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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常狠毒,棋子的诱惑,184. 两位姨妈

    芙萩刚走到东院门口,迎面一个小丫鬟疾步出来,禀报说骆侧妃醒了。爱夹答列

    芙萩闻言便先去看骆子琳。

    骆子琳躺在床上,脸色尚且有点儿发白,手放在小腹上轻轻摩挲着,紧抿的双唇压出一抹狠厉。骆子琳虽算不得很聪敏,手段也不多,但已经跟于嬷嬷暗中结仇,总觉得对方要寻隙害自己。醒来已经听说了于嬷嬷的事,顿时觉得自己会动胎气肯定是于嬷嬷捣鬼,见自己出了事,怕担干系才故意装昏迷。

    “骆姐姐。”

    “妹妹来了。”骆子琳倚在床头,佯作出更多的娇柔虚弱:“妹妹见谅,我这会儿身上实在没力气,就歪着陪陪吧。榛”

    “骆姐姐说哪里话,你现在情况特殊,凡事都要注意,千万躺着别动。今天幸而是有惊无险,若是有个万一,宫中的娘娘和王爷该多担心啊。”芙萩言语温和关切,却是一声叹息,声调变幻:“那会儿爷回来得知姐姐的事,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吓得我都不敢做声。可见,爷对姐姐有多上心,姐姐可千万保重,否则岂不辜负了爷的一片信任。”

    骆子琳听着前面还兀自得意,可越听脸色越差,这番话怎么不太对味儿呢。

    恰好此时打发去书房报信的丫鬟回来了,见芙萩在场,一时有些胆怯胰。

    “有什么事就说!杵在哪儿闷声不响是什么规矩!”骆子琳正不悦,这小丫鬟撞进来可不是被她拿来泻火。

    小丫鬟一惊,什么都忘了,张口就说:“回侧妃,爷说事务繁忙没空过来,请侧妃静心养胎,不要、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骆子琳一听脸都气红了,更因当着芙萩的面儿彻底掉了面子,又不好恼怒的惩处这个小丫鬟,一时间气息翻滚,眼睛都要瞪出来。

    芙萩瞥见,怕她再触动了胎气,忙说道:“姐姐,爷可真是疼爱你。如今你的身体正是该好好儿养养,不能忧思,对孩子不好。你不知今天有多险,若是在头三个月,姐姐这一胎怕是难保了。太医再三说了,为了胎儿健康,务必要好好调养,切勿忧思。”

    经她这么不太高明的一圆,骆子琳总算脸色好看些,也顾不上多心她是否另有盘算,而是把那番话听进了心里。到底是孩子重要,可不能有丝毫闪失。

    安静中隐约听见有哭声,芙萩正好儿借着机会起身:“听着似承晖屋子里的声音,只怕是王庶妃太过伤心一直哭呢,再哭下去可不行,吵着承晖休息,又把自己身体弄坏了。姐姐安心歇着,我过去看看。”

    骆子琳没挽留,只是冲着绿蕊使个眼色,令其跟着去看看。

    芙萩一进承晖所在的屋子就见地上跪着个女人,穿着半新缎面夹衣,头上两根普通金簪子,正对着王氏又哭又诉。爱夹答列反观王氏眉头皱的死紧,一贯温婉的面容之上时而闪过狠戾之色,一众丫鬟各个垂首屏息暗自心惊。

    “这是怎么了?”芙萩没让人报,以至于进来了都没人发现。

    王氏一惊,忙站起来,掩饰着眼中慌乱笑道:“陆侧妃这是……”

    芙萩谁都没看,直接来到承晖床前,一脸冷色训道:“王庶妃,你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让你留下是让照顾小公子,怎么能任由人在这儿嚎哭?我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王氏马上跪下,着急辩解:“陆侧妃恕罪,都是贱妾思量欠妥,只因姨妈来的突然,妾身未曾准备,不想姨妈竟被人带到这儿来。”

    “姨妈?”芙萩这才佯作注意到地上之人,打量了两眼,恍然道:“哦,好像是有人说王庶妃家的姨妈来了,原来这位就是。碧珠,快将这位杜姨妈扶起来。”

    杜妻早在看见芙萩时就吓住了,这会儿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芙萩先嘱咐了屋子里的丫鬟们,又说会尽快拨个新嬷嬷过来,然后才率先往外走:“咱们就不打扰承晖了,若不嫌弃,王庶妃带着姨妈去西院坐坐如何?”

