个丈夫做得太不称职,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女人。
陆景想要解释给护士听,护士自然是没有那种闲情,人家忙完自己该做的工作,就推门离开。
“沈乔,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陆景伸手抚上沈乔有了一点血色的脸,眸中布满惭愧,他的心疼起来,“你要快点醒过来。”
沈乔听不到陆景说话,她一直在沉睡。
猛然想起了什么,陆景来到护士站,“护士,请问我太太的住院手续办理了吗?没办理的话,我去给我太太办理一下。”
“听说有位未留名的人士给你太太办理的住院手续,那个人一次性交了十万押金。”护
士回答。
陆景困惑,“未留名的人?那你知道,那位好心人是男是女吗?”
护士摇头,“不知道呢,我也只是听说。”
会是谁帮了沈乔?
陆景眉头紧蹙,猜不到答案。
他回到沈乔的病房,然后打电话叫来了十几名保镖,命令他们轮番二十四小时保护沈乔。
戈薇推着轮椅上的自己悄悄来到沈乔病房门口,望见代表生命体征的心电图,她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