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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甘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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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穆云棣正在户部,与内务府商讨修缮慈宁宫大佛堂的各项费用,却突然来了个小太监。1

    “奴才给庄郡王请安,见过崔尚书。皇上急召。”

    闻言两人不敢怠慢,即刻前往乾清宫见驾。在乾清宫门口,又遇到吏部尚书、三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等进去之后,只见几位军机大臣已然在列。

    皇上也没令他们多猜思,直接开口解惑:“方才冯清之上了个弹劾折子,你们道弹劾的是谁?是甘肃巡抚孟进良!”

    甘肃榛?

    一听地名儿,所有人都感觉是出了大事,毕竟甘肃挨着新疆青海,设着土司,历来不太安分。莫不是有了动/乱?想着又不太像,若是动/乱,御史怎么单单弹劾甘肃巡抚?贪污弄权?

    “诸位爱卿都猜不到怎么回事吧?”皇上冷笑两声:“若非当地的一个小知州还算有良知,冒死越级上折,朕还被蒙在鼓里。甘肃爆发了大旱,几县的人都快饿死了,一方军政大员竟为了自己的政绩瞒而不报,罔顾百姓死活,简直该千刀万剐!”

    甘肃大旱仪?

    甘肃那地方有句农谚:三年一小旱,十年一大旱,二十年一特大旱。往年朝廷接到甘肃报大旱的折子也习惯了,近两三年一直无事,某些人便开始吹捧皇上仁德,这是上天昭示,又夸赞甘肃巡抚治理有方。皇帝觉得高兴,还曾下旨褒奖那个孟进良,如今得知实情岂能不震怒。

    穆云棣想的却是,甘肃大旱,单单凭一个巡抚是不可能瞒的密不透风,朝中定有人帮衬。

    这时军机大臣徐怀正出列说道:“皇上,大旱之下民不聊生,加之甘肃向来民情复杂,恐生变乱,赈灾之事刻不容缓。”

    “徐爱卿所言有理。”皇上抬眼在诸人身上扫视一圈,特别看了眼穆云棣:“此事的确刻不容缓,户部加紧将赈灾的银粮筹备出来!庄郡王办事稳重周密,做为钦差,即日起赶赴甘肃主持赈灾事宜。老九也不小了,跟着去历练历练。”

    “儿臣接旨。”两人跪地领旨,穆云棣倒罢了,只是没想到从未入部办差的九皇子得了甘肃之行。

    三皇子低着头微微皱眉,皇上又是加宠老八,又是锻炼老九,这是……对他不满吗?想到这种可能,不禁身子一凛,莫不是这些时日动作太频繁,被皇上察觉了?

    诸人退下后,皇帝又宣见了一人。

    穆云棣从乾清宫出来,刚准备与崔介回户部做筹备事宜,却见老九跟上来。

    “五哥。”穆云格干笑着摸摸头,说:“没想到父皇让我也去,五哥知道,我从没办过差事,心里边有些担心,此次甘肃之行,还望五哥多提点。”顿了一下,又笑:“反正父皇是让我去历练,五哥是正经钦差,我给五哥打下手。1”

    穆云棣点点头:“你先回府准备,午后就走。”

    “好。”穆云格也知道灾情刻不容缓,便先赶往钟粹宫向淑嫔辞行,恰好三哥也在。

    穆云桢是特地等他。

    穆云格是淑嫔最小的儿子,从来没办过差却突然要出京,还是去甘肃那么个地方主持赈灾。淑嫔一听说就免不了担心,絮絮叨叨的叮嘱一番。穆云桢作为兄长,对这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弟弟也多有宠溺,虽未去过甘肃,但多年办差颇有经验,又教导了他一番。

    “小九,甘肃一行你只是历练,凡事听着老五的,不可擅自做主。”兄弟们之间争斗是争斗,穆云桢却不得不承认穆云棣的确很有能耐,若不然也不能在户部那个纷杂的地方做出成绩来。