    “侧妃忙碌辛苦,贱妾怎好搅扰。”王氏已然心生警惕,只想尽快将杜妻打发走。

    “王庶妃总是这样,先时与我多亲近,如今却越来越生疏,莫不是我哪里得罪了你?”芙萩玩笑般的说着,眼睛灼灼的盯着王氏。

    “侧妃言重了,侧妃如此说,折辱死贱妾了。”王氏哪里听不出其话音下的冷意与威胁,赶紧跪倒请罪。

    芙萩忙笑着上前亲自扶起来:“王庶妃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句玩笑罢了。我院中的石榴结的又大又甜,今儿刚摘了几个,赶巧杜姨妈来了,一块儿去尝尝吧。”说罢便携了她的手往院外走。

    王氏无奈,只丢给杜妻一个警告眼神,以防对方言语疏漏被抓了把柄。

    到了西院,三人分宾主落座,碧珠端上新摘的石榴,四样新鲜糕点,奉上香茗。

    “往常不都是杜掌柜来吗,今儿怎么换人了?”芙萩一开口就将两人的心拽了起来,偏她又接着说:“原本我是有些奇怪的,来探亲也该是杜姨妈来,毕竟内院里头外男进出多有不便。我见着先前没有人阻拦,倒也不好做恶人,又听说杜姨妈身子不好不宜出门,才让杜掌柜来探望侄女。哪知今日一见,杜姨妈虽面色憔悴些,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可是得了厉害大夫,病愈了?”

    哪有人咒自己得病的,可眼下情形又逼得杜妻不得不认。

    “是,民妇刚来京城时大约有些水土不服,一直病着,前些日子才养好了,所以今天特来看望侄女。”杜妻嘴角笑意勉强,心里呕血。原本就因认了一门亲而把家弄的不成家,现在又自己咒自己得病,她是坐不下去,又不甘回家,脸上神色瞬息万变好不精彩。

    “听说王家祖籍在嘉兴,族人除了外出做官的,大多留在嘉兴,怎么听说杜掌柜与杜姨妈是从湖州来呢?”芙萩根本不容别人回答,又自顾猜测:“杜掌柜是胡州人氏吧?据闻王大人在湖州任职多年,莫不是因此结了这门亲?看来杜掌柜与杜姨妈定有故事,今天算是我多嘴,问一问,里头儿究竟是怎么个缘故?”

    王氏和杜妻早被她一句一句的话打击的心肝儿乱颤,又见她盯着湖州和杜氏夫妻,越发紧张无措。“不知侧妃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氏力作镇定,一面在心里寻思着脱身之策,一面猜测她究竟疑心到什么。

    芙萩也不介意王氏避重就轻不回答,自顾笑着说:“王庶妃祖父家是书香门第吧,父亲是王老爷的学生,所以有了这门亲事。这杜掌柜是个什么来历,如何与杜姨妈成就了百年好合?肯定是有特殊缘故吧。”

    “这……”杜妻不敢擅自胡诌,便求助王氏。

    王氏心想着躲是躲不过的,若她真起疑,肯定会查,若查的结果和所说不符,更要疑心了。于是,王氏便坦然的讲起杜姨妈幼年走失与后来得天保佑寻回的事情。

    “这也算是件奇事啊。”芙萩很是感慨,却是话音一转问道:“听说,杜掌柜祖上是开药铺的?怎么如今做起绸缎生意?岂不是浪费了一身好医术?”

