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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乔怔住。
确切地说，她很意外，意外陆景居然会请求她搬回陆家。
沈乔陷入纠结中，在陆景还没有记起她的情况下，在欢欢也希望她能和陆景复合的情况下，那么，她该不该回去？
良久，沈乔淡淡出声。“陆景，喝杯拿铁吧。”
说完，她转身走向咖啡机。
陆景神色黯然。
他知道，沈乔转移话题是在变相拒绝他。
心下凄凉，陆景陷入沉默。
陆景明白沈乔内心的苦涩。
沈乔拒绝他没有错，毕竟他把沈乔从他的记忆中抹除了。
现在的情形是，只有沈乔一人记得他们两个所有的过去，而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样的他们住在一起，对沈乔而言，是尴尬，也是为难，更是不公。
陆景曾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当你忘记沈乔后，再遇见她，你还会爱上沈乔吗？
他给不出答案。
他唯一确定的，是自从和沈乔在纽约第一次重逢，他便时常牵挂沈乔。沈乔的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在沈乔做拿铁的间隙，陆景在沈乔的客厅走动，似曾相识的感觉重新袭来。
蓦地，桌子上那只万宝龙达芬奇系列限量版钢笔闯入了陆景的视线。
他缓缓拿起钢笔，星眸渐渐明亮，却仍积聚着困惑。“沈乔，真巧，你也有一支这样的钢笔。”
沈乔握着咖啡杯的手不由一紧，心跳骤然加速，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陆景。“陆景，你曾为我保管过这支笔，你还记得吗？”
陆景眉头微蹙。“我保管过？”
上官曼女士，你好。我叫陆景，打扰一下，我可以找你给我的书签个名吗？
来，用这支。
她的钢笔还在我这里，我要找机会还给她。
沈乔，我借给上官曼的钢笔为什么会在你的衣服口袋里？
你也喜欢上官曼的作品？
“雪必将落下”的签名版我没有，我有的只是普通版。
给，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签名版。
……
陆景脑海里的画面断断续续，混乱不堪，耳边不停响起他和两个女人对话的声音，那两个女人又好像是同一个人的两个身份。
她是谁？
是沈乔吗？亦或是作家上官曼吗？
沈乔就是上官曼，上官曼就是沈乔。
是她吗？
陆景的头痛有发作，他双手抱起脑袋，倒在沙发上。
沈乔慌忙放下手中的咖啡，赶紧跑过来扶住陆景。“是不是头痛又发作了？陆景，我带你去看医生吧，别再耽搁了。”
陆景呼吸急促，额头沁出了汗，他摆摆手。“沈乔，我刚刚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只是断断续续的，跟碎片一样。”
沈乔目色一震，有微微的欣喜。“你想起一些我们过
去的事了？”
陆景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他严肃地问沈乔。“我以前是不是很喜欢你的小说？”
沈乔怔住，随即她连连点着头。“是，你说你很喜欢我的文字。以前凡是我有书出版，你都会收藏。但是我上次去陆家，我发现你的书房里一本我的书也没有了。我不知道是你丢掉了，还是放到了别处。”
陆景愕然。“对，我想起来了，以前我的书房里的确有许多你的书，为什么现在没有了？难道……”
心猛地一颤，陆景瞪大了双眸。“难道是……在我忘记你之后，柳菲背着我把你的书都扔掉了？在陆家，不仅仅是书没有了，有关你的一切东西都没有了。”
后背突然一阵发凉，沈乔握紧了陆景的手。“如果是这样，那你的失忆会不会跟柳菲有关？”
柳菲！
柳菲消失了。
陆景派人找遍了整座格城，连柳菲的人影都不见。
他托关系到各大航空公司帮忙查询柳菲的出行记录，仍是无果。
柳菲的去向成了谜。
陆老爷子不满地质问陆景。“你为什么不把乔乔从纽约带回来？”
陆景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爸，我还没有恢复对沈乔的记忆，我尊重沈乔的决定。”
陆老爷子难过不已，眼眸湿润。“景，你和乔乔两地分居这更不利于你恢复记忆啊，你若是一辈子都记不起乔乔，你还一辈子不和乔乔在一起了么？别忘了，你们是夫妻，你们还有个孩子！”
陆景面露痛苦。“爸，我现在也很乱，我也不想记不起沈乔，可我能怎么办？”
“怎么办？”陆老爷子拍了拍陆景的肩膀，语重心长。“孩子，人得学会自我救赎。很多时候，别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得靠自己。感情也是存在偿还的，过去是乔乔为你付出太多，你亏欠了乔乔，那么现在就是你偿还她的时候。如果你爱乔乔，你一定会知道怎么做。”
“爸……”陆景似懂非懂，欲言又止。
陆老爷子笑容平静。“竟，你好好琢磨琢磨我的话，琢磨明白了，你就付诸行动了。”
“对了。”陆老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熙雯有消息了么？”
陆景颓然地摇摇头。“还是没有音信。”
“乔乔和周文那边呢？”陆老爷子追问。
陆景眼圈泛红。“也没有。”
陆老爷子一声叹息。
“爸。”陆景惭愧地看向陆老爷子。“儿子不孝，儿子让您操碎了心。儿子对不起您。”
陆老爷子感概万千。“不全是你的问题。人生很多事说不清的。我们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陆景低下头，俊颜忧郁。
他暗自问着自己：陆景，你和沈乔会走下去么？
纽约。
听到敲门
声，沈乔开了门。
见到陆景的刹那，沈乔不免惊讶。“陆景？你怎么这么快又回到了纽约？”
陆景凝视沈乔，言语真诚。“沈乔，我回去想了很久，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记起我们所有的过去，但我知道，我心里装的是现在的你。
爸说，你曾为我付出太多，而我辜负你太多。现在我是偿还你的时候。我觉得爸说的没错。
也许我忘记了你是上天重新给我的一次机会，我感谢上天仁慈，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来爱你。
沈乔，如果你也想和我重新来过，那么请你也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然后我带你和欢欢回家，好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