    “三哥放心,我知道的。”穆云格除了些微担心外,更多的是兴奋,毕竟是头一回离京啊。

    穆云棣在户部与崔尚书粗步商讨一番,又要了周一泰随行,这才回府。

    李英早将消息传回府,芙萩得知他要去甘肃,已经将行囊车马都准备好。想到穆云棣的个性,一路上必定是快马兼程,少不了风餐露宿,便又准备了许多糕点,时鲜水果也备了一些。

    “蓁蓁呢?”穆云棣回来后便直到西院。

    “去看承晖了。”芙萩端上茶,问他:“这一去要多久?”

    “少说也得两三个月。”穆云棣一想到身为巡抚的孟进良故意瞒报灾情,便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巡抚可是掌握着一省军政民生,如今只是弹劾,尚未降罪,只怕他这一去阻扰颇多。皇上并未让他兼查孟进良,想必会另外派人,估计皇上已对孟进良极为愤恨,觉得仅仅一个渎职瞒报之罪不能解恨吧。

    只怕此时已经有人向甘肃传递消息,若孟进良得知,肯定会提前准备。他得尽快赶到才行!

    “去看看承晖。”穆云棣想着不愿再拖延。

    芙萩便跟着去了东院,一路上止不住频频蹙眉。

    上世里穆云棣同样作为钦差去了甘肃,此一行颇为凶险,要不要提醒两句?虽然前世穆云棣回来了,可今生变化很多,穆云棣的命运同样可能改变,不过……

    最终在送走了穆云棣之后,芙萩下了命令,让两名血卫暗中跟随穆云棣前往甘肃,若非性命攸关,不得出手。

    穆云棣走后没几天,便是二皇子出宫建府的日子。

    如今尚值敏贵妃丧期,分府也不能大肆庆贺,更何况二皇子此番分府的因由实在不光彩,更不愿宴请宾客。于是二皇子低调的出宫入住,帖子一个没发,但作为兄弟们仍旧准备了贺礼派人送去以示心意。穆云棣走时也曾交代过此事,该送什么并不用芙萩费神。

    二皇子在书房里,听着人念着礼单,脸色阴沉:“一群势力小人!”

    他恼怒的正是礼单,若是以往,别说是他的生辰,即便是纳一个小侍妾,赶着上礼的人就数不胜数。如今看他遭到厌弃了,一个个都躲起来了,仿佛从不相识一样。好!真是好的很!就打量着他不可能翻身了么?

    “爷,袁大人来了。”“快请。”

    帘子掀起,一个四十来岁面相斯文儒雅的男人走了进来,此人便是惠贵妃一母同胞弟弟,吏部侍郎袁振。袁振进来便先行礼:“下官给荣郡王请安。”

    “舅舅快请起,私室里你我是舅甥,何须多礼。”穆云桓对这个舅舅一向敬重依赖,更何况如今局面,舅舅并未避而远之,更令他信任不已。

    “礼不可废。”袁振嘴里说着,在一旁告了座,问道:“看郡王脸色不好,为什么事恼怒?”

    穆云桓冷哼一声,又将礼单的事说了一遍。

    袁振眉头一皱,声音依旧平和:“郡王何必如此,犯不着为此动怒。那些人惯会捧高踩低,不稀奇,郡王如今不必操心别的,修身养心低调为上。虽说郡王从宫中出来了,但皇上只是下旨斥责,并未剥夺郡王的继承权,等着时日久了,今日的事便淡了,郡王还是有机会的。”

    “当真?”穆云桓从未甘心,听见舅舅这般说,实在高兴。

    “郡王定要听我的,女色误事,郡王是该收敛些了。”袁镇一面说一面观察他的脸色,见他虽有些讪讪,却并未恼,便接着说道:“我看朝中局势,三皇子八皇子以及五皇子已隐隐成了三股势力,必定有场狠斗,郡王如今低调下来,正好躲了,养精蓄锐。皇上中秋鼎盛,郡王定要沉得住气。”