    王氏心头一怔,方才讲的时候明明没说杜家是开药铺行医的,她竟一语点出,看来是早就查了。这般当面追问,是不容搪塞啊。

    王氏到底沉稳,一个眼神安抚了慌乱的杜妻,笑言道:“当初姨父与兄长分家便不打算再开药铺,后来又遇到表妹病逝更是大受打击,说再不行医了。如今他们一家上京来,也是为了离开那个伤心地方。”

    芙萩点点头,眼睛看向杜妻:“杜姨妈既是来看望侄女,怎么哭的那般可怜?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既然都是亲戚,也别外道,若能帮得上,我必不推辞。”

    “……这、没什么,不过是些家长里短。”杜妻哪敢真的说呀,眼看对方盯着这个追问,再也坐不住,马上就寻个借口要走。“民妇出来的久了,只怕家中还有事料理。”

    “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么也要吃了饭再走啊。”芙萩一副热情的挽留。

    王氏忙笑道:“多谢侧妃美意,只是姨妈家里尚有客人,姨妈也得回去陪陪。”

    “既如此,那便罢了。”芙萩话一出口,那两人明显松了口气,看的芙萩暗暗发笑。而此时,柳妈给她打了个眼色,她不动声色的点头。

    于是在杜妻刚刚要走时一个小丫头便闯了进来:“启禀侧妃,外面说侧门上有个自称王庶妃姨妈的人求见。”

    杜妻闻言身子一晃,竟是瘫坐在地上,脸色也一片惨白。

    “姨妈,姨妈你怎么了?”王氏反应很快,虽疑惑刚才小丫鬟的禀报,但从杜妻反应就猜得到是与杜松有关。一时间不详的预感更甚,却顾不上其他,赶紧借着搀扶杜妻的机会,暗暗用力捏了捏对方胳膊,让对方清醒些。

    虽然杜妻今天就是为此事来的,可惜去的不是地方,在承晖屋子里又有不少丫鬟侍女,杜妻虽哭诉的可怜,但话音含糊。王氏听她话音里始终围绕着一个女人打转,以为杜松手中有了闲钱便养了外室,担心其不慎之下抖露了秘密,很是恼怒。本想详细问问,好把此事解决免除后患,哪知芙萩来了,以至于没了机会。

    “王庶妃的姨妈?”芙萩疑惑出声,目光落在杜妻身上,又问王氏:“王庶妃,你母亲有几个姐妹?都上京来了?真是赶巧。快去把人请进来!”

    王氏被这么一问,这才想起小丫鬟到底禀报的是什么,脸色刷的也变了。

    她母亲可是独生女儿,那个唯一的姨妈早在两三岁时便得病夭折了,杜妻的身份是编造的,怎么会又冒出个姨妈来?再看杜妻神色,又想起那会儿杜妻的哭诉,隐隐触到了什么,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

    猛地,她抬眼看向芙萩,发现了其眼底那抹笑,心头更是大震:莫非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一片沉寂中,小丫鬟领着个面貌温婉端丽的妇人进来。

    “民妇王刘氏见过陆侧妃、王庶妃,陆侧妃吉祥,王庶妃吉祥。”此妇人略微丰腴,三十来岁,又是穿着大方,举止得体,颇有些大家风范。且与一对比,杜妻显得小家子气,又已面色发黄上了年纪,失去了光彩亮丽。

    “你!你……”杜妻看到此人就满面怒气,若非王氏压制着,只怕早忘了是在哪里。

    王氏打量着眼前的妇人,越看越面熟,越看越心寒。

    下人们也瞧瞧打量着,都在暗自嘀咕着,这位姨妈和王庶妃可真像,说是亲母女都有人信。再反过来一比,这位杜姨妈却是山野草民粗糙的很,且与王庶妃五官没一处相似,不像一家人。

    “王刘氏?你也是王庶妃的姨妈?”芙萩面上疑惑,心里则是吃惊的。早听闻明毓找了个厉害棋子,想不到竟这般厉害,竟是比着王庶妃的长相找的。除了王家和刘家知晓内情的几个人,那两家的族人们只怕都要相信这位是幼年走失的刘家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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