    穆云桓点头,却忽而想起一事:“舅舅,甘肃那边……”

    袁镇同样眉头紧锁:“是有点儿麻烦。那个孟进良真是愚昧,那么大的旱情岂是瞒得过的?五皇子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一个不慎,孟进良栽了不要紧,若抖露出他和我们的关系,只怕皇上那边……”

    “要不……”穆云桓抬手做个斩杀的动作。

    “此事尚不急,看看那边的进展再说,我会让人盯着,实在不行,只能让他永远闭口。”

    这天芙萩应邀再度去了安郡王府,并不意外见到穆云橖。

    穆云橖穿着件水蓝团花的缎袍,静静坐在竹藤椅里,拿着书的修长双手骨节分明。他面容明显消瘦,阳光下皮肤白皙透亮,宛如水头十足的上等羊玉。听到她的脚步声,抬眼望过来,浅色薄唇抿出一抹笑,一时的风华当真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你的病好了?”芙萩也不客气,直接在旁边的一张椅子里坐了,拿起小茶几上的茶壶自斟了一盅茶。

    “好不好,也就是这样了。”穆云橖说的很是无所谓,似享受着阳光,微微仰头眯起眼睛,淡淡的话音从嘴里吐出:“这回五哥是明面上的钦差,暗地里,皇上另派了罗岩去查甘肃之事。”

    如今芙萩对朝堂之事很关注,明毓有这方面的门路,所以但凡朝廷有了什么举动,哪怕是这种皇上私下召见之类,也能探出一二。皇上派罗岩去甘肃的事她自然得知了,并且知道罗岩是大学士张仪的学生,与张仪一样廉正又足智多谋,的确很适合查这种案子。皇上为护其安全,还赐了两名大内侍卫,罗岩为掩饰身份,带了个懂拳脚功夫的婢女。

    穆云橖淡淡含笑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你可知道为何甘肃大旱能瞒到现在?”

    “郡王知道?”芙萩挑眉。

    “这孟进良是二皇子的人,每年孝敬丰厚,二皇子自然得关照着他。”唇边笑意越发清冷:“这孟进良也真是糊涂,甘肃大旱是天意,他据实上报即可,若要贪,有的是赈灾银粮,何苦要瞒报弄什么政绩?赈灾做的好,不是更有政绩?只怕这回弄不好,二皇子也要栽在里头。”

    芙萩总觉得他话里有种古怪,不太确信的猜测:“难道、和你有关?”

    穆云橖连笑几声,倒是坦诚了:“唉,我只是让人说了几句,没想到他耳根子那么软,居然真的瞒下了灾情。”

    那边的棋子是早就布下的,为的是将二皇子拽下来,让诸位皇子斗的更厉害。没料到会横出插曲,二皇子直接被遣出宫建府,不过、这回就权当为死去的静文出气了。

    “那个越级上报的知州是你的人?”芙萩眉头皱的更紧:“隐瞒灾情,只是私利,便不顾那些百姓的死活了吗?”

    “我是那种人吗?”穆云橖冷讽一笑:“瞒报灾情的是巡抚,下面终究是有有良知有勇气的好官,自会开仓放粮。”

    芙萩啜了两口茶,问:“你请我来总不会是好心的告诉我这些吧?”

    “瑾妃娘娘最近似有些心神不宁,小病不断,却又猛地好了。不知是怎么个缘故?”显然,穆云橖之所以说了前面那些话,不过是用来换取这个问题的答案罢了。

    “大概是犯了小人吧。”芙萩的回答半隐半露。

    “原来如此。”穆云橖却似一下子就听懂了,嘴角噙着兴味的笑,沉吟半刻才有说:“有件事不知你是否知晓,有人在查瑾妃家世,还派了人前往苏州。”见她一愣,便有补充了一句:“大约、是那位